《无词歌(abo姐妹骨)》 第一章 我坐在床上,穿着所有能找到的保暖衣物:两层秋衣、一件毛衣,外加一身厚重的棉服,和一件羽绒外套。 可我还是被冻得手脚冰凉 室内的温度计显示,屋内还不到0摄氏度,而窗外刮着零下20度的刺骨寒风。我看着手机上的天气预报,“刮风让体感温度更冷,大约在零下34度。” 好的呢,我在内心狂翻着白眼。 我们睡在阁楼的小房间里,木质窗户在风中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像一场无声的控诉。 床上只有两条单薄的被子和两条毯子,这还是我和许念安两人凑在一起的全部家当。 就在刚刚,我去找住家阿姨理论,表示如果不给开暖气我们真的会冻死在这里。她金发碧眼的,长着外国人常有的鹰钩鼻和高颧骨,一脸凶相。看到是我,她摆出一副冷漠的模样,张开双手,一脸无辜的神情:“不,我们没有多余的被子了。” 我懒得骂她,其实暂时也没有学会怎么用英语骂人。只能重新回到楼上,缩进被窝里。 手机屏幕散发着微弱的光,我焦急地啃着指甲,在网络上搜索“法律规定的最低室内温度” 很快,互联网告诉我,这个国家的法律规定房东提供的最低室温必须是55华氏度,也就是12摄氏度。 他们犯法了。 我攥紧了拳头。这是我们来到这里的第三周,而我们的住家,这对白人夫妇早就不止一次干出这种恶心事了。 他们禁止我们自己开暖气,理由是费钱;洗热水澡不得超过五分钟,理由还是费钱;一日三餐不过是冷冰冰的面包片配麦片圈和牛奶;甚至我们在楼上走路,或者是晚上起夜也会被讲一顿,说我们打扰了他们的休息。 可笑。 他们要知道,我们不是寄人篱下;这是交易,我家付了钱,而且据我所知还不少,足够在这里租下一套还不错的公寓。 既然如此,他们就有义务提供一个温暖舒适的环境。更别提,他们和学校签了合同,就理应保证未成年学生的安全和学习环境,以及给我们适当的关爱。 请问他们哪一样做到了? “我要报警。” 我放下手机,看向身旁蜷缩着的许念安。她把头伸出被窝,看了看我,叹了一口气。 “警察不会管的……” “我们可是未成年!” 我翻了个白眼,她的软弱丝毫不让我意外。 “你的英语很好吗?你觉得警察会帮我们?” “怎么,你他妈没翻译软件?傻子吗”我冷笑,“那你说,怎么办?” “忍着。” “那你不要跟我挤在一起,滚回你自己房间去,你自己忍去吧” 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废物…我生气的掀开她那边的被子,她立刻被冻的直哆嗦。 “你疯了吗!” “你他妈才是疯了!你爱忍你忍吧,等你冻死在这里,我再把你烧成骨灰带回家” 她被我说的愣住了,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 我懒得再理她,直接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来得很快,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是未成年,他们的态度都很好。为了不让住家夫妇发现,他们甚至没有开警灯和警笛,而是让我们偷偷的上了警车,在车里做了笔录。 我一五一十的用撇脚的英语讲述着我们的遭遇,旁边金发的警察姐姐用一脸迷惑又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而许念安就坐在我旁边,紧张的抠着手指,一声都不吭。 最终,在警察们的一顿操作之后,我们被带回了学校。校方临时腾出了一间空宿舍,让我们先将就几天,并承诺尽快为我们找到新的住家。 等安顿下来,已是凌晨四点多。我疲惫地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环顾四周。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霉味,混合着老旧木材的味道。 除去两张单人床外,还有两个起了皮的书桌和一个衣柜,上面的痕迹也许是见证了很多学生的成长。 这里很拥挤,过道大概只有一人多的大小,绝对不够我和许念安并排站着。不过,虽然这间宿舍破旧,令人欣慰的是,起码不会被冻死,在晚上也可以自由自在的上厕所。 还不错啦。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一切都算顺利。 “你还是跟来了。”我瞥见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的许念安,心里一阵得意。 “你别来啊,你不是要当忍者吗?继续呆着呗,怎么现在又跟在我屁股后头。” 她没说话,只是抱着衣服灰溜溜地进了浴室。 我躺在床边看着她吃瘪的样子,心情颇好的一下一下晃着腿。 我叫许念初,许念安是我的双胞胎姐姐。 我不喜欢她。 不,我相当的讨厌她。 她从小到大就是这种性格,看起来人淡如菊与世无争的模样,但实际上什么好处她都不会放过。她自己很聪明的不做出头鸟,可当你争取到了什么,她准跟在你屁股后面。 她就像一只寄生虫,死死的粘在我背后,有时候还拖一下我的后腿。就像今天晚上这样,如果不是我,无法想象她怎么能在异乡生活下去。不过爸妈也深知这一点,千叮咛万嘱咐的叫我照顾好她,出门在外不要跟姐姐吵架,有什么事多让让她。 是呢,妹妹要让着姐姐,毕竟她这个天才艺术家比普通做题家的我重要多了。 可许念安确实是天才,虽然我们是双胞胎,可是老天偏爱她,把所有的美好都赋予了她。 她眉眼生得好看,五官比我要精致立体,有一头微卷的长发。身材也好得令人嫉妒,明明她很瘦,可还是有着好看的曲线。 我们从小一起学小提琴,她如同开了天眼一般:她明明是什么事情都不认真的性格,练习时间也只有我的一半,却能取得远胜于我的成绩。不到10岁她就频频在比赛中崭露头角,教过她的老师无一不连连夸赞。 父母也看到了她的天赋,为了找更好的老师上课,我们全家特地搬到了京城;而她也不负众望,12岁时就以裸考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专业音乐学院附中,因为成绩优异,年年都被免去了学费。 是的,许念安从12岁到17岁,在专业方面没有花一分钱。 除了她手上那把价值18万的小提琴,和2万的琴弓,以及每个月都要全部换一次的琴弦。 而我们的留学计划,也全是为了她能更顺利考上顶尖音乐学院才决定的。父母特地选择了一所学业不重的高中,可以让许念安有足够的时间练琴,并且在周末的时候和顶尖音乐学院的专业老师上课。 一节课,1个小时,就要2000块。 至于我嘛,我成绩普通,在音乐上面更是没有什么天赋。不是他们投资的对象,更不是选择学校时该考虑的因素。 一切都以许念安为主。 他们相信,她将会成为一位出色的演奏家。 那我呢? 我的努力难道比她少吗?! 在我第一次拿起弓,拉响琴弦时,我心中对音乐的热爱与雀跃,难道就该被忽视吗? 我可能唯一压过她一头的,是在分化后,我作为一个alpha,比她这个omega要高上10厘米。 哈哈,这大概是我唯一的优势。 哎,算了,何必想这么多。 没人在乎我的情绪,想太多的唯一结果就是伤害到自己。 以及让许念安幸灾乐祸的笑出声。 算了,睡觉吧。 我转头撇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五点了。 好累… 不想再洗澡了。 我盖上被子,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第二章 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我回到了高一,那时的我们还在国内上学,我在市里的业余学生乐团中拉小提琴。 乐团的座位是按照每年考试成绩来排的,很不幸地,我坐在倒数第二排。正好在舞台灯光的边缘,被所有光辉隔绝的角落里。 我的手中是一把5000块的小提琴,上面的清漆泛着廉价的光。 我坐在乐团的人群中,大家都穿着差不多的衬衫,黑黢黢的连成一团。旁边的同学心不在焉的把手机搁在谱架上,悄悄的刷着视频。 指挥今天很开心,说话的语气里都透着兴奋和期盼。 “今天会有音乐学院的优秀获奖学生来,我们很荣幸能和她一起排练协奏曲,大家都要认真起来。” 所谓协奏曲,基本上一整个乐团都是一个人的伴奏。 而他口中的优秀学生,就是许念安。 因为是排练,她只穿着普通的牛仔裤站在聚光灯下,可一旦开始演奏,就犹如神袛降临。她手中的琴古朴深沉,是价值20万的艺术品。她灵动的指尖在琴弦上轻快地跳跃,演奏出这个年纪的孩子们望而不可及的乐曲。看起来毫不费力,只有平庸的琴童们知道,这需要付出几十年的努力才有可能做到。 可许念安不是努力的人。 她自己却把这些天赐的礼物当成理所当然。 大概1小时前,在来剧院的路上,我抱着琴一言不发。 “你在不开心什么?你拉成这样乐团能要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好不好。”她却在一旁肆无忌惮的嘲笑我,坐在前座的父母亲就像没听到一样。“我告诉你,你们团很差,差到我都不想来跟你们合,又不是专业的团。” “所以,别板个脸了。”她看着我的眼睛,捧着脸开心的笑着,“以你的水平,这辈子也就这一次能跟我合作了。” 我抿着嘴唇,眼前已经被泪水模糊一片。我知道她说的对,以我的水平能被选上乐团已经很不容易。可是,我的努力难道就比她少吗? 凭什么小提琴在我手中就像匹无法驯服的烈犬, 到底是凭什么? 她看出来了我的窘迫,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算合作吗?不知道,可能算是伴奏吧,哈哈。” “你就算一个音不拉,也没人能听出来,真好笑。” 她的话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默默的坐在舞台边缘,盯着她的背影,心中升腾起某种扭曲的念头。 我真想,一根一根地,把她的手指掰断。 像对待人偶一般,让她的每个关节逐一脱落。 再把她引以为傲的耳朵扯烂,把她好看的脸染得血肉模糊。 我想捅破她的鼓膜,让她无法再听到任何声音,让音乐从她的世界中彻底消失。 我要看她的表情,从优雅自信变得痛苦扭曲。 看她放生哭泣,看她跪地求饶。 我要看她痛的生不如死,看她失去一切。 看她像被折了翼的天鹅,从此只能在牢笼里哀嚎着痛不欲生。 到那时,她能依靠的就剩下我一人。 我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的。 隔壁的床铺已经空了,我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草草洗簌过后,朝教室走去。 我们今年17岁,刚来这所高中插班读高三下学期。这里的高中一共有四年,也就是说,我和许念安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要共处一室。 啊,真想快点长大。 刚进教室,我第一眼就看到了许念安。她正和几个本地的朋友坐在一起,手里捧着一瓶果汁,笑着附和她们的话。 我翻了个白眼——许念安能听得懂她们在说什么才怪。 其实,她融入新环境比我要快得多。开学才两周不到,她已经找到了几个白人朋友,她们几乎形影不离,无论是课间还是放学还是上厕所,都黏在一起。 我说过的,她就是个寄生虫。好像不知道“独立”这两个字怎么写,只会紧紧的吸附在别人身上。小时候,是宠她的爸妈,后来是我;再往后……希望她快点找到下一个目标吧。别再缠着我了。 很可惜,她的那些新朋友们都是本地人,放学后如果没有社团活动,都坐着校车回家了。就她,要一个人去琴房练琴,最后回到破旧狭小的宿舍,和我挤在一起。 可在今天,许念安破天荒的没有去琴房拉琴,而是跟着我一起回了宿舍。 这里的学校放学很早,下午三点半我就回到了宿舍,开始和作业纠缠———其实是在和翻译软件纠缠。看不懂,根本看不懂。 正在我头晕脑胀的时候,从我身后的床铺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哭声。 啧,够了没有啊。 我的心里升起一阵烦躁。许念安本来就喜欢哭,自从我们来了这里之后更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孤独,或者说是没人爱。她时不时就把头埋在被窝里啜泣,呜咽声断断续续的,好像谁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我听得见,但根本懒得搭理她。艺术家嘛,大概都是这样,敏感又脆弱,还有点精神病。说白了,就是爱矫情。这也是我讨厌她的另一个原因,明明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像是一朵需要被人照顾,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娇花。 不过今天她发病的时间稍微早了一点,3点半,天都还没黑呢。 我坐在书桌前没空管她,被那些英语作业折磨得腰酸背痛。索性抱着电脑上了床,一边啃着指甲,一边敲敲打打地查资料。 正专心的看着,突然“啪”地一声,我的电脑被人大力关上了。 我吓了一跳,愣了一秒,随即大吼起来, “你有病是不是啊许念安?弄坏了你他妈赔吗?!” 她死死的盯着我,脸上满是泪痕,那张精致好看的脸此刻因为委屈显得有些扭曲。 “你就不能来关心一下我吗!?”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带着一点颤抖。 得,疯女人。我刚想再骂她几句,她却已经爬上了我的床。 瞬间,温软的触感附上我的嘴唇。 “你有病吧!”我赶紧推开她,一遍遍用袖口的衣物蹭着嘴唇,试图把刚刚的吻都擦个干净。“这不是还没到发情期吗?” 她不说话,泪水又掉了下来,像是无声的控诉。 哎。没完没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 没人回复我。 我只好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帮我…” 她倚在我怀里,微微抬起头,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里盈满泪光,长长的睫毛都被泪水沾湿了,眼角泛着红晕,像是一只柔弱的金丝雀。 金丝雀轻启双唇,“我想要了。” 好吧。 我靠在墙边,她像一只考拉一样挂在我身上,任由我帮她褪下外裤,手指抚上她光滑的大腿。她被我冰凉的手指弄的一激灵,哼唧了一声,又往我怀中靠了靠。 她湿的厉害,蜜水把内裤都浸透了。我拿起一条毛巾垫在她身下,脱下她碍事的内裤,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阴户,两瓣阴唇肥嘟嘟的,手感很好。她平时都做了脱毛,大概是因为毛毛太多了不舒服,总不可能是因为我不经意的说过我喜欢。 小缝里面含满了汁水,小核埋在两瓣蚌肉之间,我轻轻的剥开覆盖着尖端的包皮,揉搓着她脆软的敏感。 许念安像是被打开了开关,立刻颤抖着淫叫出声,一股股汁水也随着我的动作往外冒着。 “好舒服…慢点~啊嗯……慢点揉、” 她小声嘟囔着,手指紧紧抓着我的衣服边缘,把布料都皱成了一团。 喂、我的衬衣! 这家伙,爽到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管了。 她被我弄得大开着双腿,腿心的穴肉也张着小嘴,我拉扯玩弄着她的两瓣花瓣。好湿…稍微用点力,手指就陷了进去。 我轻车熟路的找到她穴壁上的那个小小的凸起,轻轻一挑,她的身子便随之一颤。 还是这么敏感… “快点…” 许念安有些着急的咬着自己的衣服,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我。 好吧,好吧。我索性直接用上两根手指,在她的穴壁里抽插起来。每一次都精准的蹭到敏感点,她被快感淹没,张着嘴巴不停的浪叫着。 “你收着点吧,这里隔音不好。” 我提醒她,可她像是没听到似的,依旧发出一些不入流的声音。 看来是真的爽了…我无奈的只好腾出一只手来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加快了速度,房间里面回荡着令人遐想的水声。 快点结束吧、真的是。 她口中的热气像是要灼伤我的手心,涎水控制不住的流到我的手上。 噫…恶心…… 我有些失去耐心,开始集中挑逗着那一点敏感,同时把大拇指压在她的阴蒂上狠狠摩擦着。她在我手下颤抖着,呜咽着,如玉一般圆润的脚趾蜷缩成了一团。 肉穴突然开始不断的收紧,绞着我的手指不放。她弓起腰来,嘴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知道,她这是高潮了。 等她平息下来后,我才把手指抽出来。 好脏,居然流了这么多水… 我看着自己有些被泡涨的手指,上面全是晶莹的蜜液。我皱了皱眉头,顺手在她的花核上狠狠掐了一下,竟是又让她滋出一股蜜水来。 “啊…好脏!放开我、你自己去洗洗干净…” 我嫌弃的甩了甩手,她却全然不理会我的控诉,眼神迷乱的亲吻着我的脸,把口水吻的到处都是,又伸手探向我的下体。 我把她手拿开了,“别碰,我不想弄” “你没有硬吗?为什么?” 她红着脸,手还停在半空中。 “我又没有发情。” 我轻轻把她推开, “好了,我帮你弄完了,你现在可以下去了吧?” 她偏过头去哼了一声,赌气似的下了床,没一会儿,卫生间里就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我叹了口气,清理干净她留下的狼藉后,侧着身子躺在床上。 腺体正像火一样滚烫。 (好女同不要学记得要好好洗手之后再扣好吗好的) 第三章 自从那次突如其来的撒娇后,许念安没再找过我。她似乎找到了新消遣,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和她的小姐妹们视频通话。 她们会聊很久,讲一些无聊至极的话题。从第三天我就开始觉得烦了,和她大吵一架后,她被迫搬去了琴房打电话,我总算是清净了下来。 转眼间就到了周末,我们终于收到了学校的邮件,他们很抱歉地通知我们,这学期都要待在宿舍里了,没能为我们找到新的住家。 那也不错吧,起码不用看别人脸色。我按灭手机屏幕,没再多想。 我和许念安正在简陋的车站等着大巴车,那是一种全身灰扑扑的长途大巴,上面画着一只看起来像急支糖浆包装上的豹子。坐大巴到许念安上课的音乐学院只要两个小时,足够我们一天来回。 这里的人们大都有车,导致选择坐跨城巴士的乘客非常的精彩——大部分都是穷人、流浪汉,或者刚到这座城市,还没站稳脚跟的人。各种肤色的人鱼龙混杂,车厢里常常弥漫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气味。 而许念安作为一个相对瘦小,又长相甜美的黄种人女孩,简直就像是猎物被丢在了狼堆里。 所以,为了她的安全,每次都是我陪着她去音乐学院上课。 你看,我的时间就是这么不值钱,让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占用掉我一整个宝贵的周六,每周只留下一个周日给我自由支配。 而如果我不去,爸妈一定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只能像个影子一样跟在她身后。 在她上课的时候,我就坐在门口等着她。搞艺术的老师们总是不太准时,晚一些早一些都是家常便饭。 我也不敢走得太远,怕许念安出来之后没有及时接到她,到时候又要跟父母告状。 我坐在教室门口,一扇简单的门将我们隔开,内外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里面的人被精心滋养着天赐的血肉,被期待着能开出别样的花;外面的人只能百无聊赖的刷着短视频傻乐呵,就像被放养的牛,等长大了,便丢回社会给大人们做牛做马。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她会理所当然的使唤我帮她做事,把琴盒和书包都丢给我。 她对此振振有词,“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学习也是,拉琴更是。” “你还不如对我好一点,等我发达了,就来接济你,这样不好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站在温暖的阳光里,眯着眼睛灿烂的笑着,弯弯的嘴角一副小天使的模样。 可她背后的恶魔尾巴好像只对我一人出现。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许念安上完课后走了出来,我殷勤的把琴盒打开,准备帮她把琴收起来。 她却一把打掉我的手,很不耐烦的皱着眉头。 “别碰我的琴! 它很贵,你不知道吗?” 好呢,大小姐今天脾气真大。我乖乖的收回了手,没有发作,因为老师随后也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很严肃的把许念安拉到一边,叮嘱了一些练习的要点。从老师的语气和表情来看,他对许念安这次回课的表现并不满意。她立马换上一副好学生的面具点头哈腰的附和着。 哈哈,要被骂了吧,叫你没有好好练琴。 她连连向老师保证着,自己这周一定保持每天6小时的练习时间,落下的曲目也会加班加点的赶出来。 好嘛,看来大小姐要辛苦一下了。我在心里暗爽着,宿舍又是我一个人的了。 我们向老师道了谢,沉默的走出门。 回去的路上,许念安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我背着她的琴盒和书包走在前面,她抱着手臂慢吞吞地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我们一起简单吃了个饭,然后搭上大巴回学校。 在车上时,她忍不住哭出了声。 我皱了皱眉,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前后都有人,让她收敛一点。 可她却一把甩开我的手,恶狠狠地说,你根本就不懂,闭嘴。 行吧,我没再理她,靠在车窗上闭着眼休息,任由车厢中的杂音和她压抑的啜泣声混杂在一起。 第四章 终于回到了宿舍,我松了一口气,开始收拾今天的东西,并且在脑子里盘算着明天该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浓郁麝香味飘了过来。 ! 我捂住了鼻子,呃…糟糕的味道。 这是许念安的信息素,看来她也发情了。 其实刚刚在车上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体温在渐渐升高。 我转过头去,发现她正躺在床上,双眼迷蒙的看着我,已是满脸潮红。 “我们来做吧” 她用轻飘飘的语气,说了“给我闭嘴”后的第一句话。 反正我也发情了。 我沉默的同意,俯下身环住她的身体。 她立刻抱着我的肩膀,在我的嘴唇上留恋,我们亲的难舍难分。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具体次数多到数不清。这对我们来说很正常,单纯满足身体欲望而已。似乎和自慰也没有什么区别,反正双胞胎的发情期都是一致的。 毕竟我们的身体各方面都很契合,除了信息素,我受不了她的味道。 “你的信息素真的很骚,拜托,收着点吧。” 一股浓郁的麝香味萦绕在空气中,我恨不得能一直捂着自己的鼻子。 她的信息素和本人一样令人抓耳挠腮,辨识度超高的味道,就像她把弓放在琴弦上拉出的第一个音,立刻就能让所有人竖耳倾听。 她没有理会我的请求,正被我亲的情迷意乱,嘴里不停地哼哼着。 好吧… 狭小的宿舍里弥漫的湿热的空气,我站起身,把暖气关掉。 等我回到床边,她已经做好了被我插入的准备,双腿大开着,修长的手指掰开两瓣肥厚的阴唇,里面的小口一张一合的冒出水来。 “快点…好难受……” 过于冲击的画面让我的腺体硬到不行,既然这么主动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扶着腺体,对准肉洞口后,轻轻的挺腰,湿滑的肉穴顺利的含下我的肉棒。 被粗长的肉刃填满下身,快感让她睁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着。 “嗯啊…好大、好爽” 我轻轻的动起来,她太湿了,淫水留的到处都是。我们的交合之处变得湿漉漉的,每一次的撞击都会发出令人遐想的水声。 不过我还挺喜欢的。 我更加卖力的挺弄着腰身,黏腻的啪啪声瞬间放大。她被我顶的咿咿呀呀的呻吟,双手把自己的腿抬得更高,饥渴的花穴吞吃着肉棒的样子被我看的一清二楚。 “嗯嗯…好棒…好舒服噢噢噢!” 她叫的谄媚,手指紧紧的抓着我的衣角,平时高傲又不可一世的脸上只剩下一副糟糕的表情。 好爽…好爽… 强烈的快感让我仰着头低吟着,湿热紧致的穴肉比自己的手指要强太多了。 如果说她身上仅剩的优点,就是这口淫穴了,每次都能夹得我飘飘欲仙。 她在这场性事里也很享受,摇着臀迎合着我的动作,穴心像是小喷泉一样一股一股的往外冒着水,肉壁因为快感不断收缩着,紧紧缠住我的肉棒。 “要去了…要去了啊啊……” 看着她享受的样子,我突然心生不满,直接从她体内退了出来。 她的高潮被我打断,双眼迷离的噙满了泪水,被操到有些外翻到花穴空虚的开合着,述说着主人的不满。 我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我。 “今天你干嘛对我发那么大脾气?” 她被我突然质问给震住了,眼里迷蒙的快感也褪去了几分。 “我……” “我哪里对不起你了吗?” “……不” 她一副无辜的样子,让我瞬间火大起来。我故意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她被我捏的吃痛,嘴里哼哼着求饶。 “快点给我道歉,就现在!”她被我突然质问给震住了,眼里迷蒙的快感也褪去了几分。 “……不要” 她像蚊子叫一样,轻轻的哼了一句。 这算什么啊!我不松手,她便垂下眼帘,又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眼角满是桃红。 又开始了…真会装可怜。 “嗯嗯…给我嘛……” 见我没有动作,她蹙着眉,难耐的将手指插进自己的骚穴里搅动着,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 “那你说,你到底要什么?” “要你操我、要你的大鸡吧…再操得快一点、呀啊!” 我满意的看着她被快感支配后放浪又淫乱的样子,再次用肉棒填满她的骚穴。她发出舒服的谓叹,穴洞大开着,迎合着我的操干。 真想把这些都录下来…等她再跟我吵架的时候,叫我滚开的时候,放出来给她看。 让她好好看看,自己狼狈的求着要最讨厌的妹妹操,在妹妹的身下被干到穴口大张,失神潮吹的样子。 平时不可一世的姐姐,现在却这么浪荡,我就算做什么都无所谓吧? 她似乎已经完全陷入了快感的漩涡,瘫软着身子靠在墙上,袒露着柔软平坦的小腹和脆弱的脖颈。 这好像是她最脆弱的时候了… 如果,如果说,现在杀掉她,似乎很简单。 美工刀就在旁边的桌子上,用锋利的刀片划开她的喉管,鲜红的血液就会喷涌而出。 或者不用杀了她,反正她现在根本注意不到我的动作,直接把她的食指握在手心,往反方向扭一下——不用很大的力气,咔的一声,就可以断掉了。 我看着她令人讨厌的脸,又想起了今天的,还有以前的许多事。 一股恨意掺杂着邪念驱使着我的双手,掐住了许念安纤细的脖子。 被扼住咽喉的不适感让她睁大了眼睛,她的双手掐上了我的胳膊,挣扎着试图阻止在她脖颈上越收越紧的手。 没有用的,alpha和omega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力量差。 更何况她现在正是全身酸软无力的时候。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呢?”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随心所欲,颐指气使呢?” “你觉得我会一直依着你、对你好,不会伤害你,是不是?” “你觉得我还爱你,是不是?” “我他妈忍你够久了,许念安。” 她说不出话,像出了水的鱼一样无助的张着嘴巴,表情逐渐从难以置信到痛苦扭曲。手指在我胳膊上掐的更狠了,指甲边缘的皮肤都露出了红色的痕迹来。 有点痛,但不多。 我兴奋的看着她在我身下扭动,美目控制不住的上翻着,泪水从眼角不断的滑落。 你后悔了吗? 太棒了,就是这种表情。 窒息感让她绷直了身子,连下身的穴肉都夹得更紧了。 好棒、好色情,我加快了速度,她的眼泪就像催情剂,让我的腺体从来就没有这么兴奋过。 “怎么,你难受了,下身的穴还夹的更紧了” “你天生就应该给alpha操的,贱货” “你就这样去死,好不好?姐姐?” 我说着糟糕的事情,肉棒硬得一塌糊涂,像是要爆炸一样。 要忍不住了… 随着最后一次的挺送,浓郁的白灼液射入她的体内,一股淡淡的云杉木清香在淫靡的宿舍里弥漫开来。 被精液浇灌穴心的感觉似乎让她颇为享受,她的肉穴还紧紧的吃着我的肉棒。 我松开扼住她脖颈的双手,她重获新生后瘫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腔剧烈的起伏着。 “你……” 她试着说话,却只是嘶哑着嗓子发不出声来。 真他妈爽…操她比抑制剂什么的爽多了… 我意犹未尽的把腺体从她体内退出来,没有了肉棒作为穴塞,里面的精液混合着淫水,从小口中流了出来。 她在吃避孕药调理月经期,所以我向来都是射在里面的。 好久没做了,这次射了不少。我满意的在她的骚臀上拍了一巴掌,她闷哼一声,穴口猛的夹紧,一大股白色的浓稠馅料又流了出来。 真骚… 我俯下身,撩起她的发丝,给她一个黏腻的吻。 小鸟儿原本白皙的颈部现在满是可怖的红痕,她缩起身子,害怕的想要逃离我的怀抱。 没用的。 我轻轻咬破她在脖子后面肿胀的腺体,把信息素注入到了她的体内。 又一次尝到了,姐姐的血的味道。 (妹妹的信息素是云杉木味,是一种很淡的木质香。好的云杉木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制造小提琴的原材料哈哈哈哈) (掐脖子快的1-2分钟 慢的3-5分钟就会鼠 大家不要学) 第五章 第二天,我被许念安的叫声吵醒。 她捂着脖子从卫生间出来,气喘吁吁的瞪着我。平时干净白皙的脖颈间,正映着一圈可怖的红痕。 完了… 我试图把头像乌龟一样缩进衣服里。 但很意外的,她并没有对我昨晚粗暴的行为歇斯底里,而是使唤着我给她找出了能遮住脖子的高领羊毛衫。 顺带一提,许念安的生活技能约等于0。如果不是我帮她收拾衣服和行李,她估计会把东西全部堆在床上,直到地球爆炸,永远都找不到那件羊毛衫在哪里。 她换好了衣服,坐在椅子上含着牙刷默默的玩着手机,我站在旁边,帮她仔细的整理着衣领。 ! 我被许念安突然抬起手臂的动作吓了一跳,没站稳,直接一头扎进了旁边的床上。 “你干嘛这么大动静?我就是想去漱个口。” 她有些不满的看着我。 我笑笑没说话,总不能跟她说,我以为你要给我一巴掌吧。 洗漱完毕后,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她贴心的帮我接了一大杯牛奶,又跟我抱怨着昨天没太睡好,转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看着她长长的睫毛,这女人温柔的有些反常,也可能是因为我刚刚重新标记了她,让她对我产生了暂时的生理性依赖和好感。 她照样每天晚上来找我解决欲望,三天的发情期,足够我们在宿舍里试了各种花样,也足够她脖子上的红痕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三天,我试过把她压在书桌上操,木质的桌子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她一向敏感又水润,滴下来的淫水打湿了她自己的作业本,把上面的字都洇成一片。 第二天只能跟老师撒谎说不小心泼了水。实际上是玩过了头,仔细一闻还带着她信息素的味道。 她喜欢被后入,特别是站着做,因为这样可以插得很深。我们试过在床边做,或者把手撑在洗手池上面,正好能让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被操到吐着舌头,一副欲求不满的淫荡表情。 在发情期已经差不多过去的那个晚上,我们本来已经要去洗澡了,到了浴室里面又做了起来。 我抬起她的大腿,把她压在墙上狠狠后入,这几天的性事让她的身体越发敏感,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我一边玩着她的小核一边操她,弄得她连续高潮了好几次。最后一次直接被弄到失禁了,黄色的尿液不断的喷出来,顺着她的大腿流下去,最后被热水冲进了下水道。 她瘫软在我怀里,可能因为浴室的温度太高,我们又做的太激烈,让她有些晕了过去。 最后还是我给她擦干了身体,抱回床上,小心的盖好被子。 我有些担心她会生病,翻箱倒柜找出了感冒药,哄着她吃下。 倒不是说我对她的关心,而是上一次她生病的时候,母亲把我狠狠说了一顿。她觉得我没有照顾好许念安,耽误了她练琴,也就是耽误了她上课,也就是浪费了300刀。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同时出生的两个孩子,却要把其中一个的丢给另一个照顾。 就因为我是他们眼中比较独立,成熟的那一个? 好笑,如果他们能在初中时也把许念安丢去寄宿学校不管,她也不会是现在这个鬼样子。 发情期过的很快,我们在疯狂了三天后,就又回到了之前的关系。 我们很少交流,也似乎慢慢的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有了各自的生活节奏和轨迹。 她混迹于几个朋友之间,每天基本都不在宿舍里,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回来;我喜欢一个人窝着,带着耳机听歌写作业,在床上一坐就是一下午。 除了每周六雷打不动的上课时间,那天的我就像每月十五必须要在皇后宫中过夜的皇帝,明明已经两看相厌,相顾无言,却必须要去陪着。 不对,好像更像是守夜的太监, 无所谓了。 日子一天天过着,来这里一个月整的时候,许念安第一次收到了一场派对的邀请。是她朋友的母亲在自己家里举办的,大概邀请了十几个同学,除了她之外,都是清一色白人男孩女孩。 许念安很想去,但她有些害怕。 而我对这些集体活动向来不感兴趣,人多的地方只会让我觉得厌烦。 她倒是铁了心,对我软磨硬泡了一整周后,最后以50刀的高价雇下了我当她的保镖,陪她一起去。 组局的同学也是一对姐妹,家里住的比较远,来回就要快一个半小时。姐妹俩都有很多社团活动,每天很晚才能回到家。 她们的母亲认为,花在路上的时间太多,影响了学习效率,因此决定让她们开始寄宿。 这次邀请的同学也都是住校的孩子们,可能是希望我们能在她们寄宿期间多多关照。 姐姐叫Maggie,是一个自来卷的白人女孩,留着一头褐色的短发,带着细框的眼镜,有一种干净的少年感。她跟我们一样大,17岁,高三,正是白种人最好看的年纪。 她长得有点像那个没穿裤子的大卫雕像,五官线条开始从少年的柔和逐渐向成年人靠拢,有些棱角分明起来。个子要比我高上一点,按照我的身高175来算,她可能快有180。 Maggie是学校冰球队的队长(顺带一提,我们学校是女校),听说在市里都小有名气。她的性格有些傲气,和许念安一样,身上散发着一种年少成名的清高和自矜。 她的妹妹要比她小一岁,名叫Abela,同样在我们学校上学,读高二。 妹妹和她差不多高,一看就知道,姐妹俩都是alpha。 她们的长相相似,可Abela看起来要比Maggie可爱多了,同样褐色的微卷发松松绑成一个马尾垂在脑后。 她的眼睛不像她姐姐那毫无新意的褐色,而是蓝色的,像晴空下大海。红扑扑的脸蛋上有一圈浅浅的小雀斑,她还带着金属的牙套,笑起来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异常讨人喜欢。 Abela是活泼开朗的性格,说话时总是停不下来的手舞足蹈,做起事来又意外的认真。我们的名字对于外国人来说很难发音,可她会认真地练习,直到发音接近才带着歉意的笑容问,这样说对了吗? 她在学校乐团里拉大提琴,讨喜的性格让她很受欢迎。 然而,可惜的是,她已经有女朋友了,是我们高三的Olivia,也是许念安的好朋友之一。 她们四个总是腻在一起,每天下课就直奔食堂,正好能占满一张餐桌。 我对这种小圈子没什么兴趣,反正也讨论不出什么有营养的话题,不过是八卦、吐槽老师和作业,要不然就是自拍,然后发到社交媒体上。 许念安就非常喜欢发,她基本上每天就要发一次自己的自拍照。各种姿势,嘟嘴牙疼捂脸,在琴房拿着手机对镜自拍,并且要超经意的露出她价值不菲的小提琴和精心打理过的卷发。 我实在受不了她发帖的频率,干脆直接屏蔽掉了她。 (开始加角色了,用英语名字还是翻译成中文,大家哪个看的更习惯,可以评论区说一下我看看要不要改) (我们要举办一个超棒的派对,猜猜谁没有收到邀请?) (美式霸凌看多了不好意思) 第六章 聚会的当天,Maggie和Abela的母亲来了,她看起来很像刻板印象中的白人富太太,脸上明显有做过医美的痕迹,开着一辆价值不菲的黑色奥迪,载着我们两对姐妹一起去她们在郊区的家。 那是一栋很大的别墅,有着漂亮的落地窗。可能因为圣诞季才过了没多久,在两层挑高的客厅里依然摆着一颗高大的圣诞树。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用真的雪松做成的圣诞树,而不是超市里面那种塑料制品。 雪松的枝丫上挂满了各种装饰和小彩灯,下面铺着一块毛绒绒的地毯,把树根的部分都盖了起来。 姐妹两兴奋的向我们介绍着,她们家每年都会拍一张全家福,然后做成挂饰挂在圣诞树上。到今年,已经有17个这样的小挂饰了。 我看着这些照片里面的人们,两个孩子在小的时候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精致,和现在俊秀的少年们很难联系到一起去。父母亲倒是没怎么变。 许念安听得一脸认真,不时点头附和,她好像羡慕的不得了,不停的发出夸张又刻意的惊叹声,感叹着我们家就没有这样的仪式感。 我听的想笑,明明我们家不也一样吗,从我们小时候开始雷打不动的一年一张全家福,只不过没有挂树上。 中国人,谁把照片往树上挂啊,神经病。 也不知道疼爱她的爸妈听到她这么说会怎么想。 不仅是这件事,一整个晚上,许念安的表现都非常奇怪。 她在晚饭的过程中对Maggie展现出明显的兴趣,还故意挤到她旁边的座位跟她黏在一起。 而且无论Maggie说了什么,就算类似于“喔,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话,她都会做出很捧场的反应,捂着嘴笑的姿势好像精心设计过。她们在饭桌上聊天聊地,仿佛别人都不存在一样。 不过确实没什么人注意到她们,大家都咋咋呼呼的笑着闹着。 后来,Maggie说自己因为打冰球,已经磨破了好多双手套,持杆的那只手也被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许念安笑着说自己也有茧子,因为练小提琴,按弦的那只手甚至都有了浅浅的凹槽。 Maggie一听来了兴趣,说她想看,许念安就乖乖的抬起手,微微弯曲着指尖,任由Maggie抚摸着她的指尖。 “痛吗?”Maggie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心疼,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摩挲着。 “不痛的,”许念安摇摇头,浅浅的笑着,耳根都染上淡淡的粉色“谢谢你关心我。” 哦~谢谢你关心我~ 我在脑海中阴阳怪气的重复她刚刚说过的话。 她好像只会在我面前甩脸色,到别人面前就一副温文尔雅又识大体的样子。 装货。 她们的小动作看得我鸡皮疙瘩四起,再配上本来就难以下咽的饭菜,呕…我认命的放下餐具,打算回宿舍再吃些零食填肚子。 突然,我的衣角好像被谁拉了拉。 “是吃不习惯吗?” 坐在我旁边的Olivia凑过来问我,声音意外的轻柔。她是典型的美式甜心长相,一头长长的金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成熟的气场。 “哦,哦没有!” 我有些慌乱的摆手,如果我的真实想法被发现,大概会被直接拉黑吧。 “我最近这个,肚子不太舒服,哈哈” “啊,非常抱歉听到这些!”Olivia皱着眉头,眼神里面满是关切,“那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没事没事,嗯,谢谢你,啊哈哈” 我的嘴角僵硬的扯动了一下,这简直是社恐地狱。而且我一向应付不来看起来气场强大的女性…真可怕,她到底为什么要来和我搭话?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 可能是我脸上的表情过于紧张,直接把Olivia逗笑了,清脆的笑声让我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 “你都没怎么说话,和你姐姐,还真不一样呢~” 她用手撑着下巴,一脸玩味的看着我。 没怎么说话怎么了?不可以吗。还有,不准提到许念安,我本来就和她很不一样。我默默的在心里抗争着,表面上却云淡风轻的微笑着点头。 “我会更喜欢你一点。” 她压低了音量,悄悄地说。 “Abela有的时候也像你这样,呆呆的,很可爱。” “啊…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我有些惊讶,她居然会把我和她那阳光开朗的女朋友放在一起。我什么时候看起来这么阳间了? “当然念安也很可爱,另一种风格的” 她的狡黠的眨眨眼,转头和别人寒暄起来。 呃,行吧,有点莫名其妙。我拿起刀叉,把注意力重新放在白人饭上。 我再次抬起头时,正好撞上了坐在我斜对面的许念安的视线。 她没有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直到我和她对视了一秒,她才缓缓别过脸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回去的路上,许念安可能是累了,终于放下演技,默默的看着车窗外不作声。 “你喜欢她。”我肯定的说。 “不许乱说! ”她反应很大,回过头来盯着我,可是通红的耳根已经暴露了她的想法。 “哦,我还没说你喜欢的是谁呢。” “闭嘴。”她白我一眼,转过头不再说话。 之后在学校里,她跟Maggie的相处频率变得更高了。她开始不再卡点进教室,而是提前十分钟去占位子,这样她能和Maggie坐在一起。 我暗暗在心里盘算着,她们大概是快在一起了。 直到有一天,她使唤我去琴房给她送充电器,意外的看到了Maggie也在。不知道她们之前在干什么,在我推开门进去后,两个人一下子分的很开。 “谢谢你”她用中文跟我说,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 呦,还知道说谢谢呢,怎么之前从来没有听到过。 “你们绝对在一起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但她没有回话,而是直接把我推了出去。 第七章 (本章有姐姐x女性角色的性行为描写!!注意避雷!!!本章有姐姐x女性角色的性行为描写!!注意避雷!!!本章有姐姐x女性角色的性行为描写!!注意避雷!!!) 时间进入二月份,春天似乎真的要到了。温度一点点升高,空气里也开始带着潮湿的暖意。 自从我上次在琴房撞见她们后,许念安对于恋爱的事情只字不提,只是呆在宿舍里的时间越来越少。 据我所知,许念安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天天泡在琴房。 我也再也没有问过她恋爱的话题,真怕又把她给惹生气了。反正我已经心知肚明,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了。 其实,我对她的恋爱并不介意,也不会阻止,只会觉得幸灾乐祸。 学生时期的爱情,除了浪费时间和感情以外不会带来任何结果。 都不用我出手,她已经在一步步的慢慢毁掉自己。 母亲给她报名了州内的小提琴比赛,日期已经不远了。我很期待她因为练习不够而拿不到第一名,妈妈把她臭骂一顿的样子。 而且她现在给我带来的负担已经远远超过了好处,能够早日摆脱她也算是我的幸福。我已经在期待着Maggie能够代替我的工作,伺候大小姐的样子了。 如果能把她从宿舍接走就更好了。 虽然我怀疑Maggie并不会这么做,她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 实锤来的比我想象中的更快,有一天我回到宿舍,刚打开门,就撞见了不堪入目的场景。 Maggie正把许念安压在床上,抓着她的乳房狠狠操她。搞体育的女人肌肉发达,连做爱都格外用力,把她干得仰着头,叫的正欢。 从我的角度能一清二楚的看到她们交合的位置。她们今天应该做了不止一次,被操到有些外翻的小穴绞着肉棒,里面含着满满的白浆,每次抽插还带着一些流到了床单上。 明明还没到她的发情期,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麝香味,床上也都是液体的痕迹,看起来淫靡又色情。 算起来,从上次一起吃完饭到滚上宿舍的床,也不过两个多星期。 真快啊。 她们听到声音后停止了动作,许念安看到是我,立刻红了脸,一把抓起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 太尴尬了…我捂着脸识趣的退了出去,赶紧关上门。 等出了宿舍才干呕起来,真是有够难闻。 谁能想到Maggie的信息素是肉桂味! 如果能评选我最讨厌的味道,肉桂一定能冲进前三名。一股浓烈又刺鼻的香辛料的味道,带着一种独特的苦味,总是让我想起小时候生病时喝下的不知名中药味。 宿舍是待不下去了。 我背着书包漫无目的地在走廊上乱晃,啧,该去哪里?不知道。 莫名其妙的,就晃到了图书馆。 门口布告栏上贴着各种信息,我一张张地浏览起来。运动会,社区通知,教堂的众筹…… 奖金?比赛? 我的目光停在一张简洁的海报上面,大字写着2000的金额让我移不开眼。原来是市里将要举行室内乐比赛,获胜的乐团可以分到2000刀的奖学金。 所谓室内乐,就是钢琴三重奏或者弦乐四重奏这种小型合奏,一般不超过3-5个人。 如果是三重奏的话,每个人至少能分到六百多刀。 真多! 我默默在心里感叹着,不由得想起正在鱼水之欢的许念安小姐。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要参加的念头,如果她要参加的话,奖金可能就没别人的份了吧。 不过她应该不会对和学校里面的人合作感兴趣,这里的大多数学生都是兴趣爱好为主,水平非常一般,真正走专业的少之又少。 而且这比赛看起来也就是业余的样子,限定高中生们参加。 反正没我的事,我晃了晃脑袋,打算把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忘掉。 正准备走进图书馆时,有人叫住了我。 我转过头,原来是Abela和Olivia这对小情侣,Abela的身上还背着她的大提琴。 “嗨……” 我尴尬的回应,其实,自从上次在Abela家吃完饭后,我就没和她们说过话了。 死宅是这样的捏。 “你也看到了比赛吗?” Abela看起来很兴奋,一脸星星眼的凑到我面前。 “呃…是的,奖金还不错的样子” 我默默的退后一步,和她拉开一定的距离。 “主要不是奖金的问题!” 她又手舞足蹈起来,很像一个意大利人,离了双手就不知道怎么说话。 “这个比赛的含金量很不错!对以后申请大学很有帮助!” “怎么样?你要不要来?” 哈? 我有点懵,愣在原地。 来,来啥啊? “我们听念安说,你也会拉小提琴,而且拉的还不错。” Abela抓着我的肩膀,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去参军。 许念安说我拉的还不错?真的假的,但愿她说的是小提琴,而不是其他什么要拉的东西。 “Olivia从小学钢琴,我们三个组三重奏的话,肯定没有问题!” “Nooooo!” 不不不不不不….我猛的摇头,她们好像高估了我的水平 “我…还挺烂的” “没事的” olivia把脱缰的Abela拉回来,微笑接过话头,“你听过我们学校乐团的表演吗?” 我摇摇头。 “她们超烂!” 嗯,好吧,good to know。 “试试嘛,念初,反正你还没有社团活动对吧?而且,你也挺喜欢小提琴的吧?” 喜欢吗?如果许念安没有存在过的话,我可能还挺喜欢的吧。现在只能说心情复杂,毕竟小提琴和音乐无罪。 自从高一退出乐团后,我就再也没有演奏过了。不过从小学习的乐器,说不想念倒是假的。 嗯…我开始有些犹豫。 可就算是玩一玩性质的乐团,我也对自己的水平深深的怀疑,何况我们真的要登台比赛。 而且我连小提琴都没有,这怎么能行。 话又说回来,明明对这两个人来说,有更好的选择来着?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找念安?” “她水平太高了!室内乐主要讲究的就是合作嘛,如果说差距太大,肯定会很糟糕。” 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夸我的话,我默默在心里吐槽。 “我们打算弹门德尔松的钢琴三重奏,是Olivia之前弹过的曲子。六个月时间,绰绰有余,怎么样?” 等等…… 门德尔松三重奏…! 莫非是那个d小调的? 我没听清她后面在说什么,这个名字抓住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我心动了,狠狠的心动了。 她们居然挑了我最喜欢的作曲家的我最喜欢的曲子,正好戳在了我的心尖上。 “我,让我考虑一下。” 这句话仿佛不是我自己发出的声音。 (全身上下就嘴嘴硬了哈妹妹) (开始走一下主线) (我们可以组一辈子乐队吗) 第八章 她们没有听到否定的答案,兴奋的拉起我的手欢呼,要把我整个人都摇散架了一样。 “等等等等!” 我连忙打断她们,明明都还没有答应,为什么这么激动! “先说好,我现在手上没有小提琴,要是加入的话,你们得帮我搞到一把。” 没错,我没有把我的小提琴带过来。它要占用掉一个手提行李额,而它本身的价格和我对它的感情都不值得我这么做。 “还得是一把听起来不错的。” 不接受便宜的烂琴,本来我的音色和音准都很一般,要是琴很烂的话就是烂上加烂了。 她们瞬间安静下来,互相对视了一眼。 “我小时候有一把来着,不过四分之一的琴,你可以吗?”Abela试探的出声。 “当然不可能!” 开什么玩笑,四分之一尺寸的琴,那是五岁孩子用的大小,可能就跟我的小臂差不多长吧! “那你到时候问念安借一下怎么样?” 呃……我有些无言以对。就算是我把她杀了,她也不会借给我的,安心好了。 可我并不想让她们知道我和许念安的关系并不好,只能故作贴心的说:“她每天要练很久,所以还是算了吧” “每天一个小时也不行吗?”Abela不死心似的,继续追问。 “啊,毕竟是她宝贵的乐器嘛…” 别问了姐,不可能的。 她疑惑的眨眨眼,“我以为你们很亲密的,因为上次吃饭的时候,你一直在看她” 嗯,对,因为我担心她把自己噎死。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八卦,我看谁跟你有关系吗? “好吧,我们会去乐团帮你看看,或许有公用的琴。”见我一直推脱,Abela也不好再强求。 “是的,肯定有办法的。” 她们七嘴八舌的安慰着我,约定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后就互相告别了。 小提琴啊……我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有些出神。 我回忆着手指放在琴弦上的感觉。 真的又要开始演奏了吗? 等我回了宿舍,Maggie已经走了,许念安一个人窝在被窝里刷着手机。 她似乎刚洗完澡,微卷的头发上还带着水汽,懒懒的跟我打了个招呼。 我一眼就看到她颈间的抑制贴,还有大块的白色胶布也挡不住的暧昧红痕。 她还从来没有用过抑制贴,这似乎是第一次。 可宿舍里还是弥漫着复杂的味道,让我心里刚燃起的小火苗一下子全部消失不见。 她和Maggie颠鸾倒凤的场景一下子又被我记了起来。 烦,我把书包放下,叹了一口气,“你下次带人回来要跟我说一声,不然怪尴尬的。” “哦。” “哦什么哦,你听见没有啊你?” 我有些生气,明明宿舍也是我的,凭什么她随便把外面的人带回来做乱七八糟的事情还不跟我说。 “要你管啊,入乡随俗,在这里很正常好不好,你看到就出去不就行了?” 她的眼睛动都没动,盯着手机一条一条的刷着短视频。 “什么叫入乡随俗?怎么,你入乡了,护照已经变蓝了?” 我嗤笑一声,她自己也不听听自己在说什么,真是笑死人了。 她总算看过来,瞪了我一眼,一副不满的表情。 “怎么,我们是什么关系吗?我还得为你守贞还是怎么样?” “那当然不用。但我说实话吧,你女朋友有问题。” 我嫌弃的拿起书本扇了扇风,宿舍本来就小,到现在都还是一股味道。 “而且她在你的宿舍做这种事情?你不觉得她一点都不尊重你吗?都不帮你垫一下,把床上都搞得乱七八糟的…” 她也生气了,腾一下的从床上坐起来, “什么尊重不尊重的…你才是最不尊重我的吧!莫名其妙的掐我的脖子,每次都做的那么粗暴,把我当成性玩具一样,还一直说我闻起来骚…” 你就是很骚啊!那股味道。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拜托,你以为我闻着不难受吗,而且上次明明是你自己先乱发脾气,凭什么我就得忍着你不能说不能做?你以为我是你妈吗,真是好笑。” “你这样真的很过分诶,我明明把身体都交给你了,你一点都不爱惜我…” 她向我吼着,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充满着怒气,清秀的眉毛也皱成了一团。 我没有耐心再听她说下去,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叫交给我?我们是你情我愿,互帮互助好不好。你别这一副我占了你便宜的样子,这便宜我还不稀得占。” 她说不过我,便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十分受伤的看着我。 装吧,接着装啊。 我懒得再看她,把作业从书包里拿出来,准备开始复习今天的功课。 “你觉得我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吗?我已经贴好了抑制贴,信息素这种事情我又不能选择” 她朝我吼着,声音逐渐又带上了哭腔。 “我现在有了新的alpha,你不要再管我……反正你不喜欢我,我不会一直粘着你的,你放心…” “你最好是” 我撇一眼她梨花带雨的委屈样子,心中只觉得烦躁。 “不要又给我捅出什么篓子。” 她没再说话,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下来。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候,妈妈打来了视频。 我本想着等下再接,许念安却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妈妈的声音传来,随后是一声惊呼,“宝贝,你怎么哭了?” 许念安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的望着屏幕,咬着嘴唇,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样子。 喂,绿茶啊!我在心里尖叫着。 “许念初!你惹她了?” 妈妈在电话里喊着我的名字,吓得我赶紧把手机夺了回来,“啊,啊哈哈,没有啊,可能是她压力太大了哈哈~” “你到外面去,我要跟你单独说话。” 妈妈的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严肃,我只能听话的穿上外套,趿拉着拖鞋躲到昏暗的走廊去。 妈妈絮絮叨叨的声音传来, “她本来性格就敏感,你也是知道的,稍微照顾她一下,好不好?” “噢…” 我蹲在地上,一边抠着鞋子上的小花,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她唠叨。 “你要知道,你们走这么远,我们做父母的每天都担心的要死…你既然是个Alpha,要保护好姐姐,知不知道?” “哦,知道了。” “嗯,听话啊”妈妈放缓了语气,“你们之前的关系明明还不错,怎么就突然…” “之前是之前的事情!”我有些受不了母亲的唠叨,“我要挂了!一直讲一直讲,我还要写作业呢” “好吧好吧。”妈妈叹了一口气,“那你们都好好照顾自己。” 我挂断电话,贴着墙角瘫坐在地毯上。 好烦,根本不想回去。 从走廊尽头的窗户里能看到一小块夜空,一颗星星都没有。 第九章 我贴着墙角坐下来,从走廊尽头的窗户里能看到一小块夜空,一颗星星都没有。 之前,之前的事情啊… 其实,我们从在母亲肚子里,就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了吧。 出生时,我长得白白胖胖,身体健康,被直接放在母亲身边;而许念安则被送进了新生儿icu,她只有我一半大,因为肺部有一个小孔没有完全闭合,她需要呼吸机辅助呼吸。 她在周岁前都像一只皱皱巴巴的小猴,又瘦又小。 母亲心疼她,偏爱她,经常说是因为我在她肚子里面抢了许念安的营养,让她一出生就经历磨难。 所以我要一辈子为她负责。 要一辈子护着她,一辈子对她好。 这是我欠她的。 她小时候体弱多病,我在外面疯玩的时候,她只能在待在家里看着。北方的风像刀子一样刺骨,长辈们害怕她一出门就会感冒。 家人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她经常生病发烧,母亲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照顾她身上。父亲在外地工作,她被母亲带在身边睡觉,每晚都会起来查看她的情况,随时准备往儿童医院跑。 而我从不记事开始,就是一个人独享大床了。 她是被精心养在手心上的女儿,而我像是脱缰的野马,每天在外面和朋友们疯跑。母亲偶尔会在照料她的间隙看一下我的情况,给我换掉后背汗湿的毛巾。 再给一些钱把我打发出去玩,叮嘱我不要出小区。她根本不担心我,反正到了饭点我会自己回来。 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我被麻溜的送去了家楼下的幼儿园,而许念安则被母亲留在家里看着,生怕她生病,怕她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怕她被别人欺负。 我们五岁的时候,母亲突然想让我们学一门特长。她问了我的意见,我说我想学游泳。 她说,不行,你姐姐没法去。 你要陪着姐姐一起。 最后,我们被送到了小提琴老师的手上。 我还算听话,对音乐也有些兴趣,每天都在家乖乖的练够45分钟才出去玩。许念安就不一样,她练得的更久一些,她天赋异禀,是母亲着重培养的对象。 她后来的成就证明,母亲的决定是无比的正确。 我们上了小学,那是许念安第一次进入集体社会。母亲第一次跟我说了很多很多话,满是担心地嘱咐我要好好照顾姐姐。 她安排我们坐了同桌,叮嘱我许念安如果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她;和朋友玩的时候必须带着她,绝不能把她一个人丢下。 如果她有什么磕着碰着,我也逃不了责任。 谁让我在母亲肚子里抢走了她的营养呢?我就该照顾她一辈子。 我对母亲的话信以为真,小学六年都和她死死的绑在了一起。我总是帮她做各种事情,她不会系鞋带,我就蹲下来帮她系。她忘了带红领巾,我就把我的给她,自己去后面罚站。轮到她当值日生的时候,也都是我来帮她干活。 好在那时的她很可爱,总是乖乖地躲在我身后,事情结束后红着脸轻声说谢谢。她对我很好,用零花钱给我买各种各样零食玩具。我们俩的零花钱,最后都花在了我身上。 她总说,你想要什么,我是姐姐,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她小提琴拉得好,老师经常给她发各种贴纸。她看我喜欢,每次下课后,都小心翼翼地把贴纸从自己的谱子上撕下来,贴到我的本子上。 我的作业本上贴满了各种贴纸,上面写着:“干得好!”“加油,继续努力!”“你就是最棒的!” 可我知道,我并不是最棒的。但我无所谓,反正她有的东西都给了我。 她长的精致好看,再加上瘦小的身体和爱哭的性格,让她顺理成章的变成很多人欺负的对象。 每次有人欺负她,我都会冲上去替她发脾气。渐渐的也没人敢惹她,当然,我也没有什么朋友了。 最甚的一次是四年级时,后座的男生喜欢她,每天找各种理由撩她。拽她的头发,拍她的后背,还把她的杯子藏了起来故意不给她。 直到有一天,我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顺便把他的桌子掀翻,课本资料洒了一地。 我们扭打在一起,我把那男生的头磕到桌子上,血流了出来。 当然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被他推倒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后背瞬间青了一大片。 这件事情闹的很大,双方家长吵得不可开交。 我始终沉默着,没掉一滴泪。许念安在旁边却哭的稀里哗啦。 从医院出来后,母亲也一言不发,带我们去了平时她不让我们吃的麦当劳,又在隔壁的蛋糕店给我买了一个蛋糕,上面用奶油做了一只小熊和一只小兔子,手拉手坐在一起。 她说,这是奖励你的。 我把蛋糕给许念安分了一半,把小兔子挖给了她。可她哭着说不要,坚持给我一个人吃。她小心的抚摸着我的绷带,问我痛不痛,不停地说对不起。 她说,我要多吃点,快快好起来。 可那个蛋糕太大了,我最后也没能一个人吃完。 在我们11岁时,许念安就已经初露锋芒,开了她人生中第一场个人演奏会。那时的我还能真心的为她鼓掌, 因为我喜欢她在台上的样子。 可这不应该,我们一起出生,一起哭泣;一起牙牙学语,一起蹒跚着跌跌撞撞的长大。 我见过她幼时缺一颗门牙的模样,见过她逐渐变化的长相;也听着她从初学小提琴开始,锯木头的声音一点点变得悦耳动听。 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她对我来说,没有一刻是陌生的。 但唯独她站在台上时,虽然演奏着和在家时无异的曲目,可就是让我觉得好陌生。仿佛有一种独特的引力,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又一拍。我看着她演奏时投入的样子,随着音乐晃动的身体,微微颤抖的睫毛;我听着她穿插在乐句间的呼吸和心跳,旋律自她的指尖流淌而出。 我第一次觉得,心里好像缺了一块。 我一直保护着的、柔弱的姐姐, 好像要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大很多很多。 第十章 我曾经问过母亲,既然许念安需要更多的照顾,为什么不让她当妹妹,我来当姐姐? 母亲说,她是比你先出来的那个,那她就是姐姐。这是天命,不可违背。 后来我大一些了,我又求母亲,我也很喜欢小提琴,能不能让我和姐姐一起考音乐学院? 母亲说,我们家的钱只够培养一个小提琴家。 是你自己不够优秀。 自从我们上了初中,母亲决定让许念安走专业后,她彻底对我撒手不管。 父亲的工作依旧繁忙,在生活中只是工具人一般的存在。 我们换了城市,家搬到了音乐学院旁边的一套两室一厅。 许念安走路五分钟就可以到教室,而我却要坐快一小时公交车才能到学校。 路上的时间太久了,我直接被丢到学校寄宿。明明可以在两个学校的中间位置租房子,这样我们都可以住在家里,还不会那么贵。 可他们就是要在许念安的学校旁边租房子,就为了她练琴方便。 为什么我就要自己去住宿?去连空调都没有,拥挤的八人间。 凭什么? 那天,我在家撕心裂肺的哭喊,哑了嗓子。 我知道母亲偏心,可我不知道她居然能做的这么绝。 母亲只是平静的看着我闹腾,等我累了,她才冷冷的说,没办法了,房子都签了,你稍微委屈一下。 明明还有办法! 许念安一直在旁边沉默着,我知道她不敢反抗母亲。 我去住校那天,全家人拎着大包小包把我送到寝室,我和许念安坐在宿舍的铁架床上一起看新买的漫画。到了快熄灯的时候,他们不得不离开了,她才抱着我哭得厉害。 她拉着我的手,哽咽着说不想我走,不知道没了我她该怎么办。 她说,她很痛苦。 她说,她觉得自己就像笼子里的鸟,一直被母亲看管着,得不到自由。 可我不明白。我睁着眼睛,望着宿舍掉了漆的天花板。 早秋的风带着一点凉意,廉价的白纱窗帘在风中不停的挣扎。 我沉默的任由她抱着我,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襟。 可我无法回应她的拥抱。 她已经得到了所有的偏爱,家里能有的东西几乎都给了她。 她凭什么痛苦!? 很抱歉的是,我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可我永远无法与她共情。 我无法与既得利益者共情。 即使那不是她的错。 嫉妒像黑影一般在我心里疯长,我开始对她感到厌烦。 她在温度舒适的房间里面,每天有人照顾着饮食起居。而我在连空调都没有的寝室里瑟瑟发抖,食堂的饭菜一天比一天难吃。我向母亲抱怨,也就换来一句,别人都可以,你为什么不行? 那我都能行,许念安为什么不行?! 母亲给我留了一部老年机,方便和家里的联络。她基本上每天都给我发消息,聊各种细小又琐碎的事情。我在繁重的学业还有复杂的人际关系中,疲于应付她的消息,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对我,并且期待着我也能像以前一样爱她 她其实对我很好,有一次得了奖,拿了不少奖金,一个人偷偷的跑去了我的学校。 我那时初二,每天都要上晚自习。她找到办公室的老师喊我出来,说是家里有事情要跟我说。 快到夏天了,夜晚的风带着潮湿的暖意。长时间的学习让我的脑袋昏昏沉沉,无精打采的走出教室,她就在楼梯的拐角处,突然冒出来,像小猫一样吓了我一跳。 看清了就她一个人后,我的心里很是惊讶。 她说她想我,把钱都塞进了我的衣兜,叫我拿去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她很担心我在学校里面吃不习惯,爸妈给的零花钱也不多。 她哭了,诉说着自己的压力,母亲每天盯着她练琴,生活单调又乏味,不让她和朋友们出去玩。久而久之,她身边也没有了亲密的朋友。 她忽然说,许念初,我们交往吧,我喜欢你。 我爱你。 她说,我不能没有你,我感觉我要活不下去了。 那天晚上,月光洒在她脸上,和着从教室透出的暖光,勾勒出她脸庞柔和的轮廓。我突然发现,她比以前更瘦了,也更好看了。 青春期的少女,模样变得很快。一段时间未见,她让我熟悉又陌生。 她抬起头,殷切的看着我,希望我能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微微下垂的眼角泛着红,泪水自她眼眶中落下。 我看着那滴晶莹的泪珠划过她眼角的小小泪痣,突然记起母亲说过,有泪痣的人天生敏感脆弱,注定要为情所困。 那一瞬间,一股莫名的酸楚刺进我的心脏。 “不要哭…” 我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昏暗的楼道里,我抱住她,唇瓣轻轻相触,湿热温软的小舌纠缠在一起。 我答应了她。 毫无理由,莫名其妙的。 也可能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她,我从未拒绝过她。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麻木的想着,她到底为什么要来找我?她到底觉得爱是什么? 只不过是因为压力太大,来寻求一个稳定安慰剂吧。 或许,她发现无法让“妹妹”为她做那么多,照顾她的情绪。那就换一个身份,成为“女朋友”吧。 如果,如果说我没有照顾她,陪着她,她还会“爱”我吗? 我的角色,似乎是谁都可以。 她还是经常向我倾诉自己的事情,而我只是默默听着。她有时也会过问起我的生活,我其实不想跟她说太多,本来就已经够糟糕了,再说一遍只会让我的心情更差。 周末,我坐在书桌前做着功课,她从背后抱住我,把头靠在我的肩上。 她察觉到了我仍然对她疏离的态度,试探着问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 我说,别问了。 她有些生气,明明都答应了交往,我们为什么不能对对方坦诚一点? 她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也想安慰你。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许念初,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过得开心了。 许念初,我以为我们的感情能更近些的。 我希望我们的感情能更近些的。 我不想搭话,回头把她揽在怀里,覆上她的唇。 我吻她只是想堵上她的嘴。事实证明这一招很好用,她只是红着脸,低着头,再也不说话 后来,我们分化了 到了周末,我照例回家住。 我们明明是上下床,可她总爱粘着我睡。 那时我们刚刚分化完没多久,我还没有习惯做为一个alpha的生理反应。虽然现在抑制剂的效果很好,发情期的燥热还是让我有些难耐。 睡不着…许念安似乎睡的很香,她从背后搂着我的腰,温热的呼吸均匀的打在我的颈侧。 啊…实在是硬的受不了… 我慢慢的动作起来,尽量的压低自己的声音。 在我因为找不对感觉而满头大汗的时候,许念安拽了拽我的衣角。 她问我,要帮忙吗,因为她也很热。 就这样,我们的第一次都给了对方,以女朋友的身份。我们光着身子抱在一起,睡衣和被子都被掀到了一边。第一次做,两个人都很生涩,一寸寸探索着彼此的身体。 我怕弄疼她,小心翼翼的帮她做着扩张,手指在她身上游走,听她难耐的呻吟。 她的头发都汗湿了,颤抖着睫毛吻上我的唇,把我的腺体一点点放进自己的身体。 我们压低了声音,锁紧了房门,做的克制又放肆。 从此之后,每一个周末我们都等到父母睡了觉,再偷偷的睡到一起去,在黑夜里共享着欢愉。 我第一次尝到当Alpha的甜头,我的Omega很漂亮,身材也很棒。她在床上时异常的可爱,把头埋在枕头里娇声喘息着,羞涩的做着大胆的动作。在快去的时候偷偷亲吻我的脸颊,轻声说着喜欢我。 和她平时烦人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 我以为我能一直这样应付下去,直到我们15岁的夏天,我中考失利了。 强烈的沮丧和不甘交织在我心头,普通的成绩让我不得不留在初中时的狗屎学校继续念书。 为什么我的努力和付出就这么的无效!? 许念安过来安慰我,可我唯独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她。6年制的音乐学院生活,她不需要中考,也没有军训。 不想听到她说话。 也不想看到她。 她只会让我想起,作为一母同胞的妹妹,我过得有多失败。 压抑已久的情绪还是爆发了,嫉妒,怨恨,迷茫,我全部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你他妈能不能消停一会?! 她愣住了,第一次被我吼哭了。哽咽着说,她也不了解我的事情,我从不跟她说这些事情,她不明白我的心情。 她说,对不起。 她说她知道我已经对她厌烦,她问我要怎样我才会喜欢,她都可以做。 我说,我没喜欢过你,也已经不可能喜欢上你了。 你难道察觉不出来吗,许念安? 等我洗完澡出来,她只穿了一件吊带,坐在我的床上等着我,红着眼像一只可怜的小狗。 我们别再做这种事情了吧。 我拒绝了她,戴上耳塞倒头就睡去。 后来一次发情期,她还是主动爬上了我的床,她说,每个月就这么几天,你不会拒绝吧。 我确实没有拒绝,当然也没有改变对她的态度。 我们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关系,在大部分时间做普通的双胞胎姐妹,对彼此的事情都不会过多的关注;而在发情期的时候互相帮助对方解决生理需求。 直到她做出了我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事情。 第十一章 我们一直维持着还过得去的关系,直到她做出了我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事情。 我们开始对彼此恶语相向。 作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我们都清楚该怎么精准的刺到对方的要害。 强烈的爱,在转化为恨时,似乎也同样的强烈。 “叮叮~” 手机的铃声把我一下子从回忆中剥离出来,突如其来的亮光让我在黑暗中眯起了眼睛。 是Olivia,她说,她们已经找到了一把全尺寸的小提琴,据说是乐团里一位已经毕业了的学姐留下的,明天就可以拿到手试试了。 还真快啊… 我收起手机,扶着墙试图起身。蹲了太久,双脚都发麻了。 痛痛痛…… 第二天放学,她们如约将那把琴交给了我,琴身虽有些破旧,但总体来说保养得还算不错。 我换好了弦,对着软件调了音。试拉了几下,音色出乎意料地饱满洪亮,低音厚重,高音透亮,整体的共鸣效果也不错。 接近两年没有碰琴,琴弓再次滑过琴弦,感觉熟悉又陌生。 我回忆起之前学过的曲子,指法什么的居然都还记得,手感也意外的不错。 练了几天后,整个复健过程比我预想的要顺利许多。 正好是自己喜欢的曲子,六个月的时间也十分充足,基本上没有什么压力,与之前考级的时候截然不同。那时我在曲目的选择上根本没有自由,被迫练习重复无聊的练习曲,没有准备好还要被老师臭骂一顿。 果然爱好就该是轻松一些,没有压力才叫爱好嘛。 似乎慢慢的找到享受音乐的感觉了。 于是,我应下了她们的请求,把排练时间定在了每周一下午放学后。 时间过得很快,周五下午放学,我照例找了一个琴房,躲在里面闭门造车。 三重奏第一乐章的小提琴部分基本上都学了下来,好在不算很难。 唯一的难点在中段的快速三连音,可能因为指法问题,速度一直上不去。 前段的长句子也让我有些头疼,琢磨了很久,也没找到适合的弓法。 换弓太多,句子听起来就不连贯;而不换的话,留给每一个音的支撑时间又不够。 啊,真是麻烦。所以到底是谁看着谱子就能拉出来啊? 没有老师的指导,我只好自己学习。我认命的打开视频软件,开始搜索演奏录像。 点开一个个视频,不少是小提琴名家的版本,可没有一个能完整的看清楚小提琴的动作。但要不然只是单纯的录音;录像的话也不是固定镜头,机位在三个人之间不停的摇摆;要不然就是速度太快。 可恶!我要看他的弓法啊! 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 “附中学生演奏” 附中吗,学生们应该会慢一些… 而且这个视频的播放量不错,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点了进去。 似乎是一场学生的音乐会,她们拿着谱子和乐器走上台。拉小提琴的女生身形修长,穿着一身黑色的收腰长裙,卷发上面还别了一个银色的发卡。 她和同伴们站定后,镜头拉近,我才发现, 这不是许念安吗… 为什么在这里都能看到你啊、拜托! 视频应该是她初二的时候拍的,那时她的头发还很长,初三开学后就被剪掉了大半。 而且我记得这个发卡,是我在生日时送她的礼物。 我很想退出,但不得不承认,这是我看的这么多视频里面最清晰的一个。 镜头没有乱晃,三个人的动作都看的很清楚。许念安的弓法干净流畅,每一个音都清晰可见,不愧是科班出身。 我拿起琴,跟着视频里的她学起来。 还没练多久,就有人突然踹开了琴房的门。 “喂——” 许念安本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被吓了一跳,赶紧关上手机,下意识的把小提琴藏到身后。 很快我反应过来,她又不是傻子。 我都已经在琴房了,除了练琴,难道还吃饭不成? 话说我为什么要藏起来啊! 她对我的小动作视而不见,直接递给我一张车票,“明天还是早上9点。” 我没接,只是看着她的眼睛。 “你女朋友呢?你不是说不会来找我吗?” “她很忙,不像你。而且我不记得我有说过这种事?” 怎么,你是觉得我看起来很闲吗,还是觉得我做的事情都没有意义?! “那你就让她这么白操你?” “你说什么?!”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仿佛好像要刀了我。 如果在宿舍,她应该会毫不犹豫的给我一巴掌。 在琴房她就不敢这么做,毕竟要维持自己高贵优雅的形象,被别人看到就人设崩塌了。 “反正我不去,你赶紧滚吧。” 我把她往琴房外面推,她力气没我大,直接被推到了门外。 眼看我就要把门重新关上,她没想到我真的拒绝的这么彻底,开始有点急了,紧紧抓着我的胳膊不松手。 “许念初,你不能这样!” “所以?我就这样了,你打算怎么办?跟老妈告状?你说呗,你猜猜我会不会告诉她,你谈恋爱了?” 其实我只是在吓唬她。如果我真的说了,以母亲的性格大概会买机票直接杀过来,把我俩都好好修理一顿。 到时候只能寄希望于大使馆能给她拒签了。 就算她过不来也会断供吧,反正情况会很糟糕… “你个混蛋…” 她压低了声音,咒骂着我。 “这是在琴房,你别弄的太难看…” 我看了一眼后面路过的同学,轻声警告她。 “不行,你得陪我去…那你说个条件吧,我有钱……” “滚吧,别烦我了,我不要你的钱” 我下意识的把她推开,忘了收着力,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毯上。 “啊!你,你还好吗?” “呜…”她坐在地上,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睫毛不停颤抖着,仿佛想要把眼泪都吞回肚子里。 我心里一紧,连忙伸手想把她扶起来。幸好是地毯,没有摔到胳膊,应该不会有事… 她并没有拉住我的手,只是静静的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晦涩不明的情绪。 “那今晚、我陪你睡觉吧,好不好?” 第十二章 (本章稍微有点过激性行为,注意避雷) 哈?陪我睡觉?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提议吓了一跳。 “你不是有女朋友了?” “那又怎样?” “……” “你不想?还是说你在意她?” 我在意个屁。我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我只是觉得,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她洗好了澡,裸着身子,顺从的靠在我怀里。 从她身上传来好闻的沐浴露香味,我轻轻撩起她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 “她没有标记你?”她光裸的脖颈后,腺体上面没有任何新的痕迹,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味道。 “?”她歪着头看我。 我有些惊讶,虽然许念安和Maggie交往了,还发生了肉体关系。但是很意外的,不知道是哪一方不愿意, Maggie其实并没有标记她。 也就是说,她还算是我的omega。 不过我的信息素很难被闻出来,而许念安的信息素又过于浓烈,Maggie可能根本不知道她被标记过。 等再过一段时间,我留在她体内的信息素应该都被代谢掉了。 为什么想这些?算了。 我拿起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腰下,她识趣的打开双腿,腿间肥厚的蚌肉还紧闭着,只留下一条小肉缝。 蚌肉光溜溜的,摸起来很舒服。我的指尖轻轻顶进去,划过她的花核,挑逗着她的穴口。 弄了一会,手上还是没有一点湿润的感觉。 “你还想做吗?不想就算了。” “做…”她轻声的应着。 “那你自己弄一下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没到发情期的原因,反正我懒得帮她做前戏了。 刷个牙先好了。我丢下她,拿起手机到卫生间。 等我漱好了口,她正靠在枕头上叉开双腿,揉着自己的阴蒂,脸上带着难耐的红晕。穴口已经微微兴奋起来了,粉嫩的花心看起来湿淋淋的。 “我一走你就湿得这么快,是想着Maggie?” “没有、不要提她…” 她偏过头去不看我,动作却越来越大胆,抓捏着自己的奶子,不停玩弄着挺立的乳尖。 另一只手直接探进了穴里,拔出来时上面已经沾满了淫液,用大拇指轻轻一沾,上面的花液就拉出长长的银丝来。 她把手指炫耀似的举到我面前, “你看,都这么湿了…” 看她亵玩着自己的身体的样子,让我有些口干舌燥,下身的腺体也硬得高高翘起来了。 好热…我脱下身上的衣服,她乖顺的背过身去,翘着屁股等我操她。 “转过来,” 我一巴掌拍在她的臀上,她闷哼了一声后照做,眼里满是疑惑。 “我要让你看着是谁在操你” “……” 她有些生气了,像一只小猫一样倔强的低着头,不说话,长长的额发挡着她的眼睛。 “看着我” 不听话的家伙…我粗暴的揪住她背后的马尾辫,让她被迫绷紧的腰,仰起头来对上我的视线。她疼的叫出了声,蹙着眉头,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 “混蛋、松开我…好痛……” 痛就对了。我一手紧紧拽着她的头发,强迫她看着我,一手扶着她的腰身,进入她的身体。 穴道还没有完全的湿润,有些干涩的阻力让我的动作并不是很顺利。 “舒服吗?” 我收紧了手上的动作,故意刺激她。 “他妈的许念初,你个贱狗…” 她疼的哭出了声,掐住我的胳膊试图让我放手。她下了狠手,我被她掐得痛呼一声,抬起手臂一看,上面两道红红的指甲印。 也不看看现在谁的样子比较贱,腿都合不上的东西… 我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打在她的胸上,乳肉被我打的直颤。然后抓起她脱在旁边的内裤,强硬的塞到她嘴里。 “那你就是被贱狗操的喽?”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的瞪着我。 我继续着下身的动作,她也慢慢的进入了状态。花穴里面变得又湿又软,轻微的喘息声从嘴里不断的漏出来。 “爽吗?姐姐?” 我把她翻身压在床上,抓着她的手臀,加快了速度,黏腻的水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 可能是我的动作太过鲁莽,她支起身子往前爬着,想要逃离我的进攻。却又被我拽回来,肉棒在小穴里插得更深,顶得她身子瘫软下来,发出一声闷哼。 我把她嘴里的内裤拿出来,随手扔到地上。她被弄的说不出话来,垂着头淫叫着, 真爽,偶尔来一次还真解压… 我低吟着,快感像潮水一样涌向我的腺体。交合处的汁水被我捣的黏腻起来,花心还不停的往外吐着淫液。 好湿,真会夹…果然她下面的小嘴要比上面的讨喜多了,如果她是个哑巴就最好了。 干脆弄点什么把她毒哑也不错。 我俯下身,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耳垂,慢慢向下,直到她的脖颈间。 好像差不多是时候了…我露出尖利的虎牙,在她的腺体周围打着转。 “不要、不要,求你” 她像是突然受惊的小兽,在我身下开始挣扎。 “别标记我、不要,念初…” 她死死捂着后颈,侧过头,长长的睫毛因为恐惧而轻轻颤抖着。 好吧,好吧… 我停下了动作,在她的眼角落下一个吻, 然后看着她的眼泪滑落。 (好女同不要学,被拽头发真的很痛) (也不要骂得这么脏,会让人很心痛) 第十三章 我们达成了新的不成文协议:我每周陪她去上课,她陪我睡一次。 老实说和她谈恋爱之前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一种微妙的炮友关系。 不过她现在夜不归宿是常有的事情,大概有一半的时间都只有我一个人在宿舍。 平淡的周末后,很快就到了周一,我们迎来了第一次排练。 虽然第一乐章已经学了下来,我还是对排练感到十分害怕。这是我第一次尝试三重奏,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结果像我预想的一样,合得稀巴烂。 我们硬着头皮直接试了第一遍,意料之中的在中段的三连音彻底乱了套。其实前面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还能勉强圆回去,到中段是彻底乱掉了,接都接不上的那种。 三个人面面相觑,只能从头开始了。 不过作为第一次排练,倒也算正常,大家都需要时间。之前在乐团里的时候,第一次排练时,很多人甚至都没有开过谱,乱七八糟的给指挥气得把指挥棒都敲断了。 至少我们还是练过的,嗯。 特别是Olivia。 虽然之前Abela有说过,Olivia弹过这首曲子,但我还是被她的熟练度惊呆了。右手的跑动部分稳到不行,节奏准的无可挑剔,音色控制的也很好。 一听就是和老师上过课了。 至于我和Abela,倒也先预习过自己的部分,只能说是学下来了。 我们后来又试了几遍,前段倒是越来越好,可每次到中段就开始乱套。 啊啊啊啊啊!!! 抓狂! 小提琴和大提琴的快速跑动,总是对不到一起去。 “这样,我看着你,我们要一起呼吸才可以” Abela挽起了袖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开始有些紧张了,鼓起勇气又试了一遍。 结果好像更糟糕了,我的错音越来越多。 “对不起…”我低声说。 “钢琴,你的和弦不要抢拍,小提也是,你总是在自己赶拍子,都没有注意去听别人的节奏…我们先慢慢来一遍”Abela没有回应我的道歉,只是打开了节拍器,调到了很慢的速度。 在龟速行驶下,我们终于是勉强合上了。但是加到一定速度就开始出问题,还总是出在我身上。 大提琴比我要稳得多。 哎,明明我在琴房练习的时候,十遍里面有八遍都还是不错的。 为什么一排练就这么多错音?可能是与另外两个乐器一合,要思考的事情多了,就一遍都拉不对了。 “听一下录音吧。”Abela重新拿起手机,开始搜索。“如果说只知道自己的部分,肯定是对不上的” 一直沉默的Olivia终于开了口,“这样吧,要不今天就先到这里?我们回去把另外两个人的部分都好好过一遍” “大家都辛苦了。” “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 我小声的道歉,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让我钻进去。 “没关系。” Abela淡淡的说着,她甚至都没转过头来,还继续练习着她的部分。 哎…… 我收好琴,默默的朝外面走去。 放学时间早已过去,楼梯间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教室的门大敞着,一个人都没有。 “念初!” 有人叫我。我回头一看,是Olivia,她应该是跑过来的,还不停喘着气。 “你走的好快!你还好吗?” “呃,还好吧…” 我低下头,心里的歉意又涌了上来。 “Abela一拉起琴来是这个样子,她并不是对你不满。你别看那孩子平时随随便便的,其实对自己要求很高。”她一步步走下楼梯,轻轻握着我的手,声音温柔又真诚。 “不要觉得沮丧,这才是第一次,你很棒,我觉得你已经很棒了。” “是吗,谢谢你”我道着谢,从她手上传来的温暖触感让我感到一丝安慰。 可我知道这都是哄我的话。 果然,我还是不行吗… “这一周我常常在琴房看到你,你练得认真,我也不好打扰。我还跟Abela说,不想让你压力太大……我们也并不是一定要得奖呀…” Olivia看我还是垂着脑袋,继续温声安慰着我。 练了又有什么用呢? 缺少老师指导,我好像只是在磨洋工而已… 一遍又一遍,只是在浪费时间。 而且,如果准备了半年的比赛,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去做。 同样的痛苦,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念初?”她看我发呆,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啊…!” “下次,我可以进去找你玩吗?你知道的,有时候练琴很枯燥,想找人说说话…” 她露出一个俏皮的微笑,朝我眨眨眼睛。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这样真的好吗。我在心里默念,嘴上还是答应了下来。 Olivia很温柔,和她说话的感觉意外的不错,和她成为好朋友,或许不是什么坏事。 而且,Abela似乎并不介意。 好累啊… 和Olivia说了再见后,我又回到狭小的琴房,准备把三连音的部分再好好琢磨一下。 先慢一些…我把节拍器调慢,再慢慢的加速。和排练时一样,总是到一个特定的速度就开始乱掉,跳弓的部分也怎么都弄不好。 算了,休息一会吧。 我刚放下琴,就从隔壁的琴房传来了一阵强劲的小提琴声。 光听声音我就知道是许念安,这个学校能拉成这样的也就只有她了。 我叹了一口气,瞬间对小提琴,还有门德尔松都失去了热情。 还记得在我们刚开始学琴的时候,她总能很快的明白老师的话。天生就有绝对音高的她,在音准上有着极大的优势,乐感也很好,一上手就是正确的姿势,浑然天成。 不像我,拉起琴来就像木偶一样,僵硬的令人绝望。 老天,您要不把她的手和脑子移植到我身上吧,我也想要。 虽然我知道,她现在的成就也离不开努力,但我努力了好像也没有什么效果。 您就直接给我吧,求你了… 不练了,之后再说。我麻溜的收起琴盒,直接开溜。 差不多又五点了,该去吃饭了。 我朝食堂走去,打好了一盘子普通白人餐,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锐评:小提琴太拼命了) 第十四章 白人饭索然无味,必须要有配菜才能吃得下去。 我轻车熟路的架好手机,找到昨天看了一半的剧。 “请问你是中国人吗?” 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动作。我抬头,和声音的主人对上视线。 “啊,是的”我微微一愣。 她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是一个中国女生,齐肩的短发,带着一副细框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圆圆的眼睛长得很可爱。 “你好,我叫江赐,长江的江,恩赐的赐。是高四的学生,很高兴认识你” 啊,原来是学姐。看长相还以为是学妹的说。 “噢你好,我叫许念初,高三…嗯……也很高兴认识你” 我还是不擅长应付来向我搭话的人,有些局促,拿着勺子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 “我在做一个课题调查,是一门课的作业,请问可以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哦哦好的。”我僵硬的点点头。 她在我对面坐下,把鬓边的碎发撩到耳后,递给我一个平板。纤细白皙的手指熟练的输入密码,指向调查页面。 是关于高中生们亲密关系的调查,大概是社会课的作业。我点下开始键, -你的性别? -女,Alpha -你是否拥有(过)亲密关系? -没有 -你是否渴望亲密关系? -不渴望 感谢您参加本次测试! 呃…应该不止有三个问题才对?不过算了。 就这样,一分钟之内我就把平板还给了她。 她狐疑的看着我,“真的吗?没有敷衍我?” “真的,目前对这个没有兴趣。”我埋下头,打算继续干饭。 “好吧。”她把平板收起来,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你还是第一个这么填的,一般高中生都对爱情充满向往吧” 是吗,高中生不应该学习吗?我们学校还真是没救了。 “啊哈哈,我可能,比较喜欢一个人” 还是一个人比较自由。在母亲肚子里开始就不是一个人的我,和人已经呆腻了。 “这样啊,你是第一年来?之前没有看到过你。” “嗯,是的,我才来了两个月” “那如果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她推了推眼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从14岁起就过来上学了,对这里还算比较了解” 14岁吗,好厉害!我在心里感叹着。那英语肯定很好…英语,啊!对了,文学课! 一直让我无比头疼的东西。这里的文学和国内的语文完全不同,要灵活得多。每堂课之前都要看一篇很长的文章,自己总结归纳,在上课时要发表自己的看法。每周都要来三次,对于非母语学生简直是灾难。 “学姐,关于文学课的事情…” 我们在食堂呆了一个多小时,在江赐的帮助下,总算是把最基础的论文格式给弄明白了。 为被我视为洪水猛兽的期终论文迈出了第一步!很好! 学姐耐心的教了我很多小技巧,并且发现了我之前因为没有找对方法而干过的蠢事,比如,我居然对着范本一个一个字母敲引用,完全不知道还有网站可以自动生成。 还有一些专门用来查资料的网站,我都不知道,怪不得之前在搜索引擎上查到底资料都被老师说不合格。 她还给我了几个可以总结文章的网站,可以自动翻译单个单词的软件之类的,这种小tips老师完全不会讲。 只有在中国学生之间才会口口相传,这件事所谓传承吧!伟大! 在学业上的突飞猛进,让我把刚刚排练的不愉快忘的一干二净。 感觉很多麻烦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非常感谢你,学姐! 我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看着盘子里已经干掉的披萨,准备去再打一些吃的。 “话说,以后要不要一起学习?”江赐正撕着手里的面包,突然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我,大眼睛闪闪的。 “诶?”有些突然。 虽然和学姐很聊得来没错,但我们好像也就是刚见面而已? “我一直想找一个搭子来着,自己一个人学总觉得没啥意思…可你也知道的,我们学校中国人很少,我又跟外国人聊不到一起去…” “我懂,我懂!我也跟外国人聊不到一起去。”终于遇到知己了! 文化壁垒就是一堵高墙啊! 能跟外国人玩的来的大概就是许念安那种,阿谀奉承又耐不住寂寞的家伙。 也只能和她们做做酒肉朋友,每天在一起吃吃饭,给对方的社交媒体点点赞什么的。 她们是不会真心对你的。 啧,扯远了。 “反正…”江赐看到我在发呆,疑惑的歪着脑袋, “每天放学后,我都在图书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过来一起,我们相互督促一下。文学课的问题,也都可以来问我。” 免费的老师,那我就不客气了! “那就太好了,谢谢学姐!” 而且我们学校的中国人很少,如果说能交上朋友也不错。 刚打完饭,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是Olivia和Abela,还有许念安和她的小女友。 “呦,念初!又见面了!”Abela率先看到我,笑着朝我招手。 什么啊,几个小时前还故意无视我,现在又开始嬉皮笑脸了。 “你朋友?”江赐挑挑眉。 “嗯…”算是吧,我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回见。”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好东西,把剩下的面包一包,快速离开现场。 喂!!怎么这样! 不过也是,刚说完和外国人聊不来,就出现了一坨看起来超现充的外国朋友。 学姐可能只是社恐……其实我也是啊… 我低头看着盘子里崭新的食物们,突然后悔自己刚接了一碗牛奶麦片圈,这东西根本没法打包。 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食堂,在吃完饭之前你没有任何理由离开,只能硬着头皮社交。 我认命的坐下,叹了一口气。 第十五章 18jinyu.com 这几个人在一起啊,Abela还背着她的大提琴,许念安百分百是知道我要合奏,还有比赛的事情了。 她会怎么想? 算了,无所谓。她不问,我不说;她一问,我就故作惊讶,诶呦,你怎么知道!? Olivia看着江赐离开的身影,端着盘子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凑到我耳边,“你朋友?” “啊,是的。” “女朋友?”她故作惊讶的捂住嘴。 听到动静,另外三个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我。 “不不不,只是一个学姐,才刚认识…” 我连忙摆手,不要瞎说啊你这家伙! 听到否定的答案,她们似乎又失去了对我的兴趣。Maggie挖起一勺冰淇淋,笑眯眯的喂到许念安嘴边。她愣了一下,耳尖微红,还是轻轻啊了一声,接下了那勺冰淇淋。 “好吃吗?”Maggie把许念安搂在怀里,手搭上她的腰侧。 我已经习惯了这两人的腻歪,她们总是把所有人当成她们play中的一环,并且乐在其中。 仿佛谈个恋爱是要谈给别人看的一样。 “诶,那我们中间就念初没有对象了耶” Abela不知怎么,突然灵机一动的一拍大腿。 Olivia眼疾手快的赶紧捂住她的嘴巴。 我拿着叉子的手动作一顿。 你妈,就你长了嘴。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Abela把Olivia的手拿开,一脸八卦的看着我。 喜欢的人吗…似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都说怦然心动的感觉无法描述或形容,当你真正的经历过一次后,你就都懂了。 那我应该是没有经历过。 “呃,不知道。”我挠挠头。 “你还没有谈过吗?”Abela没打算放过我。 “没,没有吧…”看更多好书就到:464 w.c o m 我垂下头,用叉子戳戳盘里柴到不行的鸡胸肉,真难吃。 “没有吧?为什么是问号啊”她与Olivia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念初一向很忙的,无论是学习,还是练琴”许念安突然开口,说了一些让人疑惑的话。 哈,所以?是在说我是书呆子的意思? 还是想说我在做无用功? “这样吗,真的从来没有谈过?念安,你知道吗?”Abela把目标转向了许念安。 “我不清楚。”她靠在Maggie怀里,面无表情的看着Abela。 “不清楚又是什么…那有理想型吗?学校里面,或许有喜欢的人?”Abela又转了回来。 别问了大姐,吃饭吧好不好。 三个人又齐刷刷的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喜欢的人,喜欢的人吗… 我开始试图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形象, 根本勾勒不出来。 倒是有几个喜欢的电影角色,像是《小姐》里面的金敏喜啦,或是《色戒》里的汤唯…气质美人!对,我喜欢有独特气质的漂亮姐姐! 不过那应该不算喜欢的人吧。 现实生活的话…不知道诶…… Abela看我半天答不出来,还是开了口,“白人?黄种人?黑人?女生还是男生?” “呃,亚洲女生吧…” 话说没必要这么问吧! “亚洲女生,我们周围好像没有什么亚洲女生诶…” “唯一的好像就是、啊,难道是像念安这样的?” 噗—— 我一口牛奶喷出来,咳咳咳……把自己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能不能别瞎说! 我撇一眼许念安,发现她的表情也有些僵硬。”什么啊,她们可是双胞胎姐妹!”Olivia笑着捅了Abela一下,又摸摸她的头。 “啊哈哈哈,是啦”Abela笑笑,挠挠后脑勺,“其实我一直觉得她们长得不太像,气质也不太一样诶” “是吗…”Maggie放开搂着许念安的手,坐远了一些,视线在我们两之间来回切换。 喂,礼貌一点! 我被她看得有些发毛。目前她是小团体里面我不熟悉的人,没说过几句话,仅有的几次见面还包括被我撞到的尴尬事情。每次想到那天我都会脚趾抠地,如果这辈子都看不到她的脸是最好不过了。 哎,大概不会这么好。 “好像确实。”Maggie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别看啦~”许念安害羞的用手捂住嘴,脸颊都红红的,娇嗔到,“念初也很可爱,对吧?” 她刻意的朝我眨眨眼。 滚啊臭女人。有被恶心到。 “不过念初,你居然从来没有喜欢过谁吗?” “我不知道。” 我低下头。青春的记忆基本上都是和某个女人有关,有限的性生活也都是和她一起。 喜欢,到底是什么?似乎没有对谁有过强烈的情感。 可能是因为某人占用了我过多的情感和时间,虽然学习也很耗费精力。 好,我决定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在这里,一定要喜欢上谁才行。 要留下一段深刻的回忆! 接下来她们转换了话题,终于给了我可以默默吃饭的机会。 我快速的吃完盘中的食物,收拾好书包刚要离开 “哦对了。”许念安用中文喊住我,一脸得意的表情。“这周六不用你陪我了,她说她有时间” 我瘪瘪嘴,“哦,那你跟她去呗。” 好,解放了。 “你们在说什么?”Maggie有些疑惑的眨眨眼。 “不告诉你~”许念安转头跟她笑的开怀。 “你怎么这么调皮”~ Maggie把她揽在怀里,用手刮一下她的鼻梁。 你妈,油腻得我都要吐了。 我果断的背起书包,离开这个鬼地方。 外面的雪化了个干净,沉寂了一个冬天的种子似乎也开始发芽。 春天就要到了! 我找了一个下午,把宿舍从头到尾都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我其实并不讨厌干家务活,算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方法,有时甚至乐在其中。 看着杂乱的屋子一点点变得整洁,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嗯! 许念安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她的那半边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各种书和谱子,作业纸扔得乱七八糟。 哎,我帮她收拾好桌子,换了新的床上用品,又把衣服都拿去洗。 顺便把我和大小姐的春季衣物都找了出来,冬天的衣服慢慢都要穿不上了,先提前收拾好一部分。 一开始我还听着歌干的起劲,慢慢的,脑袋开始昏昏沉沉的发烫。 二月的发情期还是准时来了。 呃…难道我也该吃抑制剂了…… 口服药,口服药,似乎在哪一个柜子里? 我一边埋头找着抑制剂,一边听到有人打开宿舍的门。 没想到许念安居然会回来,我以为她会像平常一样夜不归宿,毕竟今天是特殊的日子。 她看到焕然一新的房间,愣了一下,简单说了句谢谢就躺到床上,带着耳机开始看剧。 哎,我新换的床单! 至少洗个澡—— 不过她回来了也好,我停下在柜子里翻找抑制剂的动作。 “喂,你不是发情期吗?怎么还回宿舍?” “别吵行不行?所以呢?” 她回过头,皱着眉头一脸不满的看着我。 “来帮我解决”我站在她床头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我不要,这周我不用你陪我,下次应该是下周的事情” 啧,还真是严格…一次和两次有区别吗?就算看在我今天劳动的份上,而且… “她根本没有标记你,所以你还是我的Omega” “啊,是吗” 她笑着撕开抑制贴,“那你看看呢” 噫,好难闻……我立刻退了一步,还是看到了她脖子后面的新鲜的印记,应该是这周内的事情。 “哦,我不管”我双手叉着腰,开始耍一些赖,“你的信息素太浓了,还有你那女友的,熏得我恶心,还叫我硬的难受。” “觉得恶心就滚出去”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笑的挑衅。“你知道吗,你的信息素就像你本人一样无聊寡淡,甚至Maggie都没有闻出来我被alpha标记过” “我寡淡无聊?!我他妈真应该把你求着我操的样子录下来!“ 我恨得牙痒痒, “你很喜欢跟Maggie做?许念安?她操的你很舒服?” “她知道你喜欢被人抱着操吗?还喜欢被玩耳垂和小豆豆,每次都能喷好远~” “所以呢?”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你是以为自己技术很好吗?” “你就跟我做过吧,哪里来的自信…真的是,就体力身高长相,你那一样比得过她?” “你真的很平庸,许念初,各种方面都是。” 好,你等着。 翻脸不认人是吧, 你等着吧,许念安。 第十六章 (本章有过激性行为,注意避雷!!!) (感到不适的话请及时退出) 第一次纯靠抑制剂度过的发情期,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毕竟许念安不愿意的话,我也没法拿她怎么样。 唯一的不方便,就是那东西时不时会立起来,把校服裙撑起一个尴尬的弧度。我连厕所都不敢去了,只能趴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希望课桌能帮我挡住别人的视线。 许念安路过我的位置,看我一言难尽的样子,敲敲我的桌子,“诶呦,憋坏了?” 啊啊……可恶、真难受。 不过好在也就两叁天,我的生活渐渐丰富了起来。 每周一次的排练,原本破碎的乐句也慢慢变得完整。Abela说,她的老师可以每个月给我们上一次课,感觉会有很大的帮助。 每天下课后先去琴房练琴,然后到图书馆和学姐一起写作业,我的英语也在突飞猛进中。 好哇,许念初,也是渐渐进入状态了!照这个势头,申请学校也能好好拿捏住的! 我也收到了属于我的第一次邀约。 在我们休息的间隙,江赐在手机上刷到了一家坐公交车就能到的甜甜圈店,问我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去呗,我随口答应着。 自从搬进宿舍后,好像还没有真正出去玩过。 突然想起来许念安说,她这周不用我陪她。 “啊学姐,那就这周六怎么样?” “倒也是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 太好了,我翘着二郎腿,高兴的哼着小曲。 终于可以有一些新鲜空气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了! 结果许念安还是来找我了,在周五晚上。 Maggie在下午才告诉她,明天她母亲突然说,要接她去看望奶奶。家里管的严,不能不去,实在没有办法陪她了。 “她根本不想陪你去吧,还在前一天才告诉你。”我幸灾乐祸的笑话她,“这个理由一点都不充分…而且,你真的以为Maggie就这么好心,牺牲一整天来陪你?” “哎哟,她真的在乎过你?”我夹起嗓子,故意用一种奇怪又恶心的腔调,“如果没有我,你怎么办呐、姐姐?” “……少说两句不会死”她不满的看着我,但又没办法反驳我的话。 “所以,你现在又说要我陪你去?可是,我约好了人…”我故作为难的样子,看她一脸惊讶的表情。 “哈?你约人?” “啊,你不信,那你自己去吧” “我信,我信…” 她连忙抓住我的衣袖, “所以,你要更加补偿我才行,为了你我可是要翘掉约会诶” 我特地把约会两个字咬得很重,果然她的眼神里面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约会……你和谁交往了吗?” …你,难道喜欢上谁了吗? “朋友,不能约会吗?” “……” 为什么感觉她好像在笑。有什么好笑的吗? “总之,你要补偿我。” “那要怎样,你说吧” 她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看得我有些恼火。 “给我口吧” 很久之前,她帮我口过一次,我不舒服,她也不舒服。总是会碰到她的牙齿,痛的我呲牙咧嘴的,就再也没有做过。 这次只是单纯的想刁难她而已。 “不要!我才不要含着你的那东西…”听了我的要求,她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那你自己去吧” “能不能不要总是拿这件事威胁我!” “哦,那你自己去吧” 她瞪我一眼,最后还是乖乖的跪在我腿间。 “把衣服脱了” “为什么?!不是口交吗?” “我要看” 尝到权力的滋味,让我开始蹬鼻子上脸。 她翻了个白眼,一件件脱下校服扔在一边。外套,领带,衬衣,裙子,丝袜,以及… 室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她光裸着身体重新跪下来。 我解开裙子,粗长的腺体拍在她脸上。 她愣了一下,皱着眉头一副很不情愿的表情,含住我的龟头,舔弄起来。 湿热的口腔包裹着我的柱体,小舌顶住我的肉沟,舔过我最敏感的地方,弄的我的腿直打颤。 真软…真舒服…… “你给Maggie口过?怎么感觉比之前舒服多了…” 其实并不,我瞎说的,只是想恶心她。 果然她又皱起了眉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我没有给她停下来的机会。 我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柔顺的卷发,轻轻的往前动腰,她被我的动作一下子顶到了喉咙, 还想再深一点… “呃…呃” 窒息感让她眯起了眼睛,卷着舌头试图把喉咙里的东西往外吐。 我没有因为她的不适退出来,还是保持着动作。 “习惯一下,这才到一半” “呜呜…” 终于她还是受不了了,把肉棒吐了出来,不停的干呕着。 “呃…咳咳……我不做了、呜……” 她咳的厉害,泪水不停的涌出来。 我满意的看着她难受的样子, 真狼狈啊,许念安。 “我就快到了,你坚持一下?” 骗她的,只是想欺负她而已。 “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许念初,我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做的下去!?” 她朝我吼着,红着眼睛盯着我,像是一只受惊的猫。 就是因为你都这样了,不觉得很色情吗?我看着她,只觉得腿间硬得难受。 我又想起,那天因为练习需要,把她的视频看了很多遍。视频里的她化了妆,衬托得五官愈发精致,穿着熨烫整齐的黑裙,还有一头精心打理的卷发,不知道会让多少人心动呢? 可都没有现在让我兴奋。 在台上是天之骄子的她,正光裸着身子跪在地上,膝盖都有些发红。暴露在空气中的乳尖微微发着颤,嘴角沾着不明液体,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委屈又愤恨的瞪着我。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呢,许念安。 “一下就好了,听话。你也不想明天一个人去吧?” 我让她躺下来,把头垂在床边。 “这样你会舒服很多,是不是?” 骗她的,这样只是方便我操她口穴。 我故意把腺体顶得很深,都快把一整根全塞进去了。 “呜…呜呃呃……” 长头发还真是方便,抓着就能干。我开始慢慢的动作,她的整个口腔都被塞得满满的,从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嘶鸣,没有办法吞咽掉的涎汁都尽数淌了下来。 好想看看她腿间的小穴有没有湿掉,“把腿叉开” “呜呜……嗯嗯嗯呕…” 这家伙已经听不懂话了。我直接掰开她的双腿,腿心的花穴已经水淋淋的湿了一大片。 啧啧,这都能兴奋起来。 像这种骚浪的婊子,还提什么技术好不好,谁操她都能喷个不停吧。 里面的穴肉又湿又软,轻轻松松的就吞入了两根手指。 我一边指奸着她的小穴,一边挺着腰在她嘴里抽插。 口水控制不住的从她的嘴里不断溢出来,又的被我的动作抽插出泡沫,变成粘稠的液体淌到地板上。 “怎么,上面的嘴也这么会流水?” 真骚… 我用力扯着她的乳尖,不知道是疼还是爽的,她的腰都绷直了。 其实单纯的口交并不舒服,偶尔碰到她的牙齿,差点让我痛乎出声。但是看到她难受的表情,翻白的双眼,还有流个不停的眼泪,都让我感觉好色情。 “呃呃呃呕…嗯呕……呃……!” 黏腻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还有从她里传出的嘶哑的哀鸣。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她发出这么难听的声音, 觉得和我做不如和别人爽是吧? 还真是抱歉,没有给您最好的性爱体验。 让你难受,我还是做的到的。 难受到你会永远记得。 没一会,我就在她嘴里射了出来。她被我干得说不话来,喉咙里全是粘稠的液体。我已经把肉棒拔出来了,可她还是大张着嘴,小舌蠕动着,试图把里面的东西都吐出去。 可怜的女孩,喉咙似乎都被堵住了,连干呕都没法办做到。脸上都沾满了不明的液体,额角的头发也全部湿掉了,像是海藻一样爬满了她整张脸。 我拽着她的头发,让她坐起来,她才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往外吐着粘液。 呃,还真恶心…所以说,我刚换的床单啊。 我拿来一张纸巾,帮她擦擦嘴。 她嫌恶的打掉我的手,生理性的泪水因为剧烈的咳嗽不停的往外流。 她哭喊着,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许念初 就因为我说了你不爱听的话? 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她挣扎着,或许是想要给我一巴掌或者抓烂我的脸。很可惜,她被我按在床上,牢牢的钳住了她的手。 Alpha和Omega是有力量差的,何况还是她这种瘦弱的、平时什么都不做的Omega。 控制住她简直轻轻松松,我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只是轻轻的撩开她的头发,把她漂亮的脸蛋露出来。 为什么一副扭曲的表情啊,姐姐,这样就不好看了呀 她动了没一会,可能是没了力气,也就认了命。 我放开她,看她蜷缩起身子,低声的啜泣。 真是一塌糊涂。 (这边的建议是直接咬掉) 第十七章 第二天,我按照约定陪着许念安去了邻市。 原本答应好要跟江赐一起去的甜甜圈店也不得不鸽掉。 许念安似乎没怎么睡好,我洗漱完叫了她好几遍,才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 然后,从她醒来一直到现在,一句话也没和我说。只是依旧把所有东西丢给我,自己带着耳机在前面走得很快。 “等一下啦!” 东西不少,我小跑着试图跟上她的脚步,她就像没听到一样。 大小姐大概还在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我确实做得过分了一些,但这些都是她自找的。 哼,活该啦。谁叫她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们到了车站,排队,检票,上车,像每一个周六一样。 我扫了一眼手中的车票,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前排坐着一个奇怪的哥们,看起来精神状态堪忧。 大概是磕了些不该磕的东西,或者是一晚上没睡觉,他眼神涣散,挂着一副疲惫又恍惚的表情,瘫在座位上。 他个子很高,也很胖,身上裹着几层厚厚的衣服,外套都翻了毛,应该是很久没有洗过,都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 车里的空调开得足,一股让人窒息的味道从他身上传过来。 “干嘛?”跟在我身后的许念安不满的开口,“你坐啊?” 我心里一阵发毛,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票上的座位坐了下来。 毕竟也不知道别的位置会不会来人,照往常的情况看,人应该不会少。 车辆很快启动,弯弯绕绕的上了高速。 许念安还是一直带着耳机听歌,我不小心碰到她的胳膊都被瞪了。不过无所谓,今天我的心情很好,一想到昨天晚上的画面就觉得真是解气。 我掏出手机,打开了游戏,一边玩着一遍留意着前面奇怪的男人。他先是睡了会觉,醒来之后便开始骚扰旁边的人,一直咧着嘴笑,动手动脚的朝身边的人搭话。 没人搭理,他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后排的许念安身上。 他藏在毛线帽下面的浑浊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呦,你来自哪里啊?” 他嘶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口音,叽里呱啦的让人听不太懂。一张嘴,一口牙没几个是好的,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许念安本来还在低头看手机,突然被人不怀好意的搭话,吓了她一跳,紧紧抓住我的手。 她应该是被吓坏了,手心里全是汗。 现在车上的人不多,而且大都是男性,带着耳机,装作没看见的样子默默低着头。 没人会帮她。 “你很漂亮,哈,不,我是说,挺少见的哈哈哈”男人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戏谑。他像毒蛇一样盯着许念安,豪不在乎她惨白的脸色,或者说他乐在其中。 “你来这里多久?”他抛了一个油腻的媚眼,边说边扒着椅背,身体都靠了过来,“一个人?在上学吗?” “我们走,后面还有位置。” 我腾的一下站起来,拿起书包,拽着她就往后走。 “哦,哦…”她呆呆的抬头,对上我的视线,漂亮的眼眸里早已满是泪水。 我把她护在前面,“走吧、没事的。” 那男人看我推着她走了,骂了一句,也没跟过来,只是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我把许念安带到最后一排,让她坐在最里面靠窗的座位上。 “神经病,他哪里来的钱买票。”我挨着她坐下,忍不住骂出了声。想想就觉得后怕,攥了攥手心,全都是冷汗。 有许念安的,也有我自己的。 长途的巴士不是想停就能停的,万一那人在车上发起疯来,没人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两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还好,只剩15分钟,我们马上就下车了” 我侧头看向许念安,她低着头,用手捂着脸,单薄的肩膀轻轻颤抖着。她一向胆子小,又是相对弱势的Omega,遇到这种事情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我抱紧怀里的书包和琴盒,牵起她的手,让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没关系的,不要哭…” 她倔强的从我手里挣脱出去,啜泣着缩成一团,埋在座位里。 我心里猛的一紧。 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一直拿陪她上课这件事情威胁她,她也没有选择,不是吗? 如果说,今天我不在,就她自己一个人上了车…… 我攥紧了书包的带子,不敢继续往下想… “对不起,我刚刚就应该换个位置的”我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别哭了,我保证,不管怎么样,以后都会陪着你的” 她依旧埋着脑袋,无声的颤抖着。我再次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试图让她感觉好一些。 “好吗?别哭了…” 好在,她没有再甩掉我的手。 第十八章 还好,在到学校之前,许念安就调整好了情绪,在外面听起来课上得也不错的样子。 老师最近对她格外宽松,可能是因为她的旧伤又犯了。她之前在国内时练的太多,过度使用下,肌腱炎和韧带撕裂都找了上门。 母亲有段时间每天带着她去针灸,似乎治得差不多了,可一但练的稍微久一点,伤痛就又复发了。 老师很好,并没有为难她,照旧叮嘱了一些练习事项后,就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和我们提起了之后比赛要准备的事情。 大概在两个月前,母亲在老师的建议下,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第一次给许念安报名了一个世界顶尖的大型比赛——这是为22岁以下的青年小提琴手而设立的最重要的国际赛事。提交了初筛的录音后,她成功进入第二轮。 整个中国只有两名选手入选,许念安是其中之一。 比赛每两年在不同的国家和城市举办一次,而今年会在欧洲举行,正好是6月底,我们放了暑假。 母亲说,她会陪着许念安去比赛,到时候我也可以跟着一起去玩。 后面母亲和老师还说了些什么,我已经没太听清了。暑假可以出去玩消息让我无比雀跃,虽说重点是在她的比赛,但有妈妈在的话,我应该可以随时开溜。 最喜欢自己一个人跑出去瞎玩了,到时候她和母亲都会忙着比赛的事情,没人会来管我。 欧洲之旅!好耶! 课程结束之后,许念安居然破天荒的问我要不要去哪里玩一下。 或许可以韩国城转一转,之前我提到过,想去吃那里的冰淇淋,她请客,算是对我今天的感谢。 我犹豫了一下,本来我们买了下午的车票。但既然可以在网上改签的话,还是愉快的答应了下来。 我们来了这座城市这么多次,每次都是上了课吃一顿快餐就回了学校。 这里可是有名的大都市诶,不玩一下怎么行!走起! 我们坐地铁去了韩国城,周六的人很多,排了一个小时的队,终于是买到了心心念念的冰淇淋。 我挑了抹茶味,奶绿色的绵密冰沙用一个大碗装着,里面有软糯的年糕和红豆,冰山的顶端还盖着一大块麻薯,淋着海盐奶盖。 我们就买了一大份,两个人分着吃了个干净。 实在是太好吃了!人间美味! 自从来了这里之后,我们就很少吃甜品,外国人的口味实在是太甜太甜了。 果然还是亚洲的口味适合我们,恰到好处的甜而不腻。 许念安意外的表现出了姐姐的样子,在我随口提到隔壁的炒年糕和鲷鱼烧看起来也很好吃后,趁我排队的时候就买了过来。 还特地买了好几种口味,加在一起应该还挺贵的,不过她大方的付了所有的钱。 破费了喔,姐姐。 吃饱喝足后,准备赶晚上8点的车回学校。可等我们到了车站,才发现这班车已经取消了。 因为坐车的人太少。 什么草台班子啊! 完蛋了! 售票处已经空无一人,打了客服电话,工作人员也很无奈,说只能帮我们改签到明天早上。 于是,两个错过了末班车的人在寒风中凌乱。 空旷的车站,风刮得似乎比城市里要更大些。许念安身体不好,冷风一吹她就会头疼。 还好我带了一条围巾,赶紧把她的脑袋包起来,从背后看起来像个老太太似的,哈哈。 我在风中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在手机上浏览着各种酒店。 最后,还是决定先回到音乐学院附近,起码是比较安全的街区。 从逼仄又肮脏的地铁里出来,在高楼之间穿梭,大城市的夜景明亮而璀璨,路旁的树木上面缠绕着小灯,散发着柔和的明黄色光芒,就像天上的星星落在了上面。 高层的写字楼灯火通明,脚下的路面却凌乱不堪,时不时碰到被随手乱丢的垃圾,还有几个瘫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流浪汉,在这样冷的天气中,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死是活。 正是下班的时间,街上的人们似乎都形色匆匆,没有谁愿意为不相干的人停留。偶尔能看到一群年轻的学生们,成群结队的嬉笑着走过。 这里的大家对于各种人都见怪不怪吧,没有人会多看你一眼。 似乎只有街角亮着灯的公寓告诉我,这里也是某些人们的家乡,是他们出生长大的地方。 我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感觉到一只手伸进了我的衣兜。 什么、好冰! “呼呃呃呃……” 冰凉的触感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转头瞪了一眼走在我右边的始作俑者,许大小姐。 “冷…”她小声嘟囔着,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挨着我走着,大眼睛里带着无辜又委屈,像一只被冻坏了的小狗,轻轻看了我一眼,又别过头去。 所以呢,可这也不是你不打招呼就把手伸进来的理由! “那就去买一双手套呗” 我拉着她,往旁边的便利店走。 “你帮我捂一下会怎样?”她拽住我,眉头皱成一团,又开始莫名其妙的闹别扭。“为什么要特地去买,真的是!” 行嘛行嘛,帮你捂。 我叹了一口气,回握住她的手,真的是有够冷的。 我和她十指相扣,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试图让她更暖和一点点。她的左手因为要按弦,每一根指头都比一般人要更圆一些,指尖覆着厚厚的茧。 她的手和我的差不多大,但长时间的练习让早就让她的手指变了形,人们总以为,音乐专业的学生们,手指一定都修长优美。其实不然,过度的用力早就让他们的手指关节超伸,呈现出一种微妙的扭曲形状。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容易的… “痒啦!”还没过多久,她就把手抽了回去。 “你不是说冷吗?”我瞥她一眼。真的是麻烦的女人。 “我只是想放在你口袋里,你却一直摸我…” “你不是说要我帮你捂?”搞不懂诶,“搓一搓不是会热的更快?” “不要啦。”她嘴里轻声嘟囔着,还是把手抽走,重新插进了自己的衣兜。 行吧。 不知道是不是太冷了,她的耳尖都被冻的红红的。 最后在手机没电前,总算是找到一家相对便宜的连锁酒店住下了。 我让她在酒店的大堂等着,去隔壁便利店的ATM机取来现金付了款。毕竟,如果被母亲看到信用卡消费记录的话会很麻烦吧。 说起来,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我们两个人住酒店呢。 房间很小,中间放在就是一张大床,其他几乎什么都没有。 我买来了毛巾和旅行装的日用品,在把东西都整理好,卫生间也从头到尾的擦了一遍。虽然是在外面过夜,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将就。 这是一个洁癖患者的自我修养,嗯。 漫长的一天,总算是要结束了,简直快把我累死,步数也再创这个月的新高了吧。 许念安倒是很清闲,一直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我忙来忙去,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时针快要指向9点,太早了,我们都还毫无困意。 “要做点开心的事情吗?”她突然抬起头,对上我的视线。 (比赛的原型有人看出来吗!) 第十九章 “开心的事?”我看向许念安。 她应该是嫌热,把外套和毛衣都脱掉丢在床上,只穿着里面的一件黑色的打底吊带,衬出她饱满的胸型。 酒店柔和的灯光洒在她的身上,把她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映得更加透亮,几缕柔顺的卷发垂在她的肩头,散发出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莫名其妙的,让我移不开视线。 不知不觉间,喉咙开始微微发干。 “我们去买酒吧”她直勾勾的看着我说。 哈? 什么玩意儿?这就是开心的事情? “你还真是学坏了,许念安,我们还没成年啊!” “没事的,我长的比较成熟”她撩一下自己的头发,翘起二郎腿,试图露出一副成熟女性的样子。“他们会卖给我的” “你怎么知道啊!” “你猜~”她颔首,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Maggie她们带你喝过?!这是违法的!这里管很严的,你不知道吗?” 万一被学校发现,会被开除的吧! 然后被母亲知道,我们就全完蛋了,人生可能都要结束了罢! 她却一脸云淡风轻的看着我,“她们都有假id,你不知道吗?而且一般都不会查,只要不说,谁能发现的了?” 牛啊许念安。我默默的在心里给她鼓掌。 她看我不说话,只是挑了挑眉,捞起一旁的毛衣重新穿上,“反正我要下去买了,你不去我就自己去” 诶,我可不敢让你自己去…我叹了口气,还是披上外套,跟她一起下了楼。 外面很冷,这个傻子却穿着一件衣服就出来了,米黄色的薄款针织毛衣,针脚稀疏到几乎没有任何防风作用。 毛衣松松垮垮的挂在她身上,露出半个微微透着红的肩膀,隐约可以看见她里面的吊带和令人羡慕的身材曲线。 这家伙…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硬要穿的这么单薄。 有的时候真的怀疑她脑子坏掉了。 还好我穿了外套,直接脱下来给她披上,把她裹的严严实实。 她抬头看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哼哼,快点感谢我吧! 谁叫我身体比她好呢,反正我里面的卫衣是加绒的。 到了便利店,她轻车熟路的挑了几款酒,拿去结账。 看来不是第一次了,很熟练嘛。 之前她夜不归宿的时候,还真是干了些令人惊讶的事情呢。 酒精,然后就是性爱吧。还真是青春的生活。 “你真的要跟我喝酒?”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我们要买酒的事实。 “嗯?喝酒而已?”她疑惑的眨眨眼。 好吧,喝酒而已。 我们沉默着,快捷酒店的房间里,连桌子都没有,只好坐在大床的两边。 隔着整张床,是没有办法随时干杯的距离。 她让我先挑酒,可我哪有经验,问她,她也不介绍一下那些酒比较好喝。我只能扒拉着瓶身找度数,把两瓶低一些的留给她了。 总觉得她是发起酒疯会很可怕的类型。 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我拧开瓶盖,尝试着抿了一口。 啊!好辣! 辛辣的酒液带着一点点柠檬的味道,我皱了皱眉头,带着挤出了一滴眼泪。 第一次喝酒,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 只能说,有够刺激的。 还没喝几口,就感觉开始有些晕晕的了。 我回头向许念安,她垂着头,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 房间里的大灯被关掉了,只留着一盏小台灯。昏暗的灯光洒在她身上,她的脸隐没在阴影里,让我看不清表情。 她已经洗好了澡,披着白色的浴袍,瘦削的背部就算在喝酒时也挺得笔直,卷曲的长发就像是美杜莎的蛇一般散落在她的肩头。 “你上次在吃饭的时候说,你没谈过恋爱。”她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些许的醉意。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她也转过头来看着我,酒精让她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有什么不对吗?”我微微挑眉。难道要说,我谈过?跟自己的双胞胎姐姐? 当然不算。明明是比玩一玩还要草率的,根本没有经过思考的,全是冲动的感情。 “对啊,有什么不对呢?没什么不对。”她的嘴角扯出一个逞强的笑容。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呢?”我撑着下巴,看着她漂亮的眼睛,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眼角的泪痣上。 她的表情很难看,那颗痣也仿佛是一滴眼泪,悬挂在眼尾边。 擦不掉的眼泪。 “我不想让你说什么。”她摇了摇头,拿起酒瓶,又对着唇抿了一口,目光有些飘忽道,“我又能让你说什么呢…” “……” 相顾无言。 空气中弥漫着沐浴露的淡淡香气,还有酒精挥发的味道,让人不禁有些恍惚。 “那你说,你谈恋爱干什么?”我问出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她一点用都没有。” 她微微一怔,随即转过身子,认真的看着我,“你是不想让我谈吗?许念初” 你,在吃醋吗? 好安静,世界仿佛只剩下她那并不均匀的呼吸声。 她把双手撑在床上,身体微微前倾着,大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亮晶晶的水光,恳切的开口,“我说真的,如果你…” “不也挺好的,”我打断了她的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些。 如果后面的内容,我一点都不想听。 而且本来就没有如果。 “至少你没之前那么让我烦了,好事好事。” 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心碎的表情,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啊…混蛋……”她低声嘟囔着,倒在床上,用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 非静止画面出现了。 不用看就知道她又哭了,她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泪。 让人好想欺负她。 我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你说实话,我们两个,哪个感觉更好?” 她没有回应,只是把身体缩成一团。 像只小浣熊一样,可爱。 过了一会,带着哭腔的声音才传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 “她比你好”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像是在赌气一样。 “是吗…”我细细品味着她的语调, 比我好吗, 那我要更努力才行了? 第二十章 我攀上她的肩膀,从背后圈住她,一下一下梳理着她蓬松的卷发。 如瀑一样的柔软长发穿过我的指缝,让我的心也痒痒的。 她却仍然倔强的用胳膊挡着脸。 “为什么哭呀,姐姐?” “……….” “别哭了,好不好?” “……不好”委屈的小猫,好重的鼻音哟。 “说好嘛” 我轻轻握着她的手腕,试图把她挡着脸的胳膊拿下来。可她现在偏偏一身牛劲,就像一个闹脾气的小孩。 我被逗笑了,亲吻着她的耳垂,又轻轻掐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 她向来敏感身体随之一颤,终于是肯把手拿了下来。 小孩的眼睛都哭红了,长长的睫毛也被沾湿成一团,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 “许念初,你混蛋…”开口就是对我的控诉呢。 “为什么?”我眨眨眼,“我今天对你不好吗?” “……有点太好了” 我笑了笑,是吗。“那你想不想再好一点?” “…想” 突然想做了。 我探入她的浴袍,里面什么都没穿,光滑皮肤摸起来就像是一块软玉。 看来某人和我的想法一致呢, 不愧是双胞胎。 “怎么连内裤都不穿?” “嗯…因为想要……”她小声呢喃着,手指在我的肩膀上打着圈。 喝了酒的她像初中时一样可爱,但又比初中时要成熟漂亮的多。 浴袍松松的半开着,挂在她微微泛红的肩头,胸前的红果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好看吗?”她注意到我的视线,歪着头,嘴角得意的上扬。 “你在诱惑我吗,姐姐?”我忍不住抚上她光滑的大腿。 她轻轻点了点头,又把浴袍往旁边拽了拽,咬着嘴唇,故意凹出一个电视剧里的妃子们色诱帝王的姿势。 如果再来一盘葡萄的话,就更像了。 脑补到有些滑稽的画面,我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才反应了过来,立刻闭上了嘴。 果不其然,她露出了一副茫然又受伤的表情,“为什么要笑?” 我急忙解释道,“只是觉得你可爱…” “只是可爱而已?”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皱起眉头,好像第一次对自己的美貌陷入了怀疑。 “你都不觉得我漂亮,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说着说着,眼泪又涌了上来,嗓音带着一丝颤抖,“你彻底不喜欢我了是不是许念初、你嫌弃我,我拿身体都留不住你了?” “哪有、哪有…” 为什么今晚她粘人的时候也这么可爱,大概是酒精的缘故。 “我错了”我搂住她,轻轻蹭着她的脸颊,“你最漂亮了,是不是?我们家念安最漂亮了” “那你喜欢吗?”她抬头,眼巴巴的看着我。 “……喜欢。” 我一边和她唇齿相依,一边揉搓着她的乳尖,感受着小巧的红樱在我的指尖慢慢的挺立起来。 “喜欢吗?这个样子。”我附上她的耳侧,摸摸她的头。 “喜欢…嗯……喜欢、再多一点…” 她趴在我的肩膀上呢喃着,用鼻尖轻轻蹭着我的脸颊。 诶呦,痒痒痒… “你是小猫吗?”今晚为什么这么可爱,姐姐? “喜欢你、喜欢你……” 我抱着她,像是要彻底和她融为一体,就像我们刚刚诞生时那样。 我好像第一次体会到了酒精的快乐,大脑已经不再去思考过多的事情,只剩下了全部的冲动。 想要她、想要她,想要把她占为己有。 可我没急着跟她做,而是抱着她,一寸寸的探索着她的身体,好像在抚摸我遥远的回忆。 她在我的指尖下颤抖,小穴已经湿的不成样了,大腿内侧沾满了蜜水,黏腻成一片。 熟悉的麝香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意外的让我并不讨厌。 这意味着她在发情期结束后没多久,又再次发情了。 “就这么想要?” 我脱下她的浴袍,她跪在床上,摇着臀像小狗一样勾引我, “嗯啊,想要、想要嘛…快点操我……” 真是的,明明一天前还皱着眉头拒绝我,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谎话。 现在又趴在床上像发情的母狗一样求我干她,把屁股翘的这么高,穴里的淫水不停往外冒,都快滴下来了。 身体可不会骗人呀,姐姐。 我坏心眼的用腺体蹭着她的穴口,慢慢厮磨着,看着她的穴肉饥渴难耐的一张一合,就是不放进去。 “别蹭了、快点操进来,求你了….”她嘤嘤地啜泣着,骚臀晃个不停。 “净会说浑话”我一巴掌打在她臀上, “你平时也跟你女朋友这么说?用英语吗?” “呜呜…她才没有你这么坏……” 是吗,你才比较坏吧? 我没再留情面,一挺腰,把整根腺体全部送进她的穴道。她惊呼一声,小穴一下子被撑得满满的,快感和痛感让她不由得蜷缩着脚趾,腰身也软了下去。 “啊…嗯啊…好胀、嗯啊……” 她大口的喘息着,试图适应体内的异物。 “不会吧,听说,你女朋友的不是更大些?” 我没给她适应的时间,直接拉着她的双臂,像骑马一样狠狠后入她。 一时间,房间里面回荡着淫迷的水声,花液不断的从穴洞里流出来,到了交合处又被拍打的汁水乱飞。 “哈啊…慢一点……嗯嗯…!” “为什么发情期不去跟你亲爱的女朋友过,偏偏要在宿舍呆着?还不叫我碰你…” “呜呜……” “说话?为什么?”我掐住她的臀肉,满意的听着她的痛呼。 “嗯嗯……痛…不知道,不知道呀呀呀……” 她哭喊着,整个人都支撑不住的往下倒,只有臀部被我操得高高翘起。 我重重的的往前挺着腰,每一次都插到最里面,一直顶到她柔软的子宫口。 敏感又娇嫩的花穴哪里禁得住这样的糟蹋,慢慢变得红肿外翻。 “不要!不要不要、要去了、要去了啊啊啊啊啊!” 她尖叫着,突然绷紧了身子,穴壁也猛得收缩,紧紧的吸着我的腺体不放。 哈…哈啊…… 还没多久呢,这家伙,投降的还真快。 我轻轻托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来。 汗湿的头发沾在她好看的脸上,高潮的余韵让她翻着白眼,平日里明艳动人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点,被欲望的泪水模糊成一片。 我把腺体慢慢退出来,失去了肉棒的小穴空虚的开着口,蜜汁流的到处都是,简直一片狼籍。 “把舌头伸出来。” “呜……嗯嗯…”她听话的吐出粉色的小软舌。 嗯啊…好色、这样看起来有点太犯规了。 感觉硬的快要爆炸了… 我一边把玩她的小舌,一边不停的撸动着肉棒,看着她像是个痴女一样,一副高潮未尽的表情,翻着白眼,大张着嘴巴等待着我的白灼液。 我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好爽,好爽…… 就要出来了…嗯嗯……! 肉棒颤抖着吐出一股股的粘液,本来是想全部射到她嘴里,现在却弄得她脸上头发上全都是。 啊啊,姐姐、对不起……. 不过这也太色了,被拉下神坛狠狠玷污的女神,原本清秀的脸蛋,现在却是一副扭曲的表情,挂满了黏腻腥臭的精液,连呼吸都被欲望所控制。 姐姐…我漂亮的姐姐呀… 我抚摸着她的脸颊,用纸巾帮她擦掉上面污浊。 为什么你生的这么好看? 让我总是忍不住的在意你。 你可要平平安安的,知不知道? 就只有我能欺负你。 (结果最后在发酒疯狂吃醋的是妹妹) 第二十一章 (有一点点点点点血腥描写如感到不适请尽快退出) 只有我能欺负你。 姐姐,你可记好了? 不过,你要不是我的姐姐就好了,是不是? 我会在你最美好的时候遇见你 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你,追求你。 你如果答应了我,我们会像普通的爱侣一样,先是热恋期,然后慢慢归于平淡。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开始被刻意忽略的缺点和裂缝都逐渐浮出水面。 分手一定是你提出来的,你长得漂亮又受欢迎,选择也多,大概很快就对我腻了。没有磨合的耐心,便把我抛下。 我一定会恨你。 会拿着刀去找你,划开你的皮肤,把你漂亮的脸弄的乱七八糟。 警察会把我抓起来,10年,或者20年后我刑满释放,人生就这么完蛋了。没有工作,活动范围也被限制。 只要靠近你生活的地方,就会被警告。 我被迫和你断得一干二净。 和你老死不得相见。 这个故事听起来怎么样,姐姐? 像电视剧里一样的,轰轰烈烈的,赌上我一生的爱情。 是不是好过这样和你纠缠不清? 姐姐,夜晚还长呢。 我学着那天在宿舍里看到的,她们做爱的姿势,把许念安按在床上操。一手掐着她纤细腰身,一手捏住她的乳房。 不清醒的大脑让我控制不住力道,她白皙干净的乳肉上很快就印出了红痕。 “痛、呀呀…轻一点……” 她皱着眉头轻声喊着疼。 “你不是喜欢这种姿势?” “不要、不喜欢……” 她委屈巴巴的看着我,“你一点都不爱惜我…” “昨天也是、好过分喔…你一直都好过分……” 她毛绒绒的脑袋靠着我的胳膊,眼泪一滴滴的掉在我手背上。 啊真的是,别这样撒娇啊。 “怎么不爱惜你了,”我俯下身,亲吻她的脸颊,“那我慢慢来,好不好?” “呜呜……” 得到了承诺的她,发出了像小猫一样的可爱的呜咽。 我把她搂在怀里,慢慢的抽插起来,每次蹭到内壁里的小块凹凸时,她就像被打开了奇怪的开关一样,发出轻声的慰叹。 “这样喜欢嘛?” “嗯…喜欢……” 她紧绷的身体又放松下来。明明已经高潮过一次,小穴却比刚刚绞得更紧,湿热的穴肉缠上我的腺体,敏感之处被紧紧包裹,让我的脑袋又胀又晕。 好热、感觉要融化了… “多一点、可以多一点……嗯嗯…” 没多久她便厌倦了慢热的方式,叫声也变得愈发的妩媚,知髓食味的用小腿轻蹭着我的腰侧。 真是麻烦的家伙… “又要少,又要多,到底怎么办呀?” “重一点,现在想要重一点…” 她嘴里稀里糊涂的嘟囔着,快感让她情不自禁的后仰着头,双眼迷离的看着我,微张的小嘴里不断漏出喘息。 糟糕的表情…怎么办,我也感觉越来越不妙了。 就像是泥沼一般,让我越陷越深,越是不清醒,越是挣扎,越是难以自拔。 好闷,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退出她的身体,摇摇晃晃的起身,准备去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你要去哪,不要…”许念安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死死的拉住了我的胳膊。 “喂,我要去开窗户!”我试图挣脱她的手,却被她拽的胳膊生疼。 “不要,别走……”她的眼眶又盈满了泪水,整个人都贴了上来,紧紧搂着我的肩膀。 好吧好吧,热就热一点好了。 我重新插入她柔嫩的小穴,一边保持着腰部的动作,一边脱掉上身的衣服,胸前的两团软肉挣脱了束缚,像兔子一样跳了出来。 啊,不喜欢…我看着胸前那两团碍眼的东西,长在自己身上就是麻烦。 可是长在她身上就很诱人。 随便玩弄几下,就能让她发出可爱的声音。 今天就玩点不一样的好了…我俯下身,紧贴着她的胸部,随着抽插的动作,两个人的乳尖也相互厮磨起来。 “嗯嗯……好舒服…” 从下身和乳头同时传来快感,让我们都控制不住的喘息起来。 好棒啊… 硬挺的乳尖在一起摩擦着,变得又痒又胀,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出来了。 “哈啊,等等…好奇怪……” 不同寻常的快感让她又绷直了身子,乳尖硬得像是一颗小石子,控制不住的颤抖着,比用手玩弄她时还要激烈。 “不喜欢吗?” 她试着推开我,可她的身体早就酸软无力,半推半就的动作看起来反而像是欲拒还迎。 “太多了…太激烈了、身体要变得奇怪了……” 是吗,那你之后和别人做的时候, 可以想起我吗? “可你现在明明很享受?” “哈啊……不知道、乳头、都要变大了……” 她仰着头喘息着,露出的干净修长的脖颈。 好想留下些什么… 在最显眼的地方,留下这辈子她都消不掉的、我的痕迹。 脸上不可以,会破坏了她的容颜。 这么一看,脖颈间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这么想着,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的颈侧,白皙软嫩的皮肤不一会儿就被吮出一小块红晕。 真漂亮…我怜惜的抚摸着刚刚留下的痕迹。 可是、感觉还不够。 这种程度的痕迹,消逝的太快了。 干脆放肆一些?应该也没关系吧…… 可她又不肯让我标记她。 永恒的印记,永恒的印记啊,或许是伤疤? 用美工刀一层层划开她的皮肉,先是最外层的皮肤,渗出细小的血珠,然后是网状层,再往下,是脂肪… 就像生物书里的那样,鲜红的血液止不住的往外冒,用最大号的弯曲针缝起她的伤口,尼龙线穿过她的皮肉,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这样,她每一次照镜子时,都会想起我。 这到底是在想啥啊话说。 我摇摇脑袋,放下这荒谬的想法,再次吻住她的耳侧。 “我爱你、我爱你、许念初……” 她被我亲的情迷意乱,不停的说着胡话,扭动着灵活的腰肢,回应我下身的动作。 “求你了,许念初”她急切的看着我,“你也说嘛,好不好?你是爱我的、对吧?” 我抿着嘴,像没听到一样专注着下身的动作。 淫液不停的从花心里往外冒,黏腻的水声响起,肉体的碰撞让本来就逼仄的房间里愈发的燥热。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重新支起身子,试图与她滚烫的皮肤保持一些距离。 “说你爱我、就一下…” 她的语气越来越急切,紧紧抱着我的肩膀,泪水顺着她的眼眶滴下来,落到我的胸前,我的温度仿佛要将它们蒸发。 到底在吵什么吵… 开始让人有些不耐烦了,好累,快点做完快点休息吧。 “求你了,许念初,你看看我……” 令人讨厌的嘴巴,要好好堵住才行。 我捏住她的下巴,拿起旁边的酒瓶,对着她的嘴灌了下去。 啧,看不太清。 好像一下子倒的太狠了,酒液流在她脸上到处都是,小嘴很快就被装的满满当当,溢出来的酒顺着她的身体曲线流到床上。 “咳咳…咳咳咳……” 她被呛得厉害,总算松开了抱着我的手,捂住嘴,不停的咳嗽着。 我没有管她,继续着下身的动作,刚刚的刺激让她的穴道收得更紧了些。 好爽…太会夹了…… 像是要爆炸一样的强烈快感全部集中都在了腺体上,还没动作几下,我就释放在了她的体内,把她的下身也灌得满满的。 好舒服、但是好累…… 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草草的收拾了一下残局,倒头就沉沉睡去。 只留下许念安的啜泣声在房间里回荡。 新年番外 (大概是两人刚过来不久,一起过年的故事。姐姐那时还没有交女朋友。) 10岁的许念初盼着春节的到来,盼了一整个冬天。 等到了年关,学校放了寒假,大人们都忙着干活,没人盯着孩子们。 她们从城里来到乡下的姥姥家,看什么都新奇,把姥姥养的猪啊鸡啊通通摸了个遍。 客厅里老旧的电视机,放着叽里咕噜的小孩子听不太懂的相声。火盆中的黑炭已经被烧的红红彤的,许念初学着妈妈们的样子,把几个砂糖橘埋进火盆边的灰堆中,等过了一会儿,再用火钳捞出来。 热乎乎的橘子很好剥开,甜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比凉的要好吃不少。 屋里待得腻了,就跑到外面去,乡下的楼房很少,世界很大。 许念初带着她的双胞胎姐姐,在光秃秃的田埂上疯跑,兜里揣满了鞭炮,手里拿着个最便宜的汽油打火机,一路点着一路丢。 鞭炮噼里啪啦的炸开,许念安胆子小,只敢躲得远远的。但许念初知道,她是想玩的。 她特地掰了一段长长的引线接在小擦炮上,握着姐姐的手,教她怎么用打火机。 “啪”的一声,小小的火苗窜出来,许念安被吓的尖叫一声,但她很勇敢的,没有松开手。 许念初看着姐姐的侧脸,她的眼睛里闪闪的,映衬着火光。 她知道,姐姐很开心。 等天色暗下来时,她们就回去吃饭。妈妈给她们穿上罩衣,和表姐弟们围坐在小桌子前,一起边吃边看电视,大人们在旁边的大圆桌上推杯换盏。 孩子们吃着吃着就玩起来,把各种饮料和汤汤水水都倒在一起,做成让人闻风丧胆的黑暗饮料,谁猜拳输了就给谁喝。 没过多久,浪费食物的行为就被妈妈们发现了,给了他们一人一个脑瓜崩,训斥着别浪费东西。 许念初向来不爱掺合这种事,小孩们把桌子弄的乱七八糟,她嫌他们脏。 她拉着许念安到一边玩麻将,她看不懂什么条啊,饼啊,东风南风啊,可她会把麻将垒成城堡,再把它们全部推到,逗着许念安咯咯直笑。 吃完了饭,春节最讨厌的部分就来了,亲戚互相打听孩子们的考试成绩,还不停的起哄,让双胞胎表演节目。他们说,学音乐的孩子,唱歌肯定好听。 他们还说,得先表演了节目,才会给红包。 许念安总是会生气,撅着嘴闹着别扭。大人们看她眼泪汪汪的,又把红包塞到她手里,好声好气的哄着她。 村里的天黑的很早,没有路灯,只有从屋子里透出来的昏黄灯光。 大人们买了冲天炮,给几个孩子一人拿着一个,把快有一米长的炮筒对着漆黑的夜空,点燃引线,短暂的等待后,五颜六色的烟花便冲上天空,炸成一片流星消逝不见。 可是,没炸几下就结束了,只剩下纸质的炮筒还残留着余热。 明明买来的时候还觉得有好多好多烟花,总是一下子就被放完了。孩子大人们都觉得意犹未尽,商量着明天再去镇上买一些。 好在娱乐项目还是很多的,即便没有烟花,夜晚的热闹还在继续。屋里暖烘烘的,春晚的主持人还在唠唠叨叨,扑克牌在桌上哗啦啦地洗牌声,孩子们在火盆旁边玩着过家家,把姥姥家的萝卜刻得乱七八糟。 一直等到过了12点,守完了岁,新年的钟声响起后,世界也渐渐安静了下来。父母才把困到眼皮都睁不开的双胞胎抱上床,给她们掖好被子,再把新衣放在枕边,这样明早起来就能穿上。 一年又过去了。 17岁的许念初其实并不讨厌春节。 今年是双胞胎第一次在国外过年,整个学校里唯一的新年元素,就是墙上的春节海报,孤零零的小小一张,贴在角落。 学校不放假,当天还要上课,除了她们,没人把今天当作特殊的日子。 许念初还是下定决心,要好好过一过。 一下课,她就直奔公交车站,赶去城里唯一一家中餐馆,打包了一份外卖。很贵,而且大概率不太好吃,但毕竟是过节,对吧? 许念初走在街上,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帽子。这里比老家冷很多,外面的风呼呼的刮着,周围的人们大概都把今天当成一个普通的工作日。 可对于中国人来讲,这是特殊的日子。 等回了宿舍,已经是晚上6点多。她刚撕开纸袋,宿舍门就被人急匆匆的推开。 “今天,是除夕?”许念安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头发被风吹的乱糟糟的。 这人傻了?许念初暗暗吐槽着,才刚离开家没多久呢,连春节都忘掉了? “是啊,怎么?” “你居然都没跟我讲!” “看一下日历就知道了。”许念初低头掰开一次性筷子,准备开始享用久违的中餐。 馋了好久了。 “我也要吃!”许念安看到桌上的菜,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兴奋的摇着她妹妹的肩膀。 “诶呦,诶呦…”许念初被晃的夹不住菜,无奈地挪出一个位置来。还好她买了两道菜,因为都很想吃,店家也配了两份米饭和餐具。 一切都刚刚好呢。 许念安坐下来,打开米饭的塑料盒,一股大米的香气扑面而来,“我要看春晚。” 好吧,大小姐。 许念初照她的要求打开电脑,随便找到一个直播点进去。 两个人安静地吃着饭,盯着屏幕里无聊的歌舞节目,辣子鸡的味道非常一般,水煮鱼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腥味。 可对她们来说,已经算是难得的美味。 中间妈妈打来一次电话,问她们过年怎么样,有没有吃上好吃的。 “还行,还行吧。”许念安随口应付着,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空气再度归于沉默。 许念安侧过头,看着自己一言不发的妹妹。青春期少女的皮肤红润光滑,台灯的光映在她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和高挺的鼻梁。 她一直觉得,妹妹长得比自己更俊秀些,特别是她的眼睛,和自己的不一样,是内双,眼皮薄薄的一片,双眼皮的褶痕只有在眨眼或微微低头时,才若隐若现地浮现出来。妹妹的睫毛浓密有纤长,眼尾自然地向下收敛,有时候看起来又像是一只小狗。 小狗正抱着枕头,盯着屏幕,安安静静的,也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真的在看视频。 无聊……许念安撇了一眼屏幕,索性倒在后面的床上。 “你不看了?”许念初像是如梦初醒般的瞥她一眼。 “我看,”许念安拍拍自己身边的床,“想躺着看。” “好吧…”她的双胞胎妹妹端着电脑,在她的旁边坐下。 许念安钻进被窝,把柔软的羽绒被盖在身上,再分出一点给妹妹盖着。 舒服了… 她安逸的靠着枕头,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心不在焉的瞄一眼电脑。 几个社交软件都翻了一遍,自己刚刚更新的自拍被好几个人点了赞,许念初倒从来没有在访问记录里出现过,她大概是早就把自己给屏蔽了。 之前附中的群也热闹了起来,红包刷的飞快;可惜现在的同学不过春节,只有玩得好的Maggie发来了一句Happy Lunar New Year 是Chinese New Year,Chinese New Year懂吗! 许念安在心里默默纠正着,打出去一行字,又统统删掉。 算了,有什么意义呢,跟外国人说这些。 她又不会懂。 快到12点了,语言类节目突然多了起来,终于有她喜欢的小品出现。 她放下手机,乐的咯咯直笑,正想回头问问许念初喜不喜欢, 可妹妹居然已经睡着了,歪着身子靠在枕头上。 诶呦…… 许念安立刻闭上了嘴巴,轻手轻脚的关掉节目,把电脑放回桌子上。又重新钻进被窝,和妹妹面对面躺下。 她睡得很熟,均匀的呼吸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小块阴影,脸颊上还带着一小块婴儿肥,看起来还挺好捏的。 许念安看着她,又好像在看着自己。 还有5分钟就是12点了。窗外,雪还在下,风透过窗户缝溜进来,发出呼呼的声音。 温暖的被窝让许念安一下就有了困意。 她迷迷糊糊的,眼前妹妹的脸也逐渐模糊起来。 她似乎记起了尚在襁褓里的时候,自己好像也是这样,看着妹妹的睡颜。妈妈坐在旁边,轻声哼着儿歌,不一会,她就沉沉睡去。 那时侯,许念安还不知道小提琴是什么,不懂什么梦想和未来。母亲对她们也还未带上过多的期待,只是希望她们可以平安,健康的长大。 我们从同样的地方一起诞生于这个世界上,那是我们最亲密无间的时候。从那以后,就注定着我们会渐行渐远。 今年是我们一起度过的,第18个年头。 新年快乐,许念初。 第二十二章 “醒醒……醒醒…” 唔,头好痛… “许念初!已经11点了!” 谁啊、真吵…… 我想捂上那人的嘴巴,可是手好像根本动不了。 痛,浑身都酸痛… “许念初、你别吓我!你快点醒醒!” 脸上挨了几个响亮的巴掌,我总算睁开眼来。 第一眼就看到许念安跪坐在我旁边,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什么情况…我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的11:18让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我去! 完蛋了,彻底的睡过了头,连闹钟都没能听到。 似乎这辈子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她居然比我醒得还早。 最早的一班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已经到目的地了、哈哈。 酒精让我的脑袋剧痛不已,像是要炸开一样。我扶着同样酸痛的腰,洗了个冷水脸强行让自己开机。 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只记得最后还是滚到床上去了,而且似乎做的比之前还要更疯狂些。 我手忙脚乱的洗漱,收拾东西。 许念安在一旁对着镜子,试图用粉底遮掉她脖颈间的暧昧痕迹。 “弄不好!”她有些慌了,扯着衣领,露出那些小块的痕迹来给我看。 “你找我也没用。”我根本没空抬头,“戴一个围巾不就好了。” “能不能负点责任啊,明明是你干出来的!”她有些生气了,把粉底啪的一声合上,扔进我面前的书包里。 我连眼皮都懒得抬,现在根本没时间跟她理论。我赶紧拎着东西就去退房,又拉着她跑去地铁站。 啊啊啊! 两个人都累到气喘吁吁,最后总算是赶上了10点的班车,正好午餐时间到学校。 也不错,我在心里盘算着,等下先去吃个饭,然后去练练琴好了。 明天就又要排练了…我有些紧张。索性利用坐车的时间,听听录音,让耳朵习惯一下。 我带上耳机,在心里想着小提琴的旋律,随着音乐打着拍子。 突然,减速带让车身剧烈颠簸了一下,隔壁人的可乐都没拿稳,啪一下摔了一地。 我的手机也掉到了地上,耳机线直接被扯了出来。 车厢里突兀的响起了一阵强劲的古典乐,惹得人们纷纷侧目寻找声音的来源。 啊……我赶紧手忙脚乱的关掉音乐,向附近的人小声道歉。 好尴尬好尴尬好尴尬啊啊啊… 我顺了顺自己的胸口,冷静啊。 呼,坐好坐好。 “所以,你最近的排练怎么样?”从刚就一直盯着我看的许念安戳戳我的腰,小声的问。 啊哈哈,怎么说,真是尖锐的问题呢…… 我知道Olivia她们肯定会跟许念安说比赛的事情,但她真的问了出来,还是让我觉得有些尴尬。 “还行吧…”我敷衍的回答。 “我拉过那首门德尔松,还挺难的,特别是第叁乐章。”她用一脸懂得都懂的表情看着我。 啊,是,知道你拉过,都看过很多遍了。 第叁乐章吗…老实说,我连第一乐章都学不下来…… “如果有遇到什么困难,或许我上完课后可以帮你问问老师?他人很好,肯定会帮你的。” “是吗…下次可以试试,谢谢你”意想不到的,她居然还挺nice。 按照她一贯的毒舌,大概会说些:这么难,你是怎么敢答应的?或者是,让我来好好教教你之类的话。 真意外。 巴士一上高速,匀速行驶起来,温暖安静的环境让人昏昏欲睡。许念安似乎也没有睡好,靠在我的肩上打着瞌睡。 我也迷迷糊糊的跟着睡了一会儿。 一到宿舍,许念安就翻箱倒柜的找起东西来。 “你要干啥啊?!”我看她像哈士奇一样把衣柜逐渐翻得乱七八糟,还是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我来吧,你要哪件? “就是,那件高领的毛衣…”静电让她炸了毛,卷发到处乱飞着。 高领毛衣,我思考了一下,厚的那一件吗?“哦、那个,收起来了。” “啊、为什么?” “慢慢都到春天,要穿不上了。”脑袋还有些发晕,我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看着她扒拉着衣柜。“不懂你为什么非要换衣服,就穿这身会怎么样?” “你看不到吗,这么明显的印子!”她转过头来,诧异的看着我,“都是你弄出来的诶!” “好了好了,给你找出来就是了……” 我把毛衣从衣柜的下面翻了出来,丢到她手上。 等她换好了衣服,又一起赶去食堂吃饭。 我们刚坐下,就一大群外国女孩叽叽喳喳的涌进来。 “今天不是周天吗?”我看着女孩们穿着冰球队的t恤,小声的问许念安。 “哦,”她戳戳盘子里的麦片圈,“她们好像在加练。” 可恶,这么多人,本来还以为能清净地吃顿饭的… “念安!”在人群中间的Maggie看到了我们,朝我们招手。 啊,原来这女人闹着要换衣服的原因在这里。 所以她是故意的,把女朋友带到我面前?宣示主权? 虽然我们昨晚刚上过床,但其实那不算的哦,毕竟人家有女朋友啦~? 我看向许念安,她的表情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和尴尬。 嚯… 没一会儿,Maggie就打好了饭,坐到许念安的旁边,自然的搂着她的肩膀,把她揽到怀里。 许念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悄悄的往上拉了拉自己的毛衣领,把脖子盖得严严实实。 Maggie倒丝毫没有察觉她女朋友的异常,笑着问我们昨天怎么样,听说是今天早上才回来的。 噢,听说。 我在心里默默的吐槽她的措辞,你女朋友因为巴士取消,被迫在外面过夜,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里,也没看你关心一下,或者是帮帮忙。 不过许念安倒没觉得有什么,依旧笑着向她撒娇,说多亏了还有妹妹陪着,如果她一个人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话里话外都在抱怨Maggie没有按照约定陪着她。 Maggie连忙好声好气的安慰她,又朝我抱歉笑了笑,“谢谢你,照顾我的女朋友。” 哈? 我不禁在心里嗤笑一声,有够幽默。 许念安佯装生气的轻轻锤了她两下,又被Maggie搂在怀里。 她把脸凑上前,想要亲亲许念安,却被后者用手挡住。 “不要啦,现在还在吃饭,等下再…”许念安有些害羞,红着脸小声说。 “好吧”Maggie倒也没有不开心,捧起她的脸,轻轻啄了一下。 “咳咳。”我清咳两声,打破她们的暧昧氛围。“那我先走了。” 盘中的食物差不多已经吃完了,感觉再呆下去,我又会变成她们play的一环。 有点恶心。 我去图书馆找到江赐,就鸽掉她的事情道歉。虽然昨天在手机里已经说过一次,但感觉当面说会更显得真诚一些。 “没关系,”她摆摆手,笑着回应我。 我们约好了下周天一起出门。 天气预报说,那会是一个久违的晴天。 (不被爱的才是小叁) 第二十三章 一周过的很快。 这周的排练要比第一次顺利了许多,我们好像渐渐摸索到了自己的方法。 随着温度变暖,天气也一天天的晴朗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好天气影响了大小姐的情绪,许念安对我的态度突然好了不少。 她说话的语气不再那么咄咄逼人,时不时还来关心我一下,还会顺手带些小零食回来给我。 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很快到了周天,是我和江赐约好一起出去玩的日子。 学姐少见的没有穿校服,而是患上了一件藏蓝色的无袖连衣裙,搭配着白色的毛衣内搭,还背了一个小巧的挎包,大概是连手机都只能勉强放下的大小。顺滑的黑色长发编成一根松松的麻花辫垂在脑后,末端绑着一个蝴蝶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老实说,看起来还是很像是某所学校的初中生。 啊,不过比起我,人家好歹有在花心思打扮。仅有的几次化妆经验让我看出来,她应该是涂了口红,似乎还有一点点眼影。 我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ootd,卫衣外套短裙裤袜和高帮帆布鞋。 大概还算时尚?不过是无所谓了,我几乎每天都这么穿。 一起走出宿舍的大门,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就像天气预报说的那样,今天是一个阳光普照的大好晴天。 许念安早早的就出门了,没带小提琴,估计也是和她的小女友出去约会了。 我们很快就到了地方,甜甜圈店在一条欧式风格的街区里,一排排红砖的小房子错落有致,尖尖的屋顶像在某种童话的世界。 店里人很少,很快就买到了心仪的甜甜圈。 但是没能直接吃到嘴——大概全世界的女高打卡甜品店的方式都一样——先从各种角度拍照,和招牌,和店门,从上面下面右边,以及再来一张自拍以后,才会舍得咬下一口。 我像机器人一样,配合江赐摆出各种动作。不过在我的要求下,就只有我的手出镜。 她转手就把照片放上了ins,然后at了我。熟练的令人惊讶,亏我还以为她是不太会玩社交软件的类型。 不过还好,这个景点没有耗费太多时间。 从店里出来,时间还很早,我们一起随便逛着无名的有趣小店,像是DIY的首饰店,二手古着店之类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很多。 关于家庭,关于学业;江赐给我讲了她以前的故事,大概是初中时在国外受了欺负,给校长写邮件反抗的事情。 过早的独立生活让她的心里年龄比外表看起来要成熟不少,有趣的学姐。 我们一个一个小店逛着,没有什么想卖的,但是对什么都充满好奇。 街角是一家很大的书店,她喜欢看书,特别是科幻小说。 她告诉我,她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宇航员。 不被任何引力束缚,勇敢的探索星空的宇航员。 我们还在咖啡店里撞见有人在弹钢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问我是不是在拉小提琴,有一次在学校里看到我提着琴盒。 我有些难为情的,但还是承认了,并且告诉她,我拉得可一般了。 她却一脸崇拜的夸我,说自己从小没有学过乐器,很羡慕会一门乐器的孩子。 是吗……学乐器要付出的可能比人们想象中的更多些。 人们所向往的,大概都是看起来光鲜亮丽的,成功的孩子们吧。 像是许念安一样的孩子们。 最后一站,我们去逛了画材店,江赐还喜欢画画,她拿着试用笔在纸上画给我看。 她微微抿起嘴角,垂着头,认真的在纸上涂涂抹抹。 “锵锵,画好了!”她举起画纸,是一颗可爱的西兰花,是很鲜艳好看的绿色。 “好漂亮,学姐,你好厉害啊!”我默默的在旁边给她鼓掌。 “是这支笔很好,显色度好棒啊。”她肉眼可见的兴奋,镜片后面的大眼睛都泛起了光,拿着笔看了又看。 最后,她还是没有买。“有点贵了。”她遗憾的怂怂肩,又朝我笑笑。 可惜了,明明那么喜欢的。 我趁她去上厕所的空袭,偷偷买了下来,也算是给她的报酬。 毕竟教了我很多东西嘛。 回程时,我们还是坐上公交车,车上没有什么人,晃晃悠悠的在立交桥上行驶着。 夕阳的余晖洒满整座城市,天空都被染成了温暖的橙黄色,远处的建筑轮廓在霞光中变得柔和,阳光透过窗户的阴影映在车厢里,随着车辆的摇晃不断变化着。 “我好喜欢坐公交,”江赐突然开口,目光投向窗外,“让我感觉很放松,特别是漫无目的,从起点一直坐到不知名的终点。” “还真是小众的爱好…”像我这种恐人的性格,对于公共交通工具没有丝毫的留恋。“你一个人坐?” “嗯,对呀,”她回头笑了笑,把头发挽到脑后。“不过这里不安全,很久没有这么干过了。” 她顿了顿,轻声的补充着,“我很喜欢这种和人之间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周围有人陪着我,不会觉得孤单;但是也不会有人离我太近,让我觉得烦。” “所以说,学姐会在图书馆学习?” “是啊,比较有学习氛围嘛。” “那为什么要叫上我一起?学姐不喜欢距离太近的话。” 我在遇到她之前,是坚定的宿舍学习党。 如果说不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实在搞不定,我应该依然是宿舍学习党。不过那样的话,我不就失去了一个朋友? 好像偶尔的多出去走走也不错… 她眨眨眼,思索了一下。“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很舒服。” “念初你,不会说多余的话,”她歪着头看着我,浅浅的笑着,“而且你会认真的听我说话。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不会说多余的话。似乎确实是这样。 等回到学校,天已经全黑了。 我们走在通往宿舍的小路上,晚风轻轻的吹过,隐隐的传来草木抽芽时的淡香。昏黄的路灯拉长了我们的影子,一明一暗的交错着。 我们应该在宿舍门口分别。 我从包里掏出那盒彩铅,递给她,“学姐,给你的礼物。” 她愣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抚摸着彩铅的铁盒,眼里都是藏不住的开心。“啊!谢谢你!哇,这个好贵的。” 我笑笑,“这没什么,你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非常喜欢。”她把彩铅抱在怀里,脸蛋红扑扑的。“我其实,还有一个请求。” “嗯?”是什么? 她轻轻咬了咬唇,眼神里满是期待,“因为你太可爱了,可以摸摸你的头吗?” 摸头?什么啊,我又不是小狗…… 虽然这样想着,最后我还是答应了。 “好哇,这又没什么。” 身高差让我不得不低下头。她伸出手,轻轻的落在我的头顶,温暖的触感透过发丝传来。 第一次被摸头,奇怪的感觉。 还挺暖和,和许念安的手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大小姐的手什么时候都是冷冰冰的。 “真舒服”江赐笑着收回手,“好了,那我走了,今天谢谢你!” “嗯,学姐,明天见。”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逐渐远去。 就在我准备转身朝宿舍走去时, “喂!”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我一跳, 谁啊!? 第二十四章 我回头,撞上从食堂出来的许念安。她背着琴盒,手里抱着谱子和透明饭盒,里面装着几个水果。 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像审视犯人一样上下打量着我。 “你喊什么?” “那是谁?”她撇撇嘴。 “哦,一个学姐。”我漫不经心的回答。 “学姐?上次食堂那个?”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握着饭盒的指尖却微微泛白。 “你问这么多干啥?”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居然还记得,随后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所以是有什么事?” “妈妈打电话过来了,说要跟你一起商量比赛的事情,所以我提前回来了。” “哦。”我淡淡的回应,这又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你自己的比赛。 哎,圣旨不可违。我还是和许念安一起坐在书桌前,拨通了母亲的视频。 “给我看下你们住的地方?”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举起电脑,随意的扫了一圈。 “噢,还可以,挺干净的。” 哼哼,都是我的努力哈。 “比赛要报名,还要办签证,已经不剩几个月了,把你们两的护照都拿出来,得尽快把表填好才行。”妈妈的语气不容质疑。 “哦。”我站起来,从柜子里面翻出护照,还有些别的文件。 许念安站在旁边,呆呆的像个傻子一样。 她向来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放在哪里,该怎么填,全都靠我一个人来整理。 母亲发来一个链接,我们开始照着里面的表格一点点填写。 还没一会,许念安就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I94是什么?”她眨着那双大眼睛,一脸清澈愚蠢的表情。 “在这里。”我从一沓文件中翻出一张纸给她。 “哦。”她又眨眨眼睛,“那CAS又是什么?” “上网查一下就好了。”我埋着头填表,懒得再给她解释。 “许念安,赶紧去练琴,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让你妹妹填就好了,填个表干嘛要这么多人” 母亲的话让我握着鼠标的手一紧。 真会说啊,浪费时间。 怎么,就不是浪费我的时间了? 请个中介弄又要多少钱? 难道我的时间就很廉价吗?! “哦,好吧”一旁许念安应了一声,背起琴盒,拍了拍我的肩,“拜托了。” 我叹了一口气,只能把她的电脑也拿了过来,和我的一起填。 母亲对这次比赛格外重视,一再嘱咐我要小心点,可别弄错了。 整个晚上,我几乎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一直埋头坐在桌前,填着那个令人头疼的该死表格。 母亲似乎根本不关心我,在外面习不习惯,学习累不累,她只是一直在询问许念安的近况。 她问我,姐姐大概一天练多久琴?有没有好好学英语?马上下学期就要考试了,课程都跟得上吗。 我说,我怎么知道。 我又不会一直跟在她旁边。 屏幕里,母亲的眉毛立刻拧成了一团,你怎么会连你姐姐的情况都不了解? 我深吸一口气,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可不想一天到晚围着她转。 她的语气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你就算有什么自己的生活,也要把姐姐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当初我们把你也送出来,就是为了让你能好好照顾姐姐。 我的心猛的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绞住一样,顿顿的疼。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是他们做决定时要考虑的因素。可是真的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让我好难过。 什么照顾姐姐……所以如果不是许念安的话,我根本就不配出来读书是吗!? 我就该在那个狗屎学校里面读完高中,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在变成社会中的一颗可有可无的螺丝钉。 我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妈妈? 母亲没有发现我的情绪变化,依旧一边问着大小姐的生活细节,一边对我填好了已经发给她的部分指手画脚。 一会说是格式不对,大小写有问题,又说是文件提交的不全。她看不懂英语,却非要指指点点,一直在强调着,千万不能填错。 我忍不住抱怨起来,这明明都不是我的事情,为什么要把责任放在我身上。 母亲却生了气,帮家里,帮你姐姐做点事,为什么要抱怨!你自己不也要去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刺耳。 许念初,不要觉得你翅膀硬了,独立了!你算什么,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以后能有什么出息,还不是要靠你姐姐!? ………..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陷进了掌心。 什么叫“我现在这个样子”,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吗?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我用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电脑上的字,可怎么都模糊一片。 我不过是个高中生,也还算是个听话懂事的小孩,不是吗? 学习成绩一直在中游,也不算差;一直没有大人的照顾,自己生活的也是井井有条。 母亲到底想要我怎样? 我不明白。 我没再开口。 从许念安考上音乐学院开始,母亲就是骄傲的母亲,是说一不二的,成功的母亲,她从来不允许别人反抗她的话。 在家里,她是掌控一切的家长。 在外面,她是音乐学院妈妈们的圈子里的名人,培养出小提琴演奏家的模范母亲。 母亲的女儿,是国内最顶尖的院校的专业第一名,居然不是大城市里名师的学生,而是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城市走出来的。 在老家的琴童家长们都把母亲奉为神明,每次都抢着请母亲和许念安吃饭,试图从她们嘴里套出一些关于音乐学院的消息。 美名其曰“取经”。 大家都说,能有这样的成就,一定离不开妈妈的付出和培养。 确实,母亲几乎把她的所有都给了许念安。 她没有工作,没有朋友,没有自己的生活。 她许多年不曾化妆,不曾买过新衣服。 她把全部精力和金钱都放在了女儿的身上。 都放在了一个女儿的身上。 可是,为什么啊妈妈, 你的另一个女儿,难道不也是你的女儿吗? 如果她也想做一次主角,为什么不行呢,妈妈? 第二十五章 母亲终于挂掉了电话。 我一直没吃晚饭,饿着肚子,最后还是没把表填完。 后来,母亲的语气变得越来越不好,话里话外指责着我的不懂事。她没有问过我一句有没有吃饭,累不累。只是淡淡的说着,今天弄不完了,明天再说吧。记得叫你姐姐早点睡觉。 然后,就轻飘飘的挂掉了电话。 我盯着已经黑掉的屏幕,上面映出我模糊的影子。因为看了过长时间的电子产品,眼睛已是一片酸涩。 太久没有进食,胃里空荡荡的,像被一只手攥住了胃袋,揉成了一团粘在一起。因为低血糖,我趴在桌子上,连坐起身的力气和欲望都没有。 心脏还是一顿一顿的疼,无法呼吸,像是被寂静无声的深海所包围。 过去糟糕的记忆都不受控制的浮现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从没看过我? 为什么我就不能有自己的人生,却要成为姐姐的附属品… 如果没有许念安,母亲只有我一个人可以选择,她会尽全力托举我吗? 我想,大概会的吧。 可惜,她不需要我。 她已经有了一个足够优秀的存在。 对于我,她有别的规划。 “你也该放弃了。” “我们家的资源就这么多,供你姐姐一个已经很了不起了。谁的能力强,谁就能得到更多,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 “你要学会接受,许念初。” 这是她给我的梦想所下的定义。 可我真的不算差啊。 从我们8岁时第一次参加比赛开始,许念安第一,我第二。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多年。 我一开始还会不开心,会偷偷的闹别扭,为自己的努力打抱不平;但后来随着许念安的水平像坐火箭一样上升,我们的差距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大,渐渐的我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并且真心为她的天赋所赞叹。 因为我知道,许念安的第一,不是普通的第一。她不仅是小城市的第一,省里的第一,甚至可能是全国的第一;而我得第二只是因为,我真的只配在这个城市的同龄琴童里拿第二。 一个名次的差距,看起来很小,其实如同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 我只是比大多数的孩子们要再认真些,喜欢些,仅仅如此。 许念安让我很早就明白,我不适合走这一条路。 天赋平平的孩子,学得再久也无法创造奇迹。因为喜欢,我还是学了近十年的小提琴,考完了最高级,拿到了一纸证书。 可我并不想把一张无谓的纸作为我学习音乐的尽头。 我不甘心。 我也想像姐姐那样,留下点什么。 虽然做不到像她那样,在11岁就演奏一整场音乐会的程度,但至少也想好好的告个别。 于是在初二时,我找到了最后的目标——市里的协奏曲比赛。 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大型比赛,也不算专业,基本上都是些初高中的业余学生参加,音乐学院的孩子们连刷简历都不会来的半吊子比赛。 最吸引我的地方是,第一名可以在音乐会上和交响乐团合作。虽然只是一个很水的乐团,对我来说已经是无上的幸福。 我想赢。 我想跟那些我仰望的人一样,站在指挥的旁边,万众瞩目,奏响自己的乐章。 其实在这之前,我已经连续参加了两届,大概都是重在参与的心态。 第一次,准备的并不充分,再加上紧张出了不少错,连名次都没有。 第二次,那时侯我刚开了一首新的协奏曲半年,拿到了第叁名。 这一次,我想用同样的曲目,全力以赴。 如果再过一年,我就不再符合少年组的年龄要求,而青年组的竞争更加残酷,可能性基本就是0了。 这意味着,高一的暑假,是我最后一次的机会。 也是我唯一一次,如此渴望能得到第一名。 我想好了,等我赢了,在站上那个舞台后,就把小提琴彻底收起来,专心念书。 到时候,聚光灯打在我身上,指挥的手势在余光里挥动,各个乐器的首席都等待着我的旋律,台下熙熙攘攘的观众,他们都在看着我,倾听着我的呼吸。 那将会是属于我的时刻。 我的梦想,它会实现的—— 至少,我一直这么相信着。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姐姐和老师,她们都觉得很有希望,毕竟我的水平在业余的学生中算是很不错的了。 我相信我的老师,尽管她只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留洋背景,远比不上姐姐的老师资历深厚,收费也便宜很多。 可是她对我很好,很上心,这就够了。 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打磨着同一首曲目,每天趁课间和吃饭的时间,偷偷溜到音乐生们的琴房里练琴;到了周末再跟老师上课,在家可以练的比平时更多些。 许念安帮我借来一本分析乐曲结构的书,她说会对我的演奏有帮助。 我还带了一个mp3去学校,下载了不少名家的录音,对着一点点的分析自己的缺点。 可母亲却一直不支持我的想法。 特别是我中考失利后,她把一切归结于小提琴身上 她觉得,在考完级,拿到所谓的结果后,就差不多得了。 不要想太多。 我说,我只是想赢一次比赛,给这段十年的旅程画上一个句号。 母亲说,你为什么就是不知道轻重呢,你现在的人生如此宝贵,为什么不用在“该做的事”身上? 可是妈妈,到底什么是该做的事情? 妈妈,我不想为了一纸证书来结束音乐的学习。 妈妈,课业的压力让我喘不过气来,这是我唯一能宣泄烦闷的方法,你为什么要夺走它。 妈妈,我不是机器人,我不想我的人生只是成绩单和考级证书。在每天从早到晚的课后,我也想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用来做我喜欢的事情。 妈妈,我会悲伤,会寂寞;我会失望,我会迷茫。 母亲从未把我的话听进去。她说她给我报了暑假的衔接班,让我在假期也不要休息,尽可能的在高一就分进最好的班级。 暑假的时间很紧,每天做不完的试卷和习题。可我不想放弃,依然坚持每天抽空练习。 我并不慌张,一年半的准备时间,让我不用突击练习,也能保持一个不错的水平。 比赛那天,我请了假,自己坐着公交车去了赛场。今年的比赛似乎比往年更随便些,甚至都不是音乐厅,而只是一个大型的阶梯教室。 我在外场找到一个角落,仔细的调好琴弦,给弓毛均匀的抹上松香。 从门缝里透出其他选手的乐音,老实说,没有听到特别出彩的。 内心紧张又雀跃,我默默的深呼吸着。 这次,可以让我如愿吗? 当我准备朝后台走去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寒意从我的脊背窜起—— 我看到了许念安。 她穿着一袭紧身的黑裙,背着琴盒,像是不认识我一样,从我身边走过。 夏日的空气骤然冷却,像是一盆冰水把我浇了个透,我的后背发凉,鸡皮疙瘩一颗接一颗的冒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她是来比赛的?还是… 不,不可能。她带着琴盒,还穿了礼服。 可是为什么? 我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证实,赛场门口贴着的比赛名单,是按照拼音来排序的,在我的前面,赫然印着她的大名。 在后台,我再一次见到了她,在角落里调试着琴弦,只给我留下一个冷静的背影。 强烈的渴望让我走上前去,指尖颤抖着,不由得紧紧的拽着她的衣摆。 我在她面前从未有过如此低的姿态,整个人几乎都快跪在了地上。 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吧 你知道的吧?我准备了多久,对这件事情有多么渴望。 你就算失误一下,或者假装忘了谱… 她没有看我。 没有回应。 没有丝毫停顿的,走上了舞台。 她演奏的非常完美,非常出色,评委们甚至都没有打断她。 17分钟的一乐章,明明只有10分钟的比赛时间,就算是超时,他们还是听完了她的演奏。 毫无疑问的优秀,毫无疑问的第一名。 我呆呆的站在后台,看着随着音乐晃动着的她的侧影,音符自她的手下流淌而出。 她演奏的是我曾经最喜欢的,柴可夫斯基d小调小提琴协奏曲。 如沐春风的主旋律,令人眼花缭乱的华彩乐段。 可为什么,让我如此心碎? 指尖一点点的凉了下来,直至失去温度。 我知道,我赢不了了。 可我还是走上了舞台。 脑子里仿佛裹着一层浓稠的浆糊,沉重得让我迈不开步子。许念安的演奏像魔咒一样,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的音色,她的节奏,她的乐句处理……她的完美。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指尖仍然微微颤抖。 琴弓落下的瞬间,我意识到自己还是太慌了。 音色干涩,力度过猛,情绪过度紧张,让我的手指比平时更僵硬了一些。我竭力调整,可当高把位的旋律跃上指板时,音准还是丢了。 一瞬间,我的大脑变得空白。 我硬着头皮继续演奏,但那个致命的失误像一根尖锐的刺,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坚持,坚持…我咬着牙,还是拼尽全力,把最后一个音符拉完。 当弓毛离开琴弦,余音消散在空气中,我慢慢垂下手臂,感觉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掌声零零落落地响起。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下来的,麻木的坐在教室外面,等待着评委们宣布结果。 其实那时我就已经不必再呆下去了。 排名是从后往前公布的,第叁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我的心跳如股一般,在心中祈祷着奇迹的发生。就一次,神明啊,我求你能眷顾我。 评委拿起话筒,“接下来,是获得第二名的——” 我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为什么? 那是我这一生中、作为一个天赋平平,但是热爱古典音乐的孩子,一生中唯一一次能实现梦想的机会。 我一直都在努力接受着,被姐姐的光环笼罩的事实。 可是为什么,连这种小小的愿望,她都要抢走,为什么。 我练到手指头抽筋,出血,我愿意磨掉一层皮。 我想要和乐团合作,哪怕就一次,一次就好。 因为我知道,这是我这一生中,再也不会有的机会。 青春宝贵,我又何尝不知道? 待我长大后,只会越来越普通 ,越来越普通。 像蚁群中的一颗蚂蚁。 没有人会再看我一眼。 都是我的错,我自己的错…… 都是因为我在一件事情上投入太多,感情也是,时间也是。 我不该这么做。可那时没有人教我,什么叫沉没成本,什么时候该及时止损。 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我再也不会全力以赴的去爱一件事,或者一个人。 可是我依旧会因为这件事感到遗憾。 以及深深的痛苦。 我捂着脑袋,趴在桌子上,强烈的回忆如潮水般涌进脑海。悔恨与不甘交织成一团异物堵在我的胸口,让我忍不住干呕起来。 胃里像是被生生搅动,酸涩的气息顺着食道往上翻。 为什么,为什么…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像是要挣脱束缚,从胸腔里撞出来。我张大嘴,拼命地吸气,试图稳住呼吸的节奏,可空气却稀薄得像快要消失了一样。 明明是在异乡二月的冬夜,我却好像听到了渐起的蝉鸣声。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仿佛回到了那个炙热又漫长的夏天。 我穿着厚重的黑色长裙,提着琴盒,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汗水浸湿了我的后背,贴着脊椎滑落,可我却仿佛感觉不到温度。 好冷… 旁边的路上车水马龙,放暑假的孩子们在广场上嬉闹着,夜市的小贩们推着的小车,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夕阳西下,华灯初上,将柏油马路映成斑驳的光影。 可我什么都听不见。 什么都听不见。 除了那刺耳的蝉鸣。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姐姐的曲目:柴可夫斯基小提琴协奏曲 作者非常非常非常炒鸡炒鸡炒鸡爱!!!!! 大家有兴趣也可以来听听 【【小提琴】帕尔曼 柴可夫斯基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哔哩哔哩】 <a href=" target="_blank"> 复制一段b站评论:“有时候听着这段音乐,想着柴可夫斯基最后在家人和朋友强迫下服用砒霜自杀,他的脑海里会不会想起这段旋律。第一次去俄罗斯时,一个人日落走过白桦林,那橘黄色的阳光撒向白桦林树叶,一阵风吹过树叶仿佛跳动出这首曲子。日常生活中令人悲伤的事物,都因为认为独自承担而更加难受。我们需要艺术的帮助,才能在自己最糟糕的经验里找到光荣。 亲爱的,柴可夫斯基啊!愿那片白桦林永安你的灵魂” 最喜欢那句,“我们需要艺术的帮助,才能在自己最糟糕的经验里找到光荣” 音乐无罪,纪念永远的柴可夫斯基) 第二十六章 (有一些前情在第十章) (有点点血腥描写注意避雷晚上看可能有点点点吓人) 我呆呆的坐在路边,直到两声尖锐的鸣笛把我从混沌中拽回现实。 车灯刺目地闪了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母亲已经像拎小鸡一样把我塞进了车后座。 “为什么不跟姐姐一起回来?” 她嘭的一声关上车门,在驾驶座系好安全带,淡淡瞥我一眼,“我找了你半天,你知不知道?” 我沉默地缩在座位里,车内的空气沉闷得让我喘不过气。 母亲没有等我的回答,继续絮絮叨叨,“别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也别怪你姐姐,我给她报了名。她最近要录音,手上的曲子还太新,要多多历练一下。” “……为什么?” 我死死的抓住裙摆,声音低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什么为什么?”母亲的语气逐渐开始不耐烦,“不让你输一次,怎么断了你的念想?你要是年年都这个样子,怎么去高考?以后怎么找工作?” 输一次…我难道输的还不够多吗!? 我有赢过一次吗? 妈妈,难道那些不够天赋的孩子们,她们就不配追求自己的热爱吗? 高考。工作。人生。 母亲的世界里,我的一切似乎都可以用这些词来衡量。 我呆呆的看着车窗外的路灯飞快地掠过,在黑暗中拉出一条条明灭不定的光痕。 她继续说着,“跟你说过多少次,马上都要高中了,还不把重心放在学习上,参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本来去年就应该把你的小提琴课给停掉。“ “你还真的想跟你姐姐一样走专业?” “你就是想太多,许念初。” “你为什么对学习就没有这么上心?” “在无所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你之后就知道自己有多蠢。人不能太倔,你在中考上就吃过一次亏,高考可不能再马虎。也就不过叁年,你要知道,一个人的一生……” 母亲的声音一遍遍地回响在狭窄的车厢里,像一根细长的针,一点一点地,刺破我仅存的幻想。 我没有勇气和母亲争辩。 车子停下的那一刻,我猛地推开车门,几乎是逃一样冲进了房间。 许念安正在给她手中的小提琴换一套新的琴弦。 我站在门口,呼吸急促,死死地盯着她手中的琴。 ——是母亲刚给她换的新琴。 一瞬间,所有压抑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的理智。 我像是一个疯子一样,目光狠狠地钉在她身上,仿佛要从她的身体里剜出一个洞。 我明明告诉过你的,我的梦想,我的希望。 你也明明说过,你相信我。 我以为你是最支持我的人,最理解我的人。 这都是假的吗,许念安? 每一次我问你该怎么做得更好,每一次我用廉价的小提琴拉给你听,问你哪里不对时,你其实都在心里看笑话吗,许念安? 可你明明听得那样的专注,然后一点点告诉我该如何改进。 你教我如何处理乐句,如何让音色更细腻,如何用弓速控制情绪,你甚至把你的笔记工整的誊写在我的谱子上,把错音和弓法都帮我标注得清清楚楚。 你一遍遍的鼓励我,你说你觉得我可以做到。 你最后是抱着什么心情参赛的呢?许念安? 你是如何看着我满怀希望地奔跑,又如何在舞台上亲手碾碎我的期待的? 你知道我会输。 我想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很糟糕,像一个疯子一样披头散发。 “我告诉过你的,你为什么要来!” “你既然决定了要去,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看着我拼尽全力,像个傻子一样浪费时间?” 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我的声音仿佛已经被撕裂了一般。 “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一个可以轻而易举就可以打败的对手? 还是说,我根本不配做你的对手?? 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你无关紧要的陪衬? 我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她,低着头,手指轻轻摩挲着琴弓。 灯光在她的身上投下清冷的阴影,第一次让我觉得如此的陌生。 许念安缓缓的抬起头,我从未见过她有过这种眼神,没有愧疚,没有歉意,而是一种复杂的情绪,疲惫中又带着某种近乎释然的平静。 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之间似乎有什么已经不可挽回地改变了。 她平静的开口,“那在你眼里,我算是什么?” 自从上次中考完,你冲我莫名其妙的发了脾气后,就没再来找过我了不是吗?我要怎么告诉你呢? 就算是在耳鬓厮磨的时候,你从来都没有好好看过我一眼,只是把我当成发泄的玩具罢了。 我对你的好,在你眼中似乎都一文不值。我摇着尾巴向你献的殷勤,都被你一脚踢开。可我也不过是在无能为力的年纪,我已经把能拿到的一切都献给你了。 我想帮你,我想对你好,我想看你幸福,可你总是把我推开。许念初,我的存在本身对你来说是不是就是个错误。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开口拒绝我? 你把什么都看得比我重要,我就是一条你不喜欢的,死缠烂打的贱狗,对吧? “你到底觉得,我算是什么呢?” “你到底在说什么,许念安,你他妈疯了吗!” “我没疯,做人应该要认清自己的水平,知道吗?”她梗着脖子, “既然我能报名,那就代表我能参赛。我靠实力说话,又有什么不对?!” …… 她说的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说,都是我想太多。 我甚至连“讨伐”她的资格都没有。 这是一场公开的比赛,她有权利参加。 凭借过硬的实力,拿第一合情合理。 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我习惯了她对我的让步,理所当然的觉得她会爱我爱得死心塌地,不管不顾的都要成全我。 我把自己看得太高,以为自己是可以翱翔于天空的鸟儿,满怀憧憬地跃下悬崖,却在重力的撕扯下粉身碎骨。 都是我自找的。 我就不应该有任何想法,老老实实的读书,工作,结婚,像亿万个普通人一样,用母亲的话说,到了什么年纪就该干什么事。 我就应该这样,是吗? 你会满意吗,妈妈? 我趴在桌子上,眼泪克制不住的往下掉。 可是为什么啊,妈妈,为什么啊。 就一次,我所奢求的不过就这一次。 身后传来开门声,伴随着熟悉的香气。 “我回来了”许念安大概是练完了琴,“妈妈还在吗?你弄的怎么样了?” 她见我没有回话,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喂?” “你吃饭了吗?饭盒里的水果本来都是给你的、饿了的话就……” “啊……”她的声音一顿,好像是发现了我不对劲,软下了语气,“你还好吗?” “发生什么事了?我……” 我抬起头来,看见她与那时别无二致的脸庞。 我想起她说过的那些话,她对我的嘲弄,一字一句,都那么清晰的刻在我的脑海里。 仿佛回到高一时,只能坐在乐团末尾的自己,还有在台上闪闪发光的她。 明明你根本不缺这一次…… 我想把她珍爱的小提琴摔成粉碎,用她心爱的马尾做的琴弓勒死她。 用纤细的马尾毛割破她的脖子,用尼龙和羊肠的琴弦剥下她的指甲,将青葱般的手指划得鲜血淋漓,最后把她一块块肢解,扔进无人问津的垃圾桶。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我恨你 凭什么、你可以得到这么多。 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把我所有的情绪都淹没殆尽。 我张开嘴,声音低哑,带着发自内心的愤怒和绝望,“你能不能去死啊,许念安” 她退了一步,脸上露出害怕又惊讶的表情,大概是被我吓到了 我想,我看起来一定很狼狈,红着眼睛,头发乱糟糟的,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样。 我要失控了。 我得出去,冷静一下才行。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拽住了我的衣角。 “放开我” “我不要。”她一脸坚定地盯着我,“我要你跟我说清楚。” 我看着她抓着我的泛白的指尖和微微颤抖的手, 凭什么? 凭什么我一直在因为这件事痛苦,凭什么要一直揭开我的伤疤,毫无情面的。 现在露出一副关切的表情,可你真的还记得这件事情吗? 你真的记得我的挣扎和无助吗,可曾心软过,挣扎过? 你口口声声说着爱我,最后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 你对我的爱又算什么呢? 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再做出一副好心的样子?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指甲死死掐进掌心,试图忍住心里那股想要伤害她的冲动。 喉咙干的发紧,发出令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声音,“我最后再说一遍,我要出去” “不行……”她还是紧紧的拽着我的胳膊,“我不能……” “啪!” 我猛地给了她一巴掌,声音清脆而响亮。 她被打的一个踉跄,几乎失去了平衡,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清秀白皙的脸上立刻泛起了红印,眼泪迅速地在眼眶中蔓延。 “啊……”她的声音发虚,颤抖着手捂住已经红肿起来的脸颊。 趁着她放开我的那一瞬间,我像脱离束缚的野兽一样,猛地跑了出去。 我一路狂奔,脚步重重地砸在地上,从宿舍楼跑到操场,冷风在我的脸上割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刺骨的寒冷像是要将我撕裂。 不想回去,不想回去。我甚至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 我曾无数次幻想着伤害她的事情,今天,也算是实现了我的“愿望”。 我应该感到开心吗? 可我为什么感觉如此痛苦呢。 我就是个懦夫,不是吗? 明明是妈妈的错,我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敢向着弱势的姐姐出气。 明明我们都毫无选择,像是两具提线木偶。 可我控制不住的恨她, 我控制不住的恨她。 第二十七章 (有少量的妹妹x女角色性描写,注意避雷) 我坐在教学楼门口的长椅上,把身体缩成一团。 啊啊……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着,眼前模糊一片。 啊啊,什么都看不清。 我死死的攥着自己的衣角,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心跳却乱得像失控的鼓点。 好冷。 一开始是从指尖,现在四肢也渐渐变的冰凉。 如果就这样结束掉,似乎也不错。 我默默的想着。 “念初?念初?” …… “念初?你还好吗?” 似乎是Olivia的声音,我抬起头,眼前依然朦胧一片,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刚就看到你跑出来,喊你也不听…怎么了?到底……啊!你还好吗?怎么哭成这样?” 她惊慌失措的蹲下来,蓝宝石一般的眼睛里满是担忧。而我只是沉默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滑落。 “…………” 我不知该从何说起,又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和许念安之间的事情。 她等着我开口,却只等来了沉默。最后她只能摇摇头,叹了口气,“没关系,不想说的话就不说…“ 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我的指尖,似乎想让我暖和一点,“只是这样你会着凉的” “……无所谓”我缩回手,她皮肤的温度烫的吓人。 她皱起眉,小声嘟囔着,“这个温度再呆下去,会死人的吧…” “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跟我来吧,好吗?” 等我平复好情绪,回到宿舍时,许念安已经不在了。 第二天上课我才见到她。 她戴着一个口罩,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不到一秒,便又低下头,抱着书匆匆离去。 我们又恢复了非必要不说话的状态,甚至比以前更甚。在不得不和我相处的时候,她也尽量和我保持着最远的距离。 我依旧每周陪着她去上课,每半个月收拾一次我们的房间,把她的衣服洗好,整齐的收进柜子里。 这次与往常不一样,许念安的态度似乎很坚决。 我想,我们大概是好不了了。 她有一大半的时间都不在宿舍住,不少东西也都被带走了,柜子里面空了许多。 即使是她待在这里的时候,氛围也总是很尴尬。宿舍的空间狭小,两张床之间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行。 有好几次我都和她撞了个满怀。 每次她都装作没看到我的样子,低着头,沉默不语。我只能后退一步,给她让出空间。 我一直没有向她道歉。 我不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现在这样,其实也不错。 就这样结束掉我们扭曲的关系,以后就像无数普通的姐妹一样,渐行渐远。等到高中毕业,我们会去不同的学校,彼此的生活不会再有太多交集,也许仅仅在节假日时见上一面。 大概一年一次吧,也就足够了。 可现在还分不开,闹得再僵也还是不得不呆在一起。 特别是母亲打来电话的时候,或者是在外人面前,我们还是装作一副友善的样子。 在学校双胞胎日的活动,我们和其他几对双胞胎站在一起拍照。许念安挽着我的胳膊,亲密的靠在我的肩膀上,脸上的笑容温柔得无懈可击。 但在照片一拍完的那一刻,她便迅速的甩开我的手,眼里满是厌恶,低声的警告我不要再碰她。 我也不想碰你,我想着。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四月中,真正的春天来了。温度极速回暖,草木也早已褪去冬日的枯黄,换上了柔嫩的新绿。 这两个月里,发生了不少事情。 我的英语进步了很多,交流变得越来越顺畅。 周一是我们的第八次排练,一次比一次顺利。我们的三重奏已经能够完整流畅地演奏第一乐章,Abela说她找了她的老师,可以给我们上一堂课,或许会有很大的帮助。 第一次在这里的期中考试结束了,结果意外的还不错,基本上都能拿到B以上的成绩。 渐渐的,我已经完全适应了学校的生活节奏。 三月份,学校举行了运动会,平常时不时也会跑跑步的我,用玩一玩的心态报名了一个长跑项目,没想到竟然拿到了第三名。 运动会最耀眼的明星毫无疑问的是 Maggie同学,本来冰球队就是我们学校的王牌,她作为主力,在和市里的高中的友谊赛中,赢得了基本上是碾压了级别的胜利。 许念安似乎很开心,我远远的看到她们在赛场上拥抱庆祝,Maggie把冰场上的小熊都塞进她的怀里。 顺带一提,我交到了女朋友,在三月的时候,江赐向我表白了。 情书夹在宿舍门上,被率先回宿舍的许念安发现。 等到我晚上回去时,她才递给我。 “给你的?”她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用两根手指夹住粉色的信封,放到我的桌子上,“别被人骗了啊” “我知道是谁。”我看她一眼,平静的说着,“她是很好的人、不会骗我。” “你要答应她?”她脸上戏谑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收敛了表情。 我摩挲着信封,目光落在上面那行熟悉的字迹上———“致许念初” 许念安的视线也落在了那行中文上面,“她是谁?” “你不认识,一个中国学姐。” “那天在宿舍门口的那位?”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这也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吧。“是她,怎么?” “没怎么。”许念安没再说话,而是背上琴盒,推开宿舍的门,在离开前留下一句, “祝你幸福。” 我给江赐认真的回了一封信,答应了她。 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交往了整整一个月。我们还是会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在操场散步,时不时到附近的小餐馆吃个饭。 每周天是我们专属的约会时间,我会和她坐公交车到各种公园或者小店去,牵着她的手探索这座陌生的城市。 她后来用我送她的彩铅画了一副画送给我,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出去时的商业街,一排排红砖的小房子。 她说,那是她对我心动的地方,一切的开始。 我们像一对普通的情侣一样,从牵手,到亲吻,一起尝试更加亲密的事情。 江赐的室友也经常不在宿舍,我就去陪她睡觉,在狭小的床上赤裸着身体和她拥抱。 我们一起度过了一个发情期,好在她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关系,这一点让我不会那么紧张。 我那几天一直在她的宿舍里呆着,缠着她想要,她给了一次之后就一直说着太多了。 她确实是omega没错,可常常给我一种beta的感觉。她和我一样,也是淡系的信息素,一股似有似无的柑橘味,就像她的欲望一样,淡淡的。 我却还远远没有满足,没办法,只好自己去厕所解决,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属于欲望比较强烈的alpha。 她在床上的时候比许念安要害羞很多,不愿意开灯,因为不想让我看到她的身体和表情。 而且一定要我抱着她做才行。 我们在黑暗中紧紧贴在一起,她的身体很小,我不太敢用力,总是克制着自己的动作,生怕把她弄痛了。 她说,比起性爱,她更喜欢单纯的肢体接触,像是拥抱或者亲吻。 也挺好的,毕竟性只是感情中的一部分,我其实没有很在意。 睡觉的时候,我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淡淡的柑橘味让人感到无比平静。我最喜欢从后面搂着她的腰,她像天鹅绒一样的小腹,软软的。 温暖又充实的日常让我很舒适,我感觉,我似乎快要放下过去了。 我好像快要放下许念安了。 恨也好,爱也罢,随着时间慢慢都会变成虚无吧。 那一天似乎快要到了, 我只希望可以再快一点。 可是天不如我的愿, 我做了一个,无比奇怪的梦。 第二十八章 2ha it an g .c om 我做了一个无比奇怪的梦。 那天晚上,江赐的室友回来了,我没去陪她,独自在宿舍过了夜。 那天晚上,我梦到了许念安。 梦里的她很温柔,和现在的她不一样,干净又阳光的感觉。 可她身上却穿着现在的校服,深色的西装小外套,白衬衫,系得整整齐齐的领带,还有百褶裙。 我们似乎还在国内,她牵着我的手,走在湖边的小路上,指尖的温度透过掌心传过来。 梦里都是些日常的画面,明明灭灭的,像是被揉皱的旧胶片,很多细节都模糊不清。 她走在前面,偶尔回头看我一眼,盛着温和的笑意,风吹起她的卷发,仿佛一幅油画一般。 我们好像一路走到了湖边,一大片的蓝色的湖水,岸上的垂柳随着春风轻轻摆动。 等天色暗了下来,我们重新回到城市之中,吃了晚餐,在霓虹的街头漫无目的的散步。 最后,她拉着我走进了一家酒店。 一进门,她就火急火燎的吻了上来,手指探向我的下身。 我握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她不满的蹙着眉,为什么? 你不喜欢? 我没有。我顺势牵起她的手,贴近唇边,轻轻的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吻。看书请到首发站:4h aita n g.c om 我说,我要先去洗澡。 她才终于依依不舍的放过我。 等我从浴室出来,她已经把自己准备好了。一条黑色的吊带睡裙,长度刚刚能遮住她挺翘的屁股。 其实也无济于事,那睡裙的布料只是一层薄薄的纱,不该露出来的地方全都看的一清二楚。 她看我来了,便支起身子来,勾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呵气如兰。 想要,许念初,给我嘛、好不好? 她捏着嗓子朝我撒着娇,手指在我的小腹上画着圈,我今天的打扮,你喜欢吗? 梦里的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抚上她的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一软,顺着我的动作倒在床上。 她的皮肤还是一如既往的光滑细腻,如玉一般温润的手感。我刚把手抚上她的腰侧,她就主动的打开双腿,扒开自己的小粉穴给我看。 好看吗? 我点点头。 她慢慢的把手指探入已经湿润的穴里,当着我的面自亵起来,另一只手也不空着,隔着轻纱轻轻揉搓着自己的乳头,小小的红果也硬挺了起来。 她垂着头,一副害羞的模样,可动作却愈发的大胆。 哈啊、好爽,你也来摸摸看…就疼一下我嘛…… 这家伙、还是这么的… 我把手指探进她的穴里,同她的指节一起在里面搅动着。 哈啊,哈啊、好胀,好厉害…… 她的声音一瞬间提高了不少,脸上的表情也不复刚刚的游刃有余。 没一会,我的手上就沾满了她的液体。穴肉一下下收缩着,简直像小喷泉一样,只是随便弄了一下,就喷出来好多水。 噢哦哦!好棒,好棒啊~ 她止不住的喘息,手指却停不下抠弄自己小穴的动作。 这么淫荡的姐姐,要给她一点教训才行。 我俯下身,含住她的小核,牙齿轻轻的碰着她的顶端。 啊、呀呀!什么、呀、不要,好奇怪…. 她尖叫出声,穴肉也猛的缩紧。 什么啊、嗯哈、要去了,不,要去了呜呜……! 我没有放过她,抱着她的臀部,啧啧的吃着她的穴。 她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已经被操到发红的小穴紧紧夹着自己的手指,绷直了腰身,到达了顶峰。 哈啊,哈啊、嗯,我爱你呀、许念初,我爱你… 强烈的高潮似乎还在继续,她的唇瓣不停的在我的耳边厮磨,喘息着向我表白。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你。 我被她逗笑了,伸手想要抱住她, 可在碰到她皮肤的一瞬间,她突然噤了声, 一向柔软的腰肢也变得僵硬了起来。 她像是反应到什么似的,一把将我推开。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的眼睛,那眸中泛着我没见过的冷冽的光。 好像快要把我割伤一样。? 搞不清情况的我有些发懵,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她也看着我,面无表情的。 简直就像要弃我远去一样。 别…… 我抬起手,想要挽回她。 梦里的她却毫不犹豫的直接甩给我一个巴掌, 谁让你这么看我了? 贱狗。 啊……! 我从梦中惊醒,猛的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背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下身好像也变得黏腻。 好难受… 我伸手一摸,内裤已经被精液沁透了。 噫、真恶心…射的到处都是 我皱着眉头脱掉内裤,已经射过一次的腺体却依然滚烫,直挺挺的立着,似乎在嘲笑我的无能。 宿舍里就我一个人,许念安已经许久没有回来过了 可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黑暗中,我闭上眼睛便是清晰无比,她的脸,她的身材,她的表情,她的声音,她的动作。 我太了解她了,各种方面的,以至于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在脑海中勾勒出她完整的样子。 就好像她还在这里一样。 第二十九章 漆黑的夜把屋内的空气都糊成一团。 好闷…我跌跌撞撞的走到窗前,试图打开窗户透透气,可今晚却是无风的夜。 静得让人窒息。 算了、我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床上,茫然的盯着虚空发着呆。 又控制不住的想起刚刚梦里的许念安。 现实生活中的她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迷人。 温柔性感的美人,一颦一笑,羞涩又妩媚。 可在最后,她又突然变了性子。那一巴掌好像真的打到了我的脸上似的,皮肤火辣辣的痛。 脑袋越发的晕,身上的温度也渐渐升高,是和发情期无异的感觉。 明明还有一段时间才对… 药,药…… 我翻箱倒柜的一层层打开抽屉,刚拉开第一层,就在我平时放内衣的地方看到了一条陌生的黑色叁角内裤。 是我从来不会穿的蕾丝款式,一看就是许念安的,大概是和我的放混在一起了。 这里没有药。 我关上这一层抽屉,继续往下翻找着。 袜子,卫衣,毛衣,铁皮的小盒里装着的各种小东西。 我手上机械的动作着,脑袋却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那条内裤…为什么会在我的柜子里? 什么时候买的、网购?我都不知道她还会买这种衣服。 而且,她为什么没有带走? 我鬼使神差的,又重新打开第一层抽屉,翻出那条内裤,把它拿在手上,只有薄薄的一片。 从来没见她穿过。除了裆部的一块布料,其他都是半透明的印花蕾丝,后面甚至还开了一条缝,上面缀着两个小巧的蝴蝶结欲盖弥彰。 我想起梦里她的样子,还有那条蕾丝睡裙,穿着比不穿还要来得色情。 想像着,我又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 好想现在就和omega做爱。 要不,干脆用一下这个吧…… 心里的小恶魔来了想法。 你什么时候这么猥琐了许念初!?还有没有底线? 理性的道德感又把我拉回现实。 这又无所谓,反正是许念安的,而且明明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那么多次了。 可那些都建立在她也乐意的基础上!你不会以为她现在还爱着你吧?她只会觉得你恶心! 你为什么要为她想这么多? ……可是如果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给她洗好了再放回去呗,反正她最近都不在家。 …什么啊 好吧…… 小恶魔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我展开那片布料,放到鼻子旁边嗅了嗅。 一股陌生的肥皂味道。 大概不是新的了,她有穿过吗?还是说只是买来后洗了一次? 毕竟内衣都要洗一洗再穿… 可上面好像又有些白麝香的味道,是那家伙的信息素…… 她穿过?给女朋友看了吗? 她穿上会是什么样子? 她的臀还挺有肉感的,大概会把那条缝都撑开。 那样的话好像还挺方便进入的。 许念初,你都在想什么啊!简直像一个欲求不满的变态一样! 所以? …… 越发不受控制的,晕晕乎乎的脑袋里面全想着她的样子,一丝不苟的西装校服里面穿着这种内裤,在没有人的时候掀起裙子来给我看。 欲望已经完全盖过了理性。 我一边意淫着她的肉体,一边用那条内裤包住硬得发疼的腺体,快速的撸动起来。 她自己把小穴掰开,里面都是粉粉的,稍微碰一下就整个湿掉了,水光淋漓的穴口空虚的收缩着。 好想操她……好想把她按在床上,像对待性玩具一样狠狠干她,再把我的所有都释放在她里面。 不过还是要温柔一点呢,对心爱的姐姐。 先不能全部都插进去,要不然她会痛。等做好润滑后,再一点点的进入。 她的g点大概在进去一半多一点的位置,每次顶到那里,她都会猛的夹紧,发出可爱的叫声。 再深一些,就操到她小小的宫口了,软软的,吻着我的前端。 我最喜欢每次到冲刺的时候,狠狠的一下一下操到最里面,把她平坦的小腹都顶到凸起来。 肉棒把她的蜜穴撑得满满的,淫汁不停的往外冒,她大开着腿,温润脚趾都蜷曲在一起。小穴像一只喂不饱的小嘴一样,不停的吞吃着我的腺体。 嗯啊,哈……..! 我忍不住低吟起来。 啊啊、要出来了! 人类的大脑还真是神奇,就像我真的和她进行了一场性爱一样,空气也变得粘稠起来,仿佛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释放过后的腺体总算是疲软了下来,我似乎也慢慢的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我无力的垂着头,看着手中的一片狼籍。 内裤上面沾满了白灼液,透过薄薄的布料弄到了手上。 完蛋了… 一股冷冽但是让人无法忽视的云杉木味传来,带着淡淡的松脂香气。 完蛋了! 许念初,你都在做什么啊?! 还能洗掉吗?这股味道! 啊啊… 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后,不安和悔意瞬间涌上我的心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糟糕的alpha。 我会帮你洗干净放好的,姐姐、原谅我,就这一次。 可是,这算是、出轨吗? 大概不算吧,只是没有好好吃抑制剂吧。 明明有女朋友,却还想着… 但许念安即使有了女朋友,也还是往妹妹的床上爬,不是吗? 只是在发情期,生理欲望没有得到满足的副作用罢了。 而我仅有的愉快的性经历与许念安有关,所以我才会想到她,梦到她。 仅此而已。 我现在很清楚的是,我并不喜欢她,会梦到她也只是因为想要做爱罢了。 这种事情很常见嘛,网上也有不少人说,分手了之后去找前任当炮友什么的。 我才不会去干这种糟糕的事情。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以后只要按时吃药,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肯定会慢慢把她忘掉的。 嗯,一定是这样的。 第三十章 (有妹妹x女角色性描写注意避雷) 第二天,我的状态还是称不上好。 昨晚的自我释放似乎根本无济于事。 时不时的头痛传来,让我在图书馆学习的时候就开始心不在焉。 江赐似乎是看了出来,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角,告诉我她的室友今晚不在家。 “!真的吗” “真的、你过来陪我?”她小声的说着,摸摸我的头。 好耶!我心中一阵窃喜,不能欢呼出声,只能在空中笔画了几下。 “就这么开心?”她托着脸,微笑地看着我。 “不可以吗?” “可以、怎么不可以,”她凑到我耳边,一股淡淡到香气也跟着传来“我也很开心…” 我们像往常一样一直学到了9点多,回到她的房间后,我就立刻吻了上去。 舌头撬开她的牙关,慢慢品味着她嘴唇的味道。 好软…不行,越来越想要了…… 可还没一会,就被她推开,在我们之间拉起一根长长的银丝。 她扶了扶已经歪掉的眼镜,微微喘着气。 “哈…今天是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搂着她的腰,用脑袋轻蹭着她的颈窝,“想要……” “这么快?”她摸摸我的头,眼睛闪过一丝不情愿,“叁天前才做过一次吧…” “学姐…求你了……”我尝试一些撒娇攻击,一副星星眼的样子看着她,又轻轻的吻过她的手背。 果然,她被我缠的没了脾气,让我去关灯,顺便拿来避孕套和润滑液。 我听话的照做,我们又一次躺在狭窄的单人床,紧贴着彼此温热的身体。 她把眼镜摘下来放在一旁,攀上我的双肩。我耐心把润滑液抹在掌心,帮她做着扩张。 她似乎是比较紧的类型,如果前戏做得不充分的话,总是会容易痛。 我的手指在她身上流连,感受着她慢慢身高的体温,和嘴里压抑不住的喘息。 感觉似乎差不多了……我解掉下身的短裙,腺体已经肿胀得发痛。 “可以吗,学姐?” “嗯嗯…” 得到了允许,我慢慢的没入她的身体。 还是好紧…肉壁死死的裹着腺体,痛的我呲牙咧嘴。 没办法…只能先适应一下。我垂着头,试图保持着动作,慢慢的抽擦着。 还没一会,她便皱着眉头说有点疼,让我慢一点。 我只能再一次慢下动作,又弄了些润滑液在腺体上。 凉丝丝的,似乎好受了一些。 我低声喘息着,动作慢慢加快,快感似乎也一点点的漫了上来。 她的喘息逐渐变得享受起来,双手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 “嗯嗯…好舒服…” 没过多久,她就到达了顶峰,穴肉一下下的收缩起来。 我一言不发的退了出来,她似乎还在高潮的余韵中,在我的身下颤抖着。 学姐…姐姐…… 我抚上她的脸颊,如脂一般的皮肤上凝着一层薄薄的汗。 她喘息着,抱住我,和我交换一个吻。 “你还没到吧?我来帮你” “嗯嗯…拜托……” 我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脑袋昏沉沉的。 她握住我的腺体,一下下的撸动起来。 黑暗中,我享受着她的动作,思绪渐渐模糊,脑海中女朋友的样子也慢慢消失不见。 我好像又嗅到了我最熟悉的味道。 让人根本忘不掉的,无比浓烈却又难以捕捉的, 白麝香的味道。 第二天,我们起了个早。我特意拜托江赐帮我画了个妆,因为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全校的学生都要拍摄年册上的照片。 名单似乎还是按照首字母排序,不出意外的话,许念安是排在我前面的。 又得见到她了…我叹了口气。 不过,化妆可不是因为要见她什么的,只是觉得第一次拍年册,当然要认真的自己打扮一番才行。 毕竟,谁都不想等以后变成老奶奶了,翻出旧年册,结果看到里面是一个不修边幅的黄毛丫头吧! 反正也不是什么很复杂的妆,打个粉底,简单的画一下眼影和睫毛,再上一个口红就完成了。 江赐一边仔细的帮我画着,一边说,我的脸色很好,就不用打腮红了。 作为熟练工,她花了不到15分钟就帮我画好了妆。吃过早饭后,她又把我一直送到了教室门口。 有女朋友就是好呀!我在心里暗自庆幸着。 “诶,别动,”学姐却突然叫住刚要去排队的我,抬起手整理着我的衣领。 我这时才发现,衬衣的领子被西服外套压住了,显得有些凌乱。 “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呀?” “啊…不好意思。” “不用道歉?”她轻笑着,把我的衣领整理好,手指不经意蹭过我的颈窝,“好了,你看,这样就很漂亮。” 我看着她温柔的笑容,忍不住也笑了起来,“真的吗?” “嗯嗯,”她点点头,牵起我的手,轻轻的晃着,“我们念初第一次拍,肯定要弄的漂漂亮亮的,是不是?” 我低下头,正想抱住她好好亲昵一番,但好巧不巧的,许念安从走廊的另一头走过来,她目光落在我们身上,停顿了片刻,随即垂下眼,默不作声地走到队伍最后面。 “你姐姐?”江赐轻声问。 “嗯。” “关系不好吗?” “倒也不是……” “好吧,”她若有所思地眨眨眼,“我没有兄弟姐妹,似乎也不太懂这些…” “没事,”我松开她的手,准备逃离尴尬的现场,“学姐,我去趟洗手间。” 可我刚洗好手,就听到江赐说话的声音。 “很高兴认识你,你是念初的姐姐吧?她跟我提到过你。” ! 学姐,拜托,不要随便向不认识的人搭话啊! 而且我怎么不记得我有提到过许念安……不过,她本人在学校确实很有名。天才的小提琴少女,顶尖音乐学院预科班学生,也是学校慈善演出的常客。 “噢…我也很高兴见到你。”许念安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这语气听起来一点都不高兴啊喂! 微妙的气氛… 我赶紧甩一甩手上的水珠,径直走了出去。 江赐依旧微笑着,友好的伸出手,“你叫许念安是吗?很好听的名字,我很喜欢。” 被夸奖后的许念安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了声谢谢,随后才伸出手来握了握。 哇,清高哦,还真是让人汗流浃背… “啊哈哈,学姐,你是不是还有课来着?”我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实在是太尴尬了! “确实是有啦、那我就先走了?”江赐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还是顺着我的话说下去。 “嗯,你先去吧,我等下再去找你~”我朝她笑笑,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噢,好哇。”她朝我挥了挥手,转身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贴了上来,“抱一下、嘿嘿” 我愣了愣,随即又自然而然的回抱住她,软软的,可爱。 等她跟我分开,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后,我才转过身,正好看到旁边的许念安脸上有一瞬间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 ?…… 她迅速移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心里忽然升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哈,笑死。原来你也有今天? 第三十一章 我们站在队伍的末尾,一言不发。 许念安低着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断的划动。她今天把头发盘了起来,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后颈。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温度渐暖,这家伙居然还穿着冬季的校服,厚重的呢子外套。 ……可我记得,春季校服我似乎已经帮她收拾出来了吧? 难道没有看到? 不管了。我既没有参与她生活的权利,也没有再去关心的欲望。 她似乎比以前更瘦了一点,又好像没有。 我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无论在哪里都端着的一副清高样子,挺拔的身形让普通的校服外套穿在她身上也莫名显得矜贵。泛着光泽的卷发还是和以前别无二致的样子,只是上面别着一个我没见过的发夹。 脚上那双黑色小皮鞋却上沾了些泥点,大概是前几天下雨时弄上的,与她上半身一丝不苟的打扮一点都不相衬。 强迫症简直忍不了一点…我别开脑袋,不再看她。 大小姐居然也不知道该擦一下,还是照样穿着,真的是。 不过拍照也不会拍到下半身,都无所谓啦。 没过多久,Olivia 和 Abela 一起走了过来,看来她们已经拍完了照片。 Olivia 从背后猛地抱住许念安,把她吓了一跳。Abela 则朝我笑笑,扬起眉毛:“呦,念初!别忘了这周天的课!” 看来她总算是和老师谈好了时间,这个饼也是画了有一阵子了。 我点头应着,说自己不会忘。 这两人看起来心情不错,拍完了照片,正是闲的没事干的时候,大概是过来找乐子的。 我默默的想着,Olivia却突然凑上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脸,仔细打量了一番。 被她这样看着,让我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哎呀,少见诶~化妆了呢,念初?” “啊哈哈,是呢…”我挠挠头,怎样啦?姑且是我的第一本年册,还是想好看一点的。 “Hmmm……”她托着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谁给你化的?从没见你化过妆。” “化得挺好啊,很漂亮——”她把Abela也拉了过来,“你看是不是?” “噢噢——”Abela也一副看猴的表情,“很自然诶,不错不错” “所以,老实交代,是谁?”Olivia伸手捏了捏我的脸。 “痛痛……”我躲开她的手,“就……一个女生,一个女生啦。” “哦?我还以为是念安帮你化的呢。”她朝我眨眨眼,语气暧昧,“怎么,有情况?” “没有啊…”我笑着打哈哈,装作不在意的揉揉自己的脸。 什么情况不情况的…这种事情是我的隐私啊隐私。 不想被别人知道。 不过好在,已经轮到许念安拍照了,这两个小学生总算转移了注意力,围上去给她整理头发,叽叽喳喳地把她推进教室,又趴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偷看。 许念安在教室中央的椅子上坐下,背后是一块深灰色的幕布。 她看起来有些局促,才刚坐好,又站起身,低头细细地理了理裙摆,接着抬手拨弄了两下头发,再重新坐定。 这时我这才注意到,她明明穿着冬季的呢子外套,却又只穿了一双白色短袜,修长的小腿裸露在空气中,光滑的膝盖微微泛着红。 这到底是哪个季节的穿搭? 我默默在心里吐槽着,突然又想起自己的膝盖。 小时候爱到处乱跑,摔跤是家常便饭。特别夏天,失去了长裤的保护,膝盖总免不了磕破,流血、结痂,反复几次,直到现在还留着几道淡淡的疤。 谁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一眼就看得出来呢。 “好,叁、二、一,笑一下!”摄影师的声音又把我拉回现实。 许念安在我们的目光中扯出一个生硬的微笑。 摄影师看了看屏幕,似乎不太满意:“再来一次吧,笑得自然点,开心一点!” “怎么回事啊念安!”Abela 笑着起哄,“该不会是突然害羞了吧?” 在几个人的目光注视下,她又勉强露出一个稍微自然些的微笑。 “好,还不错。” 摄影师终于点了点头,“下一个!” ……一定要笑吗? 换我在照相机前坐定,瞥了一眼门口那两个探头探脑的人影,完全笑不出来啊喂…… “准备好了吗?”摄影师举起相机。 呃,想点开心的事情好了……开心的事情…… 昨天在网上刷到的搞笑表情包,隔壁班的人做了老师的鬼畜视频,还有校长某天被大风吹起了精心打理的头发,结果露出了一颗锃光瓦亮的秃头…… 噗……大光头…… 做人怎么能这么缺德,许念初! 可结果是好的,我似乎顺利的展露出了愉快的笑颜,连摄影师都被逗乐了。 我站起来,拍拍屁股。好耶,一次成功! “呜哇…”门外的几个人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Abela愣了一下,又开口说道,“第一次看你笑得这么开心…” “啊,是这样吗?”我现在的心情颇好,走起路来都感觉轻松了不少“好看吗?” “有点傻,你以后别再这么笑了。”Abela一副憋着笑的表情。 好吧…我又恢复了冷静。 等年册出来再看吧… 我回头,看到默默一个人走在后面的许念安。 她从刚刚开始就冷着脸,一言不发。 这根本不像她,我不清楚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是我,还是别的什么人惹到了她。 还是说女朋友没有陪着她,让她感觉到寂寞了? Olivia 和 Abela 走在前面聊得正欢,我悄悄放慢步伐,绕到她身旁。 这段时间她在做些什么?学习生活都还顺利吗? 我都一无所知。 我也没有问过她。 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毕竟过去的17年里,我们的联系一直都很紧密。 之前在交往的时候,她会事无巨细的告诉我关于她的一切。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和谁说了什么话,路上又遇到了那只可爱的小猫。 就算在那件事之后,也还是会每天相处,彼此的生活基本上都交织在一起。 现在的她似乎越来越陌生了。 她在有意的和我分开,我能察觉到。 不过好歹我们也是同时出生的双胞胎姐妹啊……本着妹妹对姐姐应有的关心,我还是偷偷拽了拽她的衣角。 “喂,你还好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甩开我的手。 “好了!”Abela伸了个懒腰,“我们要去吃饭,你们来不来?” “不了。”许念安终于开口,声音透着疲惫,“我有点累了。” 她摆摆手,径直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喂!”我看了一眼她远去的背影,在其他两人探查的目光中,还是追了上去。 “你今天怎么了?” “关你什么事吗?”她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走的更快了些。 “不是说好了在外人面前会好好相处?之前都还好好的…” “……..”她像是没听到一样,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哎,而且你的鞋,”我叹了口气,“上面都脏掉了,该擦一擦了。” “还有啊,现在都这么热了,怎么还在穿大衣?太闷了会出痱子,春装我应该挂在——” “够了吧!”她猛的回头,朝我吼了出来,声音里带着一点沙哑。 我怔住在原地,她终于肯抬起头来看我,一双眼睛红红的,像是马上要哭出来一样。 “我不是傻子。”她咬着牙,呼吸急促,“我不是离了你就活不了,许念初!” “你能不能不要突然又开始莫名其妙的关心我、装作一副你很在乎我的样子……” “啊……”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风穿过走廊,卷起她的衣摆,又拂过我的脸。 “你是不是觉得,你给我一点小恩小惠,我就会回来。” 她攥紧拳头,肩膀微微发着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克制自己, “许念初,你他妈不是恨我吗?你不是看我难过,才会开心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条婊子养的贱狗啊,招招手,就舔着脸来了?” “你他妈说话啊,许念初!?” 她的眼神,就像那场梦里一样。 仿佛要将我四分五裂。 “我没有……我只是单纯觉得,或许可以帮你擦……”我有些手足无措,小声替自己辩解,她突如其来的情绪让我手足无措。 可她没有再回答,只是低着头,豆大的泪珠无声的落在地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第三十二章 我又一次仓皇而逃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许念安突如其来的情绪,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话。 她的状态不太好,我可以感受的到。 我想要反驳她的话,想要和她说,我是想帮你的。 可是……或许她说得对。我真的只是出于一时兴起的关心,似乎也并不比路人对陌生人多几分诚意。 可我不想我们的关系变成这样。 我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率先过来依赖我,我就顺着她递出的台阶走下去,保持着我们之间微妙的平衡。 但这次,她没再来找我。在我意识到后,尝试着想要做些什么时,她已经先一步推开了我,所有的线又重新缠成一团。 虽然我已不是她最亲密的存在,但我也不想跟她变成彻底的陌生人。 可是为什么?许念初,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变成陌生人,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真的实现了之后,你为什么又不接受了呢? 我心乱如麻。 我想要挽回些什么,可是该怎么做?向她道歉吗?但事情已经过去两个月了,突然跑去道歉未免太过突兀。 只会让她的反应更加激烈吧。 而且我也不想道歉。 她也并没有向我好好解释过之前的事情,不是吗? 所以说,到底是为什么…… 心口像是被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堵住,所有的情绪被紧紧压缩,翻涌着,却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闷得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这两天,我一直在反复思考着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对她的感情,以及我到底该怎么做。 可还没等我总结出一个答案,我就又见到了她。 她大概只是回来收拾东西的,提着一个登机箱,动作干脆利落的把衣服一股脑塞进去。 我看了她一眼,跟她打了个招呼,可她连头都没抬,把我当成空气一样。 好吧。 我识趣地回过头,在书桌前坐定,装作专心的样子写着作业。 身后传来她窸窸窣窣收拾行李的声音。她的东西很多,各种衣服,大都是需要熨烫的裙子,光是礼服就有五六套,还有各种瓶瓶罐罐,化妆品护肤品,摆满了整整一排。 这么多东西,就算是收纳大师来了,行李箱也是根本合不上的。 何况大小姐根本没有整理,只是一通乱塞。 “你留一些在这里呗,反正一时半会也穿不上。”我有些看不下去了,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跟她说着。 啊、真怕她又生气了。 “………” 还好,她没在发火,只是依旧没有理我,蹙着眉头,死死摁住箱盖,试图将它关上。 我轻轻叹了口气,默默地转过头,不再看她。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终于妥协了,把东西重新拿出来,玻璃瓶砰的铛铛响,木柜子门吱呀吱呀被打开,大概是把衣服放了一些回去。 接着是拉上拉链的刺啦声,行李箱轮子落地,咕噜咕噜地滚到门口的声音,最后是门被推开—— 然后,“砰”的一声。 世界安静了。 ……… 周天,我第一次推掉了和学姐的约会。 因为今天是我们叁重奏第一次上课的日子。 地点是在老师的家里,我们叁个人并排坐在琴房外,等着上一节课结束。 许久没有上过琴课,让我有些紧张。手心止不住的冒汗,攥在手里擦汗的卫生纸也早已皱成一团。 老师的家很大,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松香味,大概是琴弦上残留的松香粉末,随着琴弓的摩擦轻轻飘散。 从另一间房间里,传来悠扬而低沉的大提琴声。 透过玻璃阳光房的窗户,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金发男孩的背影,专注地演奏着。 我暗暗被惊了一下,在看到他的背影前,我还以为会是一个上了年纪的演奏者。每一个音都被恰到好处地处理,精准而富有层次,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成熟控制力。 窗外洒落的阳光安静地停驻在他的肩上,也停留在大提琴弯曲的琴头上,一片灿烂的金色。 老师很快就上完了课,笑眯眯的出来迎接我们。她看起来很和蔼,一个稍显年长的女人,举止优雅,谈吐间透着深厚的涵养,让我稍微不那么紧张了。 据Abela讲,她是本地颇有名望的一位教育家,一节课要150刀,这还是看在Abela从小就跟着她的情面上才给的“友情价”。 上课的过程很愉快,也给了我许多启发。老师讲解了很多,特别是关于我们该如何更好地配合。 她说,我们现在就像是叁个独奏者,虽然节奏对在了一起,但音乐上仍是貌合神离。 其实,我自己也有这样的感觉。虽然其实除了几次和钢伴的经验,我从未真正与人合奏过,可我还是能感受到我们叁人之间的异样。 一种微妙的不和谐感,就像老师说的,似乎没人在意其他两人都在做什么,只是闷着头演奏着自己部分。 叁个人,表达出来叁种不一样的音乐和情绪。 老师又说,合奏就像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彼此之间需要相互信任、相互磨合。 音乐的空间是有限的,如果钢琴的音量过强,就会盖住大提琴的声音;但如果大提琴和钢琴的支撑不够,小提琴的旋律又会显得过于单薄。 叁个人要同进退,在同伴的回合给予支撑,在自己的回合放手去演奏——要相信另外两个人的能力,他们会跟上你的。 “人际关系也是一样的,所谓的平衡,就是相互给予、相互信赖。如果一方始终压制着另一方,那么这种关系一定是畸形的。” ——畸形吗…… 我的指尖不自觉地收紧,胸口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互相给予,互相信赖。 她不曾对我给予,我也不再对她信赖。 第三十三章 ——畸形吗…… 我的指尖不自觉地收紧,胸口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互相给予,互相信赖。 她不曾对我给予,我也不再对她信赖。 我们对彼此坦诚过吗? 即使是在交往的时候,看起来亲密的关系,也仅仅只是肢体上的亲密。 拥抱、牵手、唇齿相依,甚至鱼水之欢,可那又如何? 我们好像从未真正交流过。 所有的情感都停留在表面,像是一层薄薄的糖衣,甜得发腻,却掩盖不住内里逐渐发苦的裂痕。 我想,我应该找许念安好好谈一谈,在她彻底离开我之前。 把所有的事情都问个清楚,而不在是一味的憋在心里,暗暗与她较劲。 然后,我想,我应该向她道歉。我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她,也不是真的恨她,我只是… 我只是…… 我该怎么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似乎已经为时已晚。 脑袋里面一团乱麻。但我唯一清楚的是,我想见她。 转眼就到了周一,第一节课,我早早的就在教室的角落坐下,期待着能看到熟悉的身影。 但是我的期待落空了,许念安没有来。 课间,她依旧没有出现。 午饭时间,我刻意在食堂待了很久,却始终没有看到她。我试着给她发消息,全部都石沉大海。 打了电话也没人接。 她从来不是会无故旷课的性格,可为什么今天一直在缺席?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心中不安的情绪被一点点放大。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死死缠绕住我的心脏。我强忍着情绪冲进洗手间,趴在洗手台旁干呕起来,胃里翻涌的酸意几乎让我喘不过气。 都说双胞胎有心灵感应,可我与她之间似乎没有这样的链接。此刻我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胸腔里那股被禁锢的窒息感。 等到下午的课间,我终于忍不住去找了Maggie,她正靠在墙边,几个冰球队的球员围着她有说有笑的。 我穿过人群,打断了她们的对话,也跳过了跟她的寒暄。 “许念安去哪里了?” 我一开口,其他几个人都齐刷刷地看过来。 “啊、她啊……” Maggie偏开头,躲开了我的视线,语气有些犹豫,“她有事,就没来。” 有事?什么事?生病了? “她不在学校吗?”我皱眉,“什么事连课都不上,连饭都不吃?” “她吃了的,我给她带了。” Maggie忙解释道。 “你给她带?”我盯着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为什么要带?她自己不能来吃?” Maggie的手指不自觉地绞了一下衣角,没有回答。 我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我要去看她。”我盯着她,“她在你房间吧?你如果有训练,把钥匙给我就好。” Maggie顿了顿,眼神闪躲,手指在包的拉链上摩挲着。 “呃……这……”她有些犹豫地挠了挠脑袋。 为什么有这么多小动作? 我上一次见到许念安,还是周六的时候,我陪她去上课,她看起来一切正常,除了偶尔的两声咳嗽。 整个周天我都没见过她。 我心中的警铃大作,往前一步,紧紧盯着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Maggie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你要是不让我去看她,我就报警。”我压着嗓子,“我姐姐,她现在还在学校,对吧?” Maggie被我的话吓得后退了几步,连忙摆手,“不不不不不,念初,你误会了!”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低声说道:“她昨天就生病了……我本来也想告诉你,但她怎么都不让我说。” 我的心猛地一沉。 “她……生病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还特地跟女朋友嘱咐说,不要告诉自己的妹妹? 为什么? “对……应该是流感,昨天发了高烧,今天已经好了很多了。”快要上课了,Maggie匆匆从包里掏出钥匙,塞到我手里,“你去吧。” 我推开房门,里面黑黢黢的一片,没有开灯,厚重的遮光窗帘紧紧拉着,只从边缘透进一点点的太阳光,让我勉强可以看清房间的轮廓。 呃…一股浓郁的肉桂味混合着焦糖味,好像进了某家劣质的甜品店…… 我捂住鼻子,叹了口气。 很难想象这么小的宿舍是怎么住进叁个人的。 屋内一片狼籍,墙上贴满了各种的海报,桌子椅子上堆着乱七八糟的书本,杂物,还有一些冰球的护具随意的散落着。Abela的大提琴靠在角落,一旁的柜子门大开着,里面的衣服胡乱的堆成一团,像是不久前刚被翻找过。 旁边的小床上,深蓝色被子鼓起一个弧度。听到我关门的声音,被窝里的那人才动了动,露出一个乱糟糟的脑袋,晕晕乎乎的靠在枕头上,嗓子沙哑的厉害,“亲爱的…….” 许念安用撒娇的语气,说着有点口音的英语,“能不能帮我倒杯水…” 我没说话,只是从背包里拿出我的保温杯,拧开盖子后递给她,顺势在床边坐下。 她却没有伸手接,而是微微坐起身,耷拉着脑袋朝我伸出手,示意我扶她一把。 我轻轻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我的肩膀上,然后把吸管送到她嘴边。 她抿了几口温水,便又疲惫地缩回我的怀里,整个人像是完全没了力气。 “难受……”她低声呢喃着,带着一点虚弱的鼻音。 我的心猛地一紧,酸涩感翻涌上来。 她以前生病时,从不会是这样一个人躺一天的。要么是我陪着,要么是妈妈,总会有人照顾她,递水、喂药、量体温,哪怕只是陪着她。可现在,她只能一个人蜷缩在床上,连喝口水都要费力地开口请求别人。 不知道Maggie中午之后有没有回来过,我希望她有。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不是很烫,至少不会是高烧。 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吊带,身上粘粘的,大概是出过了不少汗。不知道是不是躺了太久,连发尾都打了结。 “你难受…为什么不跟我讲呢?” 我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我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乖顺的靠在我的怀里。 可我刚开口,她的身体就猛地一僵,仿佛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一把将我狠狠推开,声音里带着压制不住的怒气,圆圆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是你?!” 第三十四章 “什么叫‘为什么是我?’”我愣了一下,她下意识抗拒的动作像是一根刺一样狠狠扎进了我的心。 她从我怀里挣脱后,连温度都冷却了下来。 “你生病了,为什么都不跟我说!……都发烧了…你就分不清一点轻重缓急吗?!” “什么叫闹?什么叫轻重缓急?”她坐直了身子,愤愤地盯着我,好像刚才还虚弱得起不了身的人根本不是她。“我对你来说,什么时候重要过?” 她的嗓音还是有些发哑,“你不是恨我吗?那我不麻烦你,你不是应该开心吗?” “麻烦?”我冷笑了一声,心里却莫名泛起一阵酸涩,“你怎么现在才知道是在麻烦我?这么多年了,你麻烦得还不够吗?我不差你这一回!” “那就从现在开始!”她大声朝我吼道,“我只是生病了,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许念初,这根本不关你的事,不是吗! 我都说了不麻烦你了,你到底为什么还不满意!” 上课时间的宿舍格外安静,只有她的声音在黑暗又狭小的房间里炸开。 我被她气到发抖。 她总是这样,把自己放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说出那些毫无道理的话。 仿佛我对她的好意都是错的,仿佛我就应该冷眼旁观,置之不理,那样她才会安心,才会满意。 “那你到底想怎样?”我有些受不了压抑的环境,还是去拉开了窗帘,让阳光终于可以充满房间。 “是不是我彻底不管你,对你像个陌生人一样,不闻不问,不再和你有任何牵扯。 你就开心了是不是?许念安!” “我…”她被我噎住了,呆呆的坐在床上望着我,裸露在外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白皙。 她倔强的扭过头,随即又生硬地扯开了话题。 “你为什么要跟我吵架,为什么专门过来,就是为了质问我?明明我的身体还是不舒服……”说着说着,她又红了眼眶。 “我都说了吧,我是死是活都不需要你来操心。 我下学期就会申请换宿舍了,到时候你不想跟我说话也不必说。” “我们结束吧,许念初。 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她抬头,看向我的眼睛里满是恳求。 我愣住了。 结束?换宿舍? 换到哪里去?换到跟她女朋友一起住吗? 我的呼吸一滞,指尖骤然发冷。 如果母亲知道了,她会怎么想? 她会大骂我一顿吗?她会不会觉得,我根本没尽到责任,没看好许念安? 毕竟,当初母亲把我送出来,就是为了让我照顾她,不是吗? ——可她呢? 我们本事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她的身体里流着与我同样的血,现在却想用一句“结束”就想把我踢开? 什么“一刀两断”?什么“互相折磨”? “你居然也知道你在折磨我?! 你真好意思,许念安。” 口口声声把自己弄得多么深情,结果你也知道你在折磨我。 为什么? “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随随便便就可以剪断? 你欠我的,还少吗?” “那你到底想怎么办!?”她尖锐的声音打断我的话,“我离开你,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莫名其妙打我的也是你,说恨我的也是你,现在不让我走的也是你。你为什么要一直折磨我! 你想要我怎么还?你开个条件吧,你到底要怎样?” “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到底要怎样?”我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嗤笑一声,“你一直都把自己当成受害者…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委屈?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就从来没有过关心,许念安?” “你关心我?”她直直的盯着我,嘴角突然勾起一个难看的弧度,“那我之前带着口罩的时候,你有来问过我一下吗? 你猜猜,我为什么要带着口罩?” “你根本不关心! 你现在又装作一副在乎的样子?怎么,谁又给你下命令了?” “……. 你真的觉得我没有关心过你?”我有些语塞,心头泛过一阵酸楚。 她真的觉得我对她的好意都是命令。 可就算是命令,又怎样? 她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深吸一口气,尽力的让泪水不要落下来。 “许念安,你真的觉得我对你没有感情吗?我对你不在意吗? 那我为什么要来看你,为什么想照顾你,为什么要花时间陪你上课,为什么。” “我本就是不擅长表达的人,可你总是想让我说,我爱你。 我还要怎么说?这都还不算爱你吗?” “那你真的是好爱我,许念初。”她咬牙切齿的说, “你爱我,你为什么突然打了我?为什么突然要和别人交往?” “你不也在和别人交往?” “我、我……….”她眼神闪躲着,“你给不了我的,自然有人会给……” “我给不了你?”我还是忍不住吼了出来, “你要这么问的话,那这两年算什么? 我给你道歉,是,我应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那你能给我道歉吗? 你到底想要什么、许念安! 你口口声声说着爱我,最后却做出来伤害我的事情?” “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的爱很廉价, 非常廉价。” “你自己是不是可感动了?觉得自己可深情了? 但对我来说什么用都没有, 除了负担。” 我像是发泄一般,不顾一切的把积压已久的情绪全部都倾倒了出来。 “……..” 她愣住了,直直地看着我,眉头紧蹙着,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两行泪水终于滑落,顺着她的脸庞一路滚落到下颌,又滴在她攥紧的手背上。 我看着她被泪水沾湿的睫毛和通红的眼角,心里的那股怒气仿佛被一盆冷水浇了个一干二净。 ———她的病还没好,明明身体还不舒服。 我居然还对她当头棒喝…… “…不,我的意思是……” “够了,我知道……”她哽咽着,尾音都发着颤,“谢谢你亲口说出来,许念初” “原来我对你来说就只是负担。 那你能不能放过我,许念初, 你能不能放过我这个负担!” 她抬起手,像是赌气似的胡乱想要抹掉脸上的泪水,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指尖刚擦干,新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最后,她还是无力地放下手,任由泪水滑落。 这时,我才看到她指间有着一抹微不可查的银光。 ——那是什么? 她注意到我的视线,立刻警惕地往后缩了一下,但已经迟了。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强行扳开她的手指。 “放开我!”她拼命捂着手,试图挣脱我的钳制。 “为什么不给我看!”我心急如焚,一字一句都咬紧了牙关,“你手上到底戴的是什么?” “……!” 她的力气终究不如我大,还是让我掰开了她的手指,可她的指甲还是在我的皮肤上掐出印子来。 在她的无名指上,一枚银质戒指安静地躺在那里,冰冷的金属反射着太阳的光。 那戒指并不是什么复杂的样式,窄窄的一圈,是我认识的牌子,与她白皙纤细的手指很是相配。 “这是什么?” ———情侣对戒。 我猛的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睛。 她又往后缩了缩,眼里满是难堪。 “谁给你买的?” 她咬住嘴唇,死死攥紧了拳头,没有回答。 “……你说啊,许念安。”我盯着她。“这是谁给你买的?” 她的呼吸紊乱了一瞬,然后猛地挣脱开我的手。 “这到底关你什么事!”她仰着脖子,态度依然坚定。 “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耐心彻底告罄,猛地抓住她的肩膀,不顾一切地朝她吼了出来。 她被我吓到,眼里浮现一瞬间的恐惧,随即又咬紧了牙,委屈地瞪着我。 安静的房间只剩下她哭泣时乱七八糟的吸气声。 “…你又要打我了是不是,许念初? 我说过了吧,你不会给我的东西、有人会给!” “就这?就这种小花招吗?”我冷笑一声,又攥紧了她的手指,从那该死的戒指上传来她的温度渗进了掌心,仿佛快把皮肤都烫出痕迹。 “哦,就这你就要换宿舍了,就准备跟她过日子了,” “那你以后是不是还要和她结婚啊,姐姐? 我还真是祝你们百年好合呢。” “闭嘴!!!!” 她再也绷不住情绪,捂着脸崩溃大哭起来,从指缝中透出凄厉的吸气声。 我静静地看着她,看她哭泣时颤抖的肩膀,看她脖颈间尚未消掉的红痕,看她乱糟糟的卷发,看她不再挺立、佝偻着的后背,再看她手指间刺眼的银光。 她让我感觉越来越陌生了。 恰空Chaconne1 (姐姐视角番外来了) 许念初,我的双胞胎妹妹,正站在我的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们刚刚还在拼命地争吵,现在却突然陷入尴尬的沉默。 她背对着太阳光,表情隐没在昏暗中,让我看不清她此刻的神色。 我下意思地收紧了手指,试图挡住手上的戒指。 虽然早已无济于事,她刚刚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我不明白。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要来找我。明明是她把我一次又一次的推开,现在却又突然侵入我的世界,说着让我跟她回去的话。 明明是她,一声不吭地交了女朋友,把她带到我面前,简直像是刻意炫耀。 可我明白,她不是那种人。我了解她的性格,她不会这样做。 而且,我也清楚,在她心里,我根本没有重要到她需要特地报复的程度。 可她看着那个女孩的表情,是对我没有过的。 为什么? 我不明白… 许念初沉默地转过身,走进卫生间。水声淅淅沥沥地响起,我终于忍不住,心脏酸疼得像是被人攥紧,眼泪一滴滴滚落,在床单上晕开暗色的痕迹。 我不明白,你明明说过,你不爱我的。 为何一次,又一次地给我希望? 我叫许念安,17年前出生在华西的一个小城市。 我的父母都是普通职工,妈妈在知道她肚子里的是双胞胎后,就辞去了工作。 怀孕本就幸苦,更何况是双胞胎。 那年七月,正是最炎热的时节,我和妹妹出生了。 我比她要早五分钟来到这个世界,是护士把我拽出来的。 作为姐姐,我却尤其瘦小,浑身青紫,连哭声都发不出来。妈妈还没来得及看我一眼,我就被护士们慌忙地推到了抢救室。 妹妹要比我幸运的多,她生得白胖,早早就出院回了家。而我却还在icu的温箱里面躺着。直到我们都长到满月,我的情况稳定了之后,才被接回家中。 或许是出生时就经历的不顺让家人心有余悸,爷爷给我取名为“念安”,寓意“念尔平安”,希望我一生顺遂,无灾无难。 因为身体不好,我的童年大多是在家中度过的。 我的世界很小很小,只有爸爸、妈妈,和妹妹,组成了我人生前半部分的全部。 我一直能记住很早以前的事情,大概是因为在我漫长的记忆里,真正精彩的部分并不多。 那时的我总是在生病,父母整夜守在身边,他们小心翼翼地照顾我,不让我受一点风寒。 我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不被允许去做。 没吃过汉堡薯条,零食饮料。 不会骑自行车,从没去过游乐园。 我的生活被限定在家里,安静得像是一池不被惊扰的水。 他们说这样对我是好的,我也就乖乖地接受了。 我生的皮肤白皙,长相清秀。 在有些凉爽的中秋时节,妈妈就已经给我穿上了羽绒服,抱着我出去散步,妹妹在前面早就跑得没了影。 碰上的邻居们都夸赞我长得好,奶奶阿姨们伸手想要抱抱我,可我总是不给她们面子,哇的一声哭着钻回妈妈的怀里。 我不习惯与人接触,只是默默的躲在角落里,安静的看着外面的一切。 五岁那年,我们的城市下了一场大雪。 我正巧在下雪时感冒了,母亲坐在床边陪着我,我只能缩在被子里,眼巴巴的看着窗外的大雪,小心翼翼地问着妈妈,我能不能就出去玩一下。 她只是轻轻瞪我一眼,说着我的不懂事,又给我端来一碗苦涩的药,递到我嘴边叫我喝下。 我皱着眉,勉强喝了几口,就被苦得直掉眼泪。委屈地抽噎着,一边抱怨着药苦,又说着想要出去玩。 妈妈叹着气,把我搂在怀里,说着哄孩子的话,要快快喝完,等身体好起来了,才能出去。 可我知道这些都是假话,等我好了,她又会说,你出去吹了风,就又要生病了,不许去。 我盯着窗外,楼下的孩子们在雪地里奔跑,银白色的世界里,一抹红色尤其的显眼。 带着红围巾的,我的妹妹。 许念初。 我其实还没怎么跟她说过话,她有很多别的朋友,也不必来跟我说话。 她总是很活泼的到处乱跑,妈妈不许她把外面的孩子带到家里玩,她说,外面的孩子身上都不干净,会让你姐姐生病的。 没办法,我的妹妹只能跑到外面去玩。 她平时要去幼儿园,等放了学吃完晚饭,就急匆匆地跑出去玩,直到快睡觉才被妈妈抓回来洗澡。 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在家不喜欢穿鞋子,就穿着一双袜子,咚咚咚的在屋里乱跳。妈妈叫她小声点,姐姐还在休息。她便不情愿地应一声,拿起球,在玄关处胡乱的穿上鞋子,马尾辫跟在她的身后晃来晃去。 我默默的数着时间——我们的在叁楼,等我数到大概30秒的时候,就能在楼梯口再次看到她的身影,还有小伙伴们喊着她名字的声音,她们大声的笑着闹着。 锅铲翻炒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妈妈正忙着做饭,爸爸还没有下班,整个屋子安静而温暖。 我趴在窗边,望着外面的大雪出神。 突然,熟悉的咚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楼道里传来,我认识这声音,是我的妹妹要回来了。 可这次没有“砰”的一声关门的声音,也没有她元气满满的“我回来啦!” 只有一声微不可察的关门声,随后,我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许念初就这样站在门口。 她还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头发已经被风吹乱,绑着马尾辫的头绳早已消失不见;衣服上粘着的雪正在迅速融化,变成深色的水渍。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脸颊被冻得通红,手里正紧紧捧着什么,小心翼翼地朝我跑过来。 “看,我给你带了雪!” 她像魔术师一样张开双手,一个洁白的雪球安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把她的手掌冻得通红。 我怔怔地看着,那是我第一次真正近距离地看到雪花,不是隔着窗户,不是远远地看着别人踩在雪地上的脚印,而是清晰地、鲜活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原来,雪花真的有六角形的冰晶,每一片都是独一无二的模样。 “快摸摸看,快点!”她急切地催促着,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害怕被妈妈听见。“一会儿就化了!”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刚刚触碰到那片雪花,冰凉的触感一瞬间蔓延开来,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它便迅速融化,化作一滴透明的水珠,顺着我的指尖滑落。 “好神奇……” 我忍不住轻声感叹,抬头看向她,她也正看着我,弯起眼睛,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你一直都想玩雪,对不对?” 她又凑近了一些,神秘兮兮地说,“等下次,妈妈不在的时候,我就偷偷带你出去。” 我睁大眼睛,满心欢喜地点了点头。 最终,我还是没能等到她带我出去的那一天。 母亲出门买菜时,她在上学;她放学后,又去和小伙伴们疯跑玩闹,直到夜色渐深才会回家。 我趴在窗边,听着楼下嬉笑的声音,暗暗期待着她兑现诺言的时候。 可那场雪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悄无声息地化光了。 她似乎已经彻底忘记了这件事,依旧每天按时吃完饭,穿上鞋子跑下楼,融入那群孩子的欢声笑语里。 不过,不实现也没关系。 至少,在那一刻,她是想着我的。 她原来真的有想着我,惦记着她那常年卧病在家的姐姐。 哪怕只是一瞬间,我就已经好开心,好开心了。 恰空Chaconne2 世界在五岁那年开始明亮起来——母亲带回了两架小提琴。 我的生命里有了第一件大事。 其实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接触古典音乐。家里就有许多CD,里面不仅有小提琴独奏,还有钢琴和交响乐的录音。我现在都还记得——海顿、莫扎特、维瓦尔第、帕格尼尼、克莱斯勒…… 我躺在床上时,会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那些悠扬的旋律。 音符在空气中流淌,带走我身上的阵痛。仿佛能化作柔软的海风,送来大洋彼岸的味道;又像是初春的微雨,落在青草上,散发出湿润的清香。我能从旋律里听见四季的变化,感受冬日刺骨的寒风,也能触碰到盛夏灼热的阳光。 我能感受到,这个世界有多么的精彩。 家里的大多数CD都不是小提琴独奏,都有钢琴伴奏,或者几个乐器重奏,或是一整个乐团。 可在所有的专辑里,我最喜欢的却是一首孤零零的小提琴独奏。 与大多数明快的旋律不同,它的开头沉重得像是从灵魂深处撕裂而出的哀嚎,中段又像是自内心深处蔓延而上的喜悦与反省。 每次听到那首曲子,我都会莫名地流泪,不是放声大哭的那种,只是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脸颊。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哭。年幼的我无法用语言描述自己的感受,本能地被它揪住心脏,仿佛有什么东西开始转动。 妈妈觉得奇怪,她不懂我为何对这首曲子反应如此激烈,却又时常缠着她放给我听。 老师却对她说,你家的孩子很有天赋,或许可以考虑好好培养她。她是个有灵性的孩子,能听懂音乐的语言。 如她所言,我在经过正式的训练之前,就已经可以感受到琴弦的颤抖与低鸣。在了解音程与和弦之前,就已经听懂了它们蕴含的秘密。 上天赋予了我能力,我能听得见。我能听得懂。 我能感受到,来自几百年前的喜与乐,哀愁与悲伤, 它不像单纯的旋律,而像是一种诉说。 我闭上眼睛,仿佛听见了一颗孤独的灵魂,从至高无上的巅峰跌入幽深的黑暗。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的存在,那我愿称这首曲子为神的低语。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这首恰空,是巴赫写给亡妻的挽歌。 他未能见她最后一面。 后来,母亲给我们准备了一整套小提琴教材,我们每周都会去老师那里上课。 我的第一节课,刚学会如何持弓,便已能拉出简单的旋律。我天生拥有绝对音准,别人或许只能听出音高的变化,而我能精准地指出具体的音,以及琴弦上微小的偏差。 老师惊叹不已,说我是天生的小提琴家。 母亲似乎比我还要高兴,她兴奋地和老师聊了好多好多,把妹妹和我赶到门外等着她。 我们坐在楼下的秋千上,一开始还有许多小朋友围着排队,叽叽喳喳地抢着玩,后来,她们一个个都被家长接走,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到最后,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我们并排在坐秋千上,看着远处的夕阳和落日,天空黄灿灿的一片。 终于,在天色彻底暗下前,母亲从楼上走了下来。她神色喜悦,牵起我的手,轻轻晃了晃,问我:“喜欢小提琴吗?” 我点了点头,喜欢。 “那我们就好好学,好不好?” 当时的我根本不明白她的话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只要点头,她会很高兴。 妈妈开心了,我就会开心。 我用力地点点头,兴奋地扬起手:“好!” 从那天起,我再没有一天休息过。 起初是每天练两个小时,上小学后,时间逐渐增加到叁个小时、四个小时……直到五年级备考附中时,我每天的练琴时间差不多每天9到11个小时。 我的妈妈不懂音乐,但是她信奉时间的力量。 她执拗的觉得,谁先练到了1万个小时,谁就能成为小提琴家。 每一天,无论天晴还是下雨,无论我是否生病;即便是大年叁十,我都必须完成当天的练习,才能去拜年。 客厅里,许念初趴在茶几上写作业,父亲坐在一旁看报纸,母亲带着眼镜,一丝不苟的盯着我练习。 屋外鞭炮声此起彼伏,热闹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妈妈向来对许念初无所谓,只要她完成学校的作业,就可以出去玩。但我不一样——她为我报了一对一的课,加快了进度,而我所展现出的成果也一次次印证了她的选择无比正确。 8岁时,我就能拉奏完整的奏鸣曲; 11岁时,我可以演奏当年从CD里听到的那些乐曲,并且第一次和乐团合作了,维瓦尔蒂的“冬”。 母亲带着我四处比赛,奖状和奖杯堆满了整个房间。 我喜欢小提琴,喜欢音乐,喜欢站在舞台上演奏的感觉。 但我唯独不喜欢比赛。 被那些带着固有审美的评委评判,让我感到压抑。我不想去讨好任何人,可比赛的核心就是讨好。我要被迫迎合某种风格,被迫演奏我并不喜欢的曲目,被迫塑造成我不愿成为的样子。 可妈妈并不在意我的喜好,她觉得是我不懂事,小孩子还不知道比赛的“含金量”。 我曾无数次哭着质问母亲,为什么只有我要练这么多?为什么我就不能出去和小朋友们一起玩? 每一次都会被她训斥一顿。 她说,是你自己说喜欢的,是你自己说要好好学的,我们才花了这么大的代价一直支持你。 你现在却反悔,你知道我们已经为你付出了多少吗,许念安? 母亲对我的爱开始标上了价格。 她还是会叫我“宝贝”,还是会把我搂进怀里,可前提是——我必须听她的话。 我逐渐明白,我所习惯的母爱已不再。 她无所谓许念初怎么样,依然会给她拥抱,会在她睡前落下一个晚安吻。她依然可以在放学后撒欢跑闹,依然可以无忧无虑地享受童年。 可是对我,母亲的要求非常严苛。 她说,你如果今天不能完整的拉下来这首曲子,你就不要睡觉。 如果这周你得不到表扬,周末就不许出门。 这一个月做不到每天练五小时琴,我们就不会给你过生日了,只会给你妹妹买蛋糕吃。 如果你不继续努力,妈妈就不爱你了。 她说,她是为我好,严师出高徒,慈母多败儿。 可是,一同学小提琴的朋友,在比赛输掉后,还被妈妈揽在怀里,哄着她说没事的,咱们慢慢来。 为什么她们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的妈妈的爱与安慰,而我却要付出才能换来母亲的爱? 不过,我对一切都接受的很快,因为我还有妹妹爱我。 许念初,她是我的圣诞老人。 在她面前,我总是格外爱哭。因为我知道,对她而言,这很有效。 她总是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抱住我,轻声问:“怎么了?” 她会偷偷带来我想吃却被禁止的冰棒和小零食,悄悄藏好书店里买来的漫画;她会帮我赶走欺负我的人,会用作业纸迭纸飞机逗我开心。 她会毫不条件、豪不吝啬地给我一个拥抱,陪伴, 还有爱。 我仗着她对我的纵容,哀求她,我想出去玩,求你了,带我去吧。 她拗不过我,还是冒着被妈妈大骂一顿的风险,还是到车棚,搬出了自己的自行车。 我坐在她的后座,风拂过脸颊,少女的衣摆翩翩翻飞。 像是乘着风的感觉。 她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自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T恤。我问她冷不冷,她只是摇摇头,让我再搂得紧一些。 那是我第一次在没有母亲陪伴的情况下,探索这个世界。 她带我去了公园,我第一次爬上那么高的滑梯,站在顶端,心脏砰砰的跳动着。 她则蹲在下面,张开双臂,仰头看着我,笑得自信又笃定。 我会接住你的,不要害怕。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我闭上眼睛,鼓起勇气滑了下去, 然后落入她温暖的怀抱。 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并不长。 自从我上了五年级,为了备考附中,我就只在学校上半天的课,其他时间都泡在家里练琴。妈妈要比之前更加严厉,每周的课也加到了两节。 我开始恐惧小提琴,恐惧每一次上课。因为如果老师的反应不好,我一定会被狠狠的骂一顿。 我已经习惯了母亲的话术,只是麻木地拽着衣角。 噩梦终究还是成真了,十岁那年,我输掉了一场比赛。 那是一场半决赛,母亲带着我开车去了省会。如果能赢,我就能去首都参加全国决赛。而这样的比赛,母亲一向极为看重。 但我失误了。 指尖滑弦的瞬间,冷汗从后背涌出,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节奏乱了,指法也开始错位。 不要…… 我慌了神,心跳快得几乎要撕裂我的胸腔。 不能错,不能再错了……! 可恐惧如同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了我,拖拽着我一路跌向深渊。越害怕,越混乱,越混乱,越无法控制。 等我演奏完毕,台下寂静了几秒,才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我深深鞠了一躬,强忍住眼泪走下台。 我不敢去看母亲的脸。 不出所料,刚回到后台,她便猛地拽住我的胳膊,“你是怎么回事?” 我低着头,双手死死攥紧琴盒的背带,嗓子哽住了,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早就说过,你自己一直偷懒,不练足时间,就会有今天的结果。”她压低声音,语速越来越快,“你看看你自己,不自律,这次比赛输掉了,多么好的机会?!你是不是觉得爸爸妈妈赚钱很容易,出一趟门,酒店,油钱,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了你花了多少心血?!” 她越说越激动,周围的孩子和家长纷纷投来探查的目光,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丢在人群中央,羞耻得无处躲藏。 泪水止不住的涌出,我只能一遍遍地小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我下次一定不会了……” 可是她根本没有理会我,只是背上自己的包,转身朝外走去。 我愣住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她头也不回地上了车,甩下了一句:“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然后,油门轰响,车子扬长而去。 我背着琴盒,手里拎着书包,哭喊着追在汽车后面。 母亲没有停车,我跑得太急,狼狈的摔倒在水泥地上,膝盖瞬间破了皮。 妈妈,求你了,不要抛弃我… 我会努力的,妈妈。 求你了…… 我呆呆的站起来,鲜血顺着我的小腿染红了脚上的短袜。 四周的人纷纷窃窃私语,有好心的家长看到我,急忙帮我消毒伤口,又帮我联系上了母亲。 电话那头,她依旧歇斯底里,着她为我付出了多少多少。几个家长好言相劝着,先把孩子带回家再说,孩子现在受伤了。 我站在一旁,其实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也感受不到泪水的温度。 妈妈,我该怎么让你记得,在你第一次抱起瘦弱的我的时候,你所希望的,不过是我的一生平安幸福。 念安,念安,念尔一生平安。 我该怎么让你记起?妈妈。 如果许念初在就好了。 她一定会护着我,会抱着我,替我擦掉眼泪。 她一定会告诉我,不用怕,没关系。 可她不在。 我好想她。 我坐在台阶上,眼泪无声的滑落。 我好想她。 几年后,我在自己的手臂上刻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如果我死了,许念初,你能不能为我作一首恰空。 恰空Chaconne3 我慢慢开始意识到,我已经爱上了许念初,我的双胞胎妹妹。 不是姐妹间的亲情与好感,而是小鹿乱撞的心动。 在六年级最后一学期的运动会,那时的我已经拿到了附中的录取通知书,妈妈终于松了口,让我有了参加的机会。 小学的运动会,基本上每个人都要参加一个项目。可惜我没有什么运动细胞,平时也没有上过体育课,老师们只好把我安排去广播站读稿。 许念初则被分去了跳远,她个子高,腿长,平时又喜欢跳皮筋,老师们都觉得她能行。 但她自己倒是紧张的不得了。每天下午放学后,都跑到沙坑去反复练习,我就坐在一旁的石阶上写作业。 其实,我一个字都没有写进去。 我偷偷地看着她,被太阳晒成微微小麦色的胳膊,汗水浸湿的鬓角,亮晶晶的汗珠顺着光滑的皮肤滚落。 她抽条的要比大多数女孩要早,我们还在懵懵懂懂的年纪,她的身形却已经开始变得丰满。 她的腿很直,带着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健康挺拔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隆起胸部,稚气与初显的成熟交织在一起,让人移不开眼。 妈妈早早地给她买了纯棉的小背心。校服的短袖很薄,阳光透过窗子,总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布料下的轮廓。 她开始变得有些驼背,可能因为不想让别人看出来自己胸前的异样。就算在天热的时候,也喜欢穿着外套,把拉链拉的严严实实。 有一次,我不小心撞见她换衣服,她整张脸瞬间红了个透,手忙脚乱地想要遮挡,我却呆呆地站在原地,心跳得厉害,脸也跟着烧起来。 我好像开始意识到,她跟别人不一样了。 我喜欢她身上的味道,熟悉的沐浴露香气里,总带着一股阳光的温暖。 我喜欢黏着她,没事就凑过去,戳戳她的脸颊。 “干嘛呀?”她歪头看着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双眼里满是毫无防备的温柔。 我喜欢她认真时的模样,专注地低头写作业,或是咬着吸管听歌。我喜欢她在运动场上的样子,少女眉眼间带着英气,认真练习的时候好像忘掉了一切。 她一遍又一遍助跑,冲刺,风吹起短袖的衣角,不经意露出她紧绷的小腹,修长的双腿往前一跃,腿部的肌肉骤然收缩,像一张拉满的弓,又稳稳地落在沙地上。 她太耀眼了,让我移不开目光。 过了好半天,她才终于停下来休息会。我递给她一瓶水,看着她仰头大口喝下,喉咙随着吞咽的动作轻轻滑动。 “慢点。”我小声提醒她。 她没有回话,只是含糊地呜咽了两声,继续咕噜咕噜地灌着水。 好可爱… 我看着她红润的脸颊,上面细小的绒毛在太阳底下发着光,惹得我的心里也一整发痒,指尖也不自觉的收紧。 好可爱。 想和她更近一些,再近一些。想触碰她,想亲吻她的脸颊。 想把自己都给她。 期待已久的运动会很快就到了,我按照老师们的安排,在广播站念着大家写的稿子。 大多是些给自己班级加油的口号,还有一些写给朋友或老师寄语。中间夹杂着不少隐晦的表白,因为是运动会,老师们也没有太管,我们都通通读了出来。 大概是中午的时候,有人递过来一张纸条。 我展开它,映入眼帘的是女生娟秀的笔迹,写着简短的表白,最后面写着,给二班的许念初。 给二班的许念初… 我紧紧捏着那张纸条,盯着上面的字,像是一根根针一样扎得我的眼睛生疼。 不行。 绝对不行。 我避过其他人的目光,偷偷在手中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闷得发慌。 对不起… 可我不想让人靠近她。 虽然我知道她大概率也不会答应,但就算是一点点可能性我都不想给。 她只能是我的。 在她的比赛开始前,我让特地别人替我顶班,飞奔出广播站,只希望不要错过她的瞬间。 人群已经围满了沙坑,我踮起脚,焦急地寻找她的身影。 然后,我看见了—— 她站在助跑线上,阳光洒在她身上,带着耀眼的光晕。 在人群的欢呼声中,她深吸一口气,蹬地、助跑、起跳—— 她的动作流畅又漂亮,宛如飞鸟一般跃出沙坑。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她。 那天我们回家时,身后是一整片金灿灿的天空。 学校门口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我问她饿不饿,把奶茶递给她,又把给她买来当礼物的书塞到她怀里。 她惊讶地眨眨眼,抱着书翻开几面,又笑着跟我说谢谢,她很喜欢,是她一直想要的那本。 我也笑了,不客气。 看她若有所思地翻着那本书,我戳戳她的脸蛋,低声说着,我还不想回家。 她问我,那要不要去江边走走,我点点头。 然后,她就牵起我的手,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一路走到江边。 已到了初夏,柳树茂盛的枝桠在风中轻轻拂动,她弯下腰,随手捡起一根掉落的柳条,笑着对我说,她可以编成一个皇冠。 可她的手法实在算不上熟练,柳条在她指间来回折腾,最后只勉强编出一个歪歪扭扭的柳环。 她认真地端详了一下,像是确认还能勉强凑合,然后轻轻戴在我的头上。 “好了。”她后退一步,歪着头,眼里满是得意。 我伸手碰了碰额前垂下的柳叶,无奈地笑了笑,却也没有摘下来。 毕竟是她亲手做的。 我们又蹲在湖边的沙滩上,一颗颗挑选着形状好看的石子,然后把喜欢的全都装进她的衣兜里。她专注地低头翻找着,额发挡住了她的眼睛。 而我却一直看着她,心跳越来越快。 太阳快要沉入地平线了,天边的霞光灿烂得让人晕眩。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 她疑惑地转过头, 我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贴上前去,仿佛蜻蜓点水般的,吻上了她的脸颊。 她怔住了,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回过头,假装认真的重新翻找起石头。我不敢看她的表情,只觉得唇瓣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带着一股淡淡的阳光味道。 ……好喜欢。 日常生活中一次又一次的悸动,轻微又让人无法忽视的对她的渴望。想要近一些,更近一些。 像是藤蔓般的缠绕住我的理智,慢慢吞噬掉我所有的犹豫与挣扎。 我爱她,我无药可救的,命中注定的爱她;我无所谓什么道德伦理,什么世俗眼光;她是我仅剩的欢愉,是我唯一的光亮。 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的爱人,我的全世界。 恰空Chaconne4 在上了初中后,我原本还算平静的生活开始变得越来越糟。 许念初去住校了。她哭着闹着说不想去,可还是被妈妈不由分说的拒绝。 我知道,她现在的痛苦有一部分原因是由我而起的,可我却什么都做不到。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自那以后,日子变得一天比一天难熬。 在新的城市,没有任何熟悉的朋友,学校里的竞争激烈,大家都把别的同学视为潜在的竞争者,谁也不会和别人轻易交心。家里平时只有我和母亲两个人,爸爸还留在老家赚钱,连每月见一面的机会都变得奢侈。 而随着我的开销越来越大,房租,学费,课时费,换了一架新琴,时不时还要给老师送礼打点关系……母亲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沉重。 她总是对我说,许念安,你一定要争气。 家里为了你,已经赌上了一切。 她说,本来我们一家人可以好好生活在一起,可因为我,大家不得不分开。 她说,家里的车已经卖了,爸爸现在每天挤公交车去上班,就为了省下那点油钱。 她说,她在对面药店找了一份兼职,每天从早忙到晚,连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她语重心长的说着,眼里带着无限的期许。 我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死死地攥紧拳头,强忍着心里翻涌的情绪。 我知道,她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所以,我更没有资格喊累,没有资格喊痛。 我拼了命练琴,可很多时候结果仍旧不尽人意。 有段时间我的状态很不好,就算是练了,也总是感觉停滞不前。去和老师回课的时候也拉得很一般,好几个地方出了错。老师没有发火,只是失望地摇了摇头,叹着气。 她没有多说什么,可这比开口骂我一顿都还要让我难受。 回到家,妈妈已经做好了饭,在餐桌旁等着我。我拿起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小声地说着,我想回家。 我不想再学小提琴了。 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母亲抬起头,愣了一瞬;随后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先是震惊,不敢置信,最后就只剩下了愤怒和歇斯底里的怒吼。 她起身,把碗碟通通打翻在地上,陶瓷破碎的刺耳声音让我不由得缩起身子来。 “你说什么,许念安?” “你再说一遍试试!” 她朝我大吼着,眼睛也变得通红,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 “你知不知道,我到底为了你付出了多少?!” “我每天变着花样给你做饭,我们的房租,火车票,家里的水电燃气费,你都觉得免费的是不是?”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不辛苦,我把心巴肝的对你好,把全国最好的平台都提供给你,你就这样回报我?我什么家务都没有让你干,每天给你伺候的好好的,让你好好练琴学习,就这么难吗?”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剩下耳朵里嗡嗡的响,从鼓膜的位置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妈妈喘着气,看着我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眼神也慢慢变得极端。 她猛地转身,走进厨房,拿起了那把锋利的菜刀。 “你存心想让我死,是不是?” 我看着冰凉的刀锋,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血液似乎也开始倒流。 她握着菜刀的手没有一丝颤抖,语气平静得可怕。 “你如果再这么下去,我们就一起死。” “你不要以为我做不出来,到时候,我会让所有人知道,是你毁了这个家。” 那一刻,我的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人类骨子里对于死亡的极度恐惧,让我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她不像是在开玩笑,她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的会做得出来。 我害怕了。 我忘了我是怎么向她求饶,似乎跪在了地上,一遍遍磕着头向她保证,我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我也忘了我是怎么浑浑噩噩的去睡觉,或许根本就没有睡着。只是在第二天顶着头上的疤,红肿着双眼去上了学。 从那天起,她在客厅装了监控。只要我独自在家时,她随时会用手机查看,确保我在练琴,确保我没有偷懒,确保她的“投资”不会白费。 许念初不在的时候,家对我已经没有温暖可言。 我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 漫长而难熬的夜晚,没有她平稳的呼吸声,没有她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房间变得太安静,安静得让人发疯。 我尝试着闭上眼,可母亲的歇斯底里还是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响;长时间枯燥乏味的练习、即将到来的比赛、还有那把菜刀割破喉管后,鲜血喷涌而出的画面…… 在一个又一个的夜晚里,我的身体明明早已疲惫不堪,沉重得像是灌了铅,可我的大脑却像一台失控的风扇,嗡嗡作响,停不下来。 为什么我会活得如此痛苦? 为什么我的精神却始终无法麻木? 为什么我仍然渴望爱,渴望被爱,渴望阳光,渴望一个温柔的拥抱? 那些深夜里翻涌而来的情绪让我无处可逃,我开始尝试在手臂上划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冰冷的疼痛短暂地拉回了我的意识,让我的思绪不至于彻底淹没在黑暗里。 可这些痕迹真的能带来什么吗? 我已经记不清最初为什么要这么做了。或许是为了用痛觉让自己麻木,或许是为了引起谁的注意,渴望着哪怕有那么一刻,有人可以来关心一下我。 那时的我真傻啊,除了伤害自己,最后什么都没有改变。 妈妈其实早就看到了,她只是不以为意的夸奖了我一句,“这才对嘛,学音乐的孩子就得拼命。” 她觉得我是在激励自己,她从来都不懂我。 我也没有告诉许念初。 其实,我从来没有把这些负面的事情告诉过她,她很累了,我不想在把我的烂摊子也丢给她。 我只是裹紧被子,闭上眼睛,可脑海里的风扇依旧飞快地旋转,甩出无数混乱的思绪。 夜晚漫长得没有尽头,凌晨叁点,我盯着天花板,眼泪不知不觉流进了枕头里。四点,我蜷缩在床角,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自己的手臂,心脏的跳动声变得越来越清晰。五点,我拿起刀片,在皮肤上刻下一道新的痕迹,看着血珠慢慢渗出来,痛楚终于盖过了脑海里的杂音。 我浑浑噩噩的睡过去,早上六点半,我又被母亲叫醒,让我去练琴。 放学后,我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我好想她。 我好想念我的妹妹。 我坐上公交车,往她学校的方向走去。穿着一件不合季节的长袖,衣袖下是昨夜留下的新伤口,隐隐作痛。我其实并不想让她看到我的狼狈,但又暗暗的希望她可以察觉。 她会露出心疼的表情吗? 我藏在楼梯的角落,等待着老师叫她出来。我本来只计划着见她一面,和她说说话,再让她抱一抱我。 我并不想让她知道我对她那隐密又自私的感情。 可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隐忍已久感情像洪水一般彻底冲垮了我的理智。我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边哭着向她倾诉着心底的委屈。 许念初,怎么办,我好想你。 怎么办,没了你之后,我每一天都好难过。 怎么办,我感觉我好像爱上了你。 “我们,可以交往吗?” 说出口的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才后知后觉的开始担心。如果她拒绝了怎么办?更糟糕的是,她或许会觉得我麻烦,觉得我恶心,觉得我死缠烂打。 或许,她会从此离我远去。 我后悔了,恨不得直接咬掉自己的舌头。 而她只是抿着唇,没有说话。 她不说话,意味着什么?她在犹豫什么?她是不是已经在想该怎么疏远我了? 一想到这些可能性,我的眼泪就一滴滴滑落,喉咙哽咽绝望得几乎无法呼吸。我果然是个废物,亲手毁掉了我们的关系。 好在,她没有让我等太久,只是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后,便说道, “好。” 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我捂住脸,喜极而泣,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要哭出声。 那是我这两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她有些无措地捧着我的脸,轻声哄着我,别哭了,好不好?我会心疼。 我们在昏暗的走廊里交换了彼此的第一个吻。 她的口腔里还带着薄荷糖的味道,温柔地吻着我,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宝物。那感觉很好,好到让我的身体都变得轻飘飘的。 我当时真的以为,她是爱我的。 可她最终还是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和手臂上那些一道道还未痊愈的伤痕。 但如果再来一次,我宁愿她在那时就拒绝我。 为什么要反反复复地给我希望呢? 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在撒谎? 我讨厌你,许念初。 恰空Chaconne5 可那一年,确实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周六的晚上是我唯一的休息时间,吃完晚饭后,我们常常一起去家附近的公园散步。 夜晚的风带着些凉意,我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指尖的温度让人安心。 她在家的时候会陪着我练琴,坐在旁边的书桌前,安静地看书。 只要她在我的身边,就总是幸福的。 我们的关系其实没有很大的变化,依旧亲密无间,只是渐渐开始做一些情侣之间的事情。她喜欢和我亲热,总是贴过来吻我,温柔而绵长。 她似乎比以前更加照顾我,我练琴时总是忘了喝水,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她会趁我停下来的间隙,体贴地将水杯递到我的手边,提醒我休息。 可能是中学里的各种压力,让她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大多时候只是听我讲着生活中那些杂七杂八的琐事。 我问她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她只是淡淡地摇摇头。 但我其实也想听听你的生活呀,我好想和你再靠近一些。 我没有把话说出口,因为怕打扰到她。 我看着她带着耳机,认真做着功课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她会不会就这样离我越来越远?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自己否认。 不会的,她对我这样的好。 ——后来,她真的如我所想的,渐渐变得越来越冷漠。 我们独处时,她也总是带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我并不在意,只当她是不善言辞而已。 直到有天,妈妈在家里缝衣服,不小心被剪刀扎伤了手。锋利的刀刃几乎把她虎口处的皮肤捅了个对穿,鲜血像开了闸一样不停的往外冒着。 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手也止不住的颤抖。 我吓得哭出来,急着要带她去医院。 可妈妈却只是捂着手,痛骂了我一顿。她说,你不要找到机会就偷懒,想都别想。 我说,我没有想着偷懒,妈妈,我很担心你。 她只是瞥了我一眼,冷淡地说着,我不需要你的关系。 我的手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问题,许念安。 然后,她自己去了医院。临走前,还警告我,说她会一直盯着监控,看我有没有偷懒。 我站在原地,泪眼模糊。 犹豫了一会后,我还是颤抖着拿起手机,拨通了许念初的电话。 想听到你的声音,拜托了,我需要你… “喂?”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像决堤的洪水。 “小初,我好想你……”我带着哭腔,小声地呢喃。 电话那头却只是沉默了几秒。 “……” “你又怎么了?”她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 “我……我……”我哭到哽咽,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的声音打断。 “你到底说不说啊?” 我猛地顿住,心脏像是被狠狠攥紧。 她好像很烦我。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我小心翼翼地问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一些。 “倒也没有。” “那你早点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我吸了吸鼻子,勉强笑了一下,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攥紧了手指。 “哦,那我挂了。”她的声音还是淡淡的,没有一丝犹豫的,电话被直接挂断。 “嘟……嘟……嘟……” 耳边传来忙音,我怔怔地握着手机,站在原地。 她好像……真的不耐烦了。 那时的我还天真的想着,应该是她是学习太累了,情绪不太好。 而且她一个人住校,我总害怕她过得不好,害怕她被人欺负,害怕她吃不饱、睡不好……可是,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到。 我不喜欢比赛,可我还是报了一些有奖金的赛事,希望能赚些钱拿给她。 总是会有帮助的吧? 但是除了这些之外我什么都做不到,我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她的心。 我开始患得患失。我把想念通通咽下,我害怕她又一次露出冷漠的神情来。 直到她分化成alpha之后,事情才开始变得好一些。 知道消息的那天,我很高兴极了。我比她要早几个月分化成了omega,如今我们更加顺理成章了。天生一对,她可以标记我,拥有我。 信息素会让她对我产生本能的冲动,让她无法抗拒地渴望我。 她会再次爱上我,会回到我的身边……对吧? 其实我很早就开始探索自己的身体,早在我们分化之前,就常常想着她的样子自慰。她睡得很熟,柔软的胸部随着均匀的呼吸声起起伏伏。我偷偷地贴近她,身上的味道令人安心,却也让我心猿意马。 我悄悄的侧过身来,把手探向早已湿漉的内裤。 后来,在她分化后的一个燥热夏夜,她少见的在床上辗转反侧。 没过一会,我就听到她那边传来意味不明的水声和难耐的喘息。 她发情了,我也是。 我拉拉她的衣角,轻声地说,让我来帮你吧。 我们的第一次,她像小猫一样,一惊一乍,却又小心翼翼地疼爱着我。 她的动作很轻很轻,用手指慢慢的扩张着。我抚摸着她的充血肿胀的腺体,她一定很难受,可她还是耐心地观察着我的神色。就算我稍稍皱了眉,她便立刻停下,轻声问我疼不疼。 她主动扣紧我的十指,在我耳边低声说着,如果不舒服,就捏捏她的手,她会停下来。 “别怕,”她吻上我的耳垂,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侧,让我的心里痒痒的。 我笑了,捏捏她的脸蛋说我没有怕。 和自己的最爱的人一起探索亲密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怕? 可她还是在担心会不会弄痛我。 我哄着她,叫她别太担心,开玩笑似的对她说,是你的话,过分一些也没关系。 她才慢慢的开始动作。 我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甚至不止一次的做了难以启齿的梦,可都不如现实中和她真正发生的这样欢愉。 她进入我的深处,每一寸的动作都令我止不住的颤抖。 我克制着自己的声音,沉溺在她温柔的怀抱中。 我们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光,我与她本来就应是一体的。 在如烟花般的绚丽后,我们手牵着手,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她的耳朵还微微泛着红。 可当她坐起身来,低头看到床单上的那一点点血迹时,她一下子就拧起了眉头。 “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痛吗?” 我轻笑着摇摇头,握住她的手,“不痛的,真的…大概每个人都会有吧。” 她仍是不放心,偷偷打来一盆温水,蹲在床边,动作轻柔而细致地替我清理,又帮我换上新的睡衣。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她才重新躺回我的身边,将我抱进怀里,轻轻抚着我的背,小心翼翼地问着,“怎么样?还舒服吗?” “嗯……”我懒懒地缩在她怀里,轻轻点头,笑着又夸了一句:“你好棒的。” 她终于放松了些,眼底浮起笑意,低头在我脸颊上落下一吻,又摩挲着我的手指,像是在确认我的存在一般。 “我刚刚真的好紧张……”她低声说,像是和自己呢喃,“不过现在看来,我应该…还算是个合格的alpha吧?” “当然。”我轻轻勾住她的手指,靠进她的怀里。 我又一次感受到了爱。 之前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口,已经好到如果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程度。 我也没有再伤害自己。因为在那段时间里,我过得很幸福。 可就是这样温柔体贴的人,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否定了关于我们的一切。 她对我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也不可能喜欢上你。 她甚至都没有看着我的眼睛,仿佛只是在说着无趣的日常。 一切不过是一场游戏,一个永远不会兑现的承诺。 可我不愿相信。 我们仍然会在发情期的时候互相帮助,她在做的时候不再看我的脸,不再抱着我,只是粗暴掐住我的腰,一下又一下的机械动作。 她不再帮我清理,只是厌恶地把我一个人丢在床上,任由我赤裸着身子,无助地喘息。 她开始嫌我脏,总是捂着鼻子,不小心沾到我的液体也会马上擦干净。 再后来,她变得越来越过分。拽着我的头发,把我死死压在床上;又莫名其妙的掐住我的脖子,窒息带来的濒死感让我的表情扭曲,无法呼吸,喉咙像风箱一样发出难听的响声。 她让我跪在她的双腿之间,嘴里被塞满了她的腺体,一直到我的喉腔深处,堵住我的呼吸,污秽不堪的液体爬满了我的脸。 我真的以为,我就要这样死去了。毫无尊严的,被她骑在身下,赤裸着身子,死在这样痛苦的性爱里,最后连双目都无法闭合。 她是故意的,她想看着我痛苦。 甚至,她会因为我痛苦的表情而感到兴奋吧。 她不在乎我的感受,从来不在乎。 我一遍遍地握着她的手,想与她十指相扣,期待着她还记得她给我的承诺。 可她只是把我的次甩开。 我一次次向她诉说着,许念初,我好痛……求你了,我好痛啊… 可她都充耳不闻,不耐烦地拿起衣物堵住我的嘴,连让我哭出声的机会都不愿意给。 我们之间甚至没有安全词。即使有,她大概也不会听。 就是这样糟糕的Alpha,我却依然控制不住地,一次又一次地对她心动。 我讨厌她。 可我更恨的,是那个把我们的关系一步步推向深渊的我自己;那个居然还会对她心动的,那个即使在如此糟糕的性爱中也能感到兴奋的, 我自己。 水声骤然停止,把我的思绪拽回17岁。 许念初从卫生间出来,把手里攥着的东西放到一旁的凳子上,然后把我从床上拖起来。 我心里大敢不妙,挣扎着拒绝她的动作。 最后还是没能拗过她,她力气大,直接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 “痛…”我皱着眉头,小声的说着。 “脱掉,把衣服。”她没有理会我,眼神疲惫又冷漠。 我愣住了,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为什么是现在要?明明我还在生病。 而且她都有女朋友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所以,我真的只是她泄欲的道具而已。 我开始为自己感到不值。她生气的时候,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冷落我;她想要的时候,就来找我发泄。 果然今天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来找我。 还说什么,对我好,想要照顾我,看起来一副关心我关心到不得了的样子,到头来还是想要做那种事情。 骗子,从来都是骗子。 可我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相信她? 我一想到这些,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你明明不用骗我的……你只要敷衍一下我,我就心甘情愿的像一条狗一样跟在你后面了。 可是你连敷衍都不愿意。 许念初,我不求你爱我。我已经不求你爱我了。 我抱着自己,颤抖着肩膀。“一定要现在吗?起码等我病好了再…” “你在说啥啊?”她一脸震惊的看着我,仿佛我说了什么荒诞的话。 “我想给你擦一下身体啊,你把衣服掀起来也行,我又不看你,真是的……” 她拿起刚刚放在椅子上的东西,这时我才看清,原来是一条湿毛巾。 嗯…… 第三十五章 许念安大概是烧糊涂了,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也是我的错,我忘了她还在生病,还冲她发了脾气。 我应该控制好自己的。 可在她刚才推开我的时候,那抗拒的肢体动作,她说的话;还有、她手上多出来的那东西, 都让一股无名的火冲上我的心头。 算了。 我叹了口气,挽起她的头发,拿起温热的毛巾在她白皙的背上轻轻擦拭。 这样应该能让她舒服一些… 她乖乖地撩起衣服,脊背微微弓着,肩胛骨薄而突出,脊椎一节一节地顶着我的手掌,瘦的有些过分。 我心里一疼,下意识地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不知道她现在还难受吗…之前每次生病时,她都烧得厉害,估计这次也不例外,她整个人都瘦了不少。 可仔细想想,她也才刚刚病了两天。估计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都没太好好吃饭吧。 哎,真是的,也不知道在犟什么。 帮她擦完了背,我起身去厕所把毛巾重新过了一遍水,拧干后又递给她,“那前面自己擦一下呗?” “……不要。”她抱着被子,整个人缩成一团。虽然已经没再哭了,可鼻音仍然很重,“你帮我擦。” 好吧…又开始耍赖…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毛巾盖在手上,偏过头去,不去看她。 可还是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弧度。 嘶,不妙,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上来了。 我夹紧了双腿,尽力压制着该死的生理欲望。所以说,还是应该让她自己来… 可恶…… 我闭着眼睛,随便抹了两下草草了事。却又被她叫回来。 “等下、感觉还没擦干净….” “那你自己擦。”我不干了,把毛巾直接塞到她手里。 她蹙起眉,眼里闪过一丝委屈,“你果然还是对我不耐烦…”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我有些无语,但只能认命,又回去仔细的做完我的工作。 手指刚攀上她的身体,她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赫然跳出“妈妈”两个字。 “!” 我立刻像是做了错事一样弹开,下一秒才反应过来,我们似乎并没有在做禁忌之爱。 “别紧张,”她慢吞吞地穿好衣服,拿起一旁的手机,“妈妈最近总是在这个时间给我发消息。” “嘶…”我又重新把屁股挪了回去,靠着她坐下,“她不睡觉的吗?” “她在忙我的事情。”许念安按下接听键,顺手打开了免提。 “宝贝,你的病现在怎么样了?这周的课怎么办?”母亲的声音传来,透着一丝疲惫。 “还行吧……”许念安抽了抽鼻子,“应该快好了。” “快好了的话,周四就先去上一节。” 周四?啥啊。我疑惑地做着口型问她,周四有什么课? 临时加的,快要比赛了。她朝我比划着。 好吧…… 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低声说:“病还没好,也别太累了。” “你妹妹呢?”母亲忽然问道。 “啊……”许念安像是刚反应过来,“她、她在我旁边。” “妈。”我出声,叫了一句。 “你姐姐怎么突然生病了?她好久都没有生过大病了,是着凉了吗?” “呃……”我一时语塞,“不太清楚…可能是换季?” “你平时也要多照顾她,知道吗?本来春天就容易生病,她要是考试的时候也生病,那不就完蛋了?我看,到时候还是得亲自去照顾你们——” “我又不是笨蛋!”许念安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为什么总是让我妹妹管我?” 嚯…… 我有些惊讶。在我印象中,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和妈妈说过话。 之前也有过几次矛盾,一般都是母亲单方面的数落她,她红着眼乖乖的听着。怎么今天突然变得这么硬气? “怎么说话呢?”果然,母亲的语气立刻严厉起来,“我是让你们姐妹互相照应!……而且听你这声音,精神头也挺足的,周四的课我已经约好了,这几天好好练,不要浪费钱。” “可是姐她还——”我忍不住出声,却被许念安打断。 “别说了。”她低声说着,“我得去的,你拗不过她。” 我抿了抿嘴,最终还是乖乖闭上了嘴,等她和母亲寒暄完后,终于挂了电话。 她手上的戒指还在闪着光。 还真是让人惊讶呢。我盯着那个银质的圆环,如果妈妈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她一向把大女儿看的这么重。 许念安放下手机,轻叹了一口气,又吸了吸鼻子,重新靠在枕头上。 我站起身,准备继续做完我的工作,“好了,那你洗脸的毛巾在哪里?” “厕所的衣架上,蓝色的那个就是。” 我知道它长啥样,你不用说得那么具体。 我在心里暗暗想着。 不过,这厕所里还真是够乱的。叁个人的洗漱用品都挤在一起,各种瓶瓶罐罐堆得到处都是,洗漱和护肤品把小小的台面占得满满当当。还有止汗剂和香水,估计是 Maggie 的;一边的小格子上摆着几盒开封过的避孕套,许念安的避孕药,还有小剂量的抑制剂。旁边还躺着一个椭圆形的硅胶小球,尾部系着一根小绳——哈,这种东西居然也直接放在外面? 洗手台和镜面上满是水渍,浴缸旁的沐浴露和洗发露们全都开着盖子,瓶口边还残留着一圈干掉的液体。有几个瓶子已经被挤得变了形,歪歪扭扭的勉强站住了。 呜哇,没眼看,到底是多久没打扫了… 我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等许念安搬回来住的时候,绝对要好好的把所有的东西,还有她本人,都擦洗一遍才行。 我边想着,边从那堆挂的乱七八糟的衣架中,找到属于她的那一条毛巾。洗了几遍,过了热水后,我才轻轻的把温热的毛巾敷在她脸颊上。 “舒服吗?” “嗯啊…舒服的……”她小声的发出满足的谓叹, 喂,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啊! 我捧着她的脸,一点点帮她擦干净。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像是轻盈的蝴蝶翅膀。 等我收拾好毛巾出来,她已经再次缩回了被窝里。 “不跟我回去吗?” 我看着她。 “我…..”她露出犹豫的表情,支支吾吾的迟迟没有给出答案。 我刚想开口再说几句,可好巧不巧,从门的那一头响起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Maggie和Abela回来了,Abela推门看到我,被吓了一大跳。 “哇,你怎么在这里?” “她要来看姐姐。”Maggie回答的云淡风轻,把包随便往地上一丢。 啧,就是你这家伙这么邋遢。 她在许念安的身边坐下,贴着她的耳边小声问着,“你还好吗、她有跟你吵架吗?” 许念安摇摇头。 喂,我都听到了! 我不满的皱皱眉。不知道她平时是怎么在Maggie面前说我的,不过看Maggie的语气,估计她没少抱怨我。 我心里一阵不爽,她已经和外人讲过我们的事情了。 所以之后都不用装了,对吧? 她会怎么描述我?我很好奇。 我试着通过她的视角去想自己。或许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简单地提了一句,我和妹妹吵架了。 也可能她编了个小故事,说我弄坏了她的东西却瞒着她?或者是偷偷用了她的东西?但那种小事,对于一般的姐妹最多只会生气几天,绝对不至于两个月都住在别人那儿。 也有可能,她撒谎说我习惯不好,半夜打呼什么的,让她睡不好觉,所以她要搬家——恶劣的理由。 还是说,她直接告诉了她女朋友,我打了她——而且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再添油加醋地省略前因后果,让整件事听起来像是我的单方面暴力? 虽然……即使有前因后果,这件事也没有好到哪去。打人是不对的,我正在反省中。 但她大概不会那么说吧。如果她真说了,Maggie估计早就冲上来揍我一顿了,怎么可能还放心把钥匙交给我,让我跟她独处? 或者,Maggie其实知道这件事,但是她根本没那么爱她。 如果是我的话,有人打了她却没道歉,我肯定不会忍着,早就替她出头了。 结果最后伤害她的人是我。对不起,我在反省了。 ——还是说,她们已经亲密到,把我们的过去都当故事一样分享了? ……不可能吧。这种事是可以说出来的? 老实说,我很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不是向别人如何描述我,而是她内心深处对我的真实看法。 她大概挺看不起我的吧,没有什么能力,却又很斤斤计较的家伙。 但同时她又暂时离不开我,毕竟我还是很好用的。如果有了更好的选项,当然是毫不犹豫的离开。 比如说现在。 这下好了,Maggie知道了,她妹妹大概也知道了,Olivia估计也八成听说了…… 一点都没有身为准成年人的体面。 ……算了。 我识趣地退出房间,她不想做的事,我干嘛要强求?大不了每天过来看看她就行了。 等她想回来了,自然会回来。 反正她不在,我也乐得清闲。 第三十六章 (本章有妹妹x女角色性描写请注意避雷??) 时间还早,我给江赐发了消息,约好在食堂见面。 她最近刚刚确定了大学的 offer,也在慢慢收拾东西,准备毕业的事情了。 她说她打算先回国,然后就直接去新的学校。离这里很远,我们在东边,而她的学校在西边,甚至还隔着叁个小时的时差。 老实说,我大概会挺想她的。 我给她准备了礼物,打算在离别的时候送给她。 是一个金属的胸针,做成了月牙的模样,镶满了碎钻——当然是人工的宝石,但依旧璀璨夺目,也不便宜,花光了我这段时间攒的所有零花钱。 今晚月色真美,我希望她也能想念我。 她让我想起一些甜蜜的过去。她很温柔,总是笑眯眯的,情绪也没什么起伏,每天都是一副平和的样子——这一点和许念安完全不同,我还挺喜欢的。 我们不像黏黏糊糊的许念安和 Maggie,我们之间似乎一直保持着某种若即若离的恋爱关系。 我们没有吵过架,甚至都没有强烈的,关于感情的表达,或者是虚无缥缈的承诺。我没有向她讲过太多关于自己的事,她也从未提及过上一段感情细节,或者表达对于爱情的宏大理想。 我不喜欢这些东西,她大概也不喜欢。 我偷偷查过去她那里的机票,其实如果选廉价航空的话,价格并不算贵。 或许,明年的秋假,或者感恩节,我们就会见面了。 最晚……也不过是圣诞节吧。 我们在食堂门口碰了头,打好了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她说着上课时的事情,可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因为我今天的生活一点都不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烦闷。 直到现在,脑海中都满是许念安的样子。 她居然真的在女朋友面前说了我们的事,还让她不要把生病的事情告诉我。 这不公平。 我也要说。 在用叉子戳下第五个麦片圈时,我还是悄悄开口告诉了江赐,许念安生病了,却故意瞒着我。 “你很在意她啊。”江赐听了我的长篇大论后,只是挑了挑眉,“你姐姐。” “我……大概吧,毕竟是亲姐姐嘛。”我含糊地应着。 “可如果她不想依赖你,你也没必要勉强她啊。” “……” “反正,你们终有一天都要分开的,早一些晚一些,区别也不大。”她轻描淡写地说。 “你也不可能一直陪着她,对吧?” 你也不能一直…… 终有一天…… 我怔住了。 其实我一直知道这件事,也想象过很多次,在觉得她烦的时候。 可是在这件事真的开始发生的时候,我却又觉得不习惯。 不该是现在。 太快了。 我还是忍不住担心她。我才不信有谁能比我更好的照顾她。 不可能。 可是…… “老实说,”我低着头,接着戳戳碗里的麦片圈。“我有的时候会觉得她烦。妈妈总是偏袒她,还逼着我也要跟着偏袒她。我对我妈来说有点像是一个赠品……当然她还是有在养我啦,给我做饭交学费什么的。但总是没有那么用心。” “那她跟你疏远一些,不是挺好的?” “但总觉得…” “你看,你一边说她烦,一边又不愿意她离你远一点。”江赐捂着嘴笑了笑,“你到底在意的是什么啊?” 对啊,我在在意些什么?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我试图把这件事情彻底抛在脑后,转移了话题。 今天没有作业截止,这意味着我可以和学姐多相处一会儿。 到了晚上,她的室友大概率不会回来了,于是乎,我顺理成章地准备在她的宿舍过夜。 她刚洗过头,湿润的发丝带着淡淡的香味,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我自然而然地接过吹风机,仔细地帮她打理起头发来。 先在发根抹上一些精油,再把头发梳开,顺着头顶的弧度一点点往下吹。 “你很会诶,帮人吹头发。”她对着镜子里的我笑道,“我之前试着帮妈妈吹,其实还挺难的。因为不是给自己吹,有时候离太近,还会不小心烫到她。” “是吗……”我用手把她的头发分开,让热风吹到发根,“你想要直着吹,还是想要稍微卷一点?” “哇……还能吹出卷发?” “当然可以。” 我熟练地分出一缕头发,涂上一点精油,用手指卷了几下,再用吹风机去吹,要离得近一些;数个十几秒,把手松开后,头发就带上了自然的弧度。 “你看。” “哇!”她睁大了眼睛,惊叹道,“好厉害……” “怎么样,手艺还不错吧?” “哼,没少帮别人吹吧~”她撇了我一眼,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 我没有反驳。 确实,是仅限于给别人吹的手艺。我给自己吹头发时,都是胡乱扒拉几下了事。 我看着镜子里的她,她好像感受到我的视线,朝我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啊啊,真好…”吹好头发的她扑在床上,今天我们一起换了新的床品,被窝里都是好闻的洗衣液味道。我也忍不住感叹一声,果然干燥又温暖的被窝是最舒适的。 电脑上放着一部文艺电影,据说是在某个人生必看的爱情片榜单上看到的。 可我却越看越觉得无聊。 等我打了第五个哈欠时,她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趁我张大着嘴的时候,把手指伸进了我的嘴里。 “呜哇!” 我被吓了一跳,差点咬到她的手。她却咯咯地笑着,顺势揉了揉我的脑袋。 “干什么啦!” 我不满地偏过头,却被她强行捏住下巴,吻了上来。 温度逐渐升高。 “我们来做吧?”她搂着我的脖子,轻声问着,眼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我笑着,帮她摘下眼镜放好。 她也笑了,露出一点可爱的小梨涡。 “想让你更在意一下我……” 她的话音落在唇边,被炽热的气息吞没。 我起床关掉灯,又重新回到她身边,从后面抱着她的腰。 指尖沿着她的肌肤游走,随后慢慢的探入她的已经湿润起来的下身。她顺着我的动作塌下腰身,嘴里不清不楚地嘟囔着。 “好了……嗯……” 没过一会,她轻轻推开我的手指,气息凌乱。 “感觉已经可以了…” “今天还真快,”我笑着碰了碰她的鼻子,她害羞的别过脸去。 “嗯……” 腺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硬起来了。我咬开避孕套的包装,熟练的给自己带上。 她像一只小猫一样抬起臀部,等待着我的动作。 真可爱…我抱住她,怜爱地蹭蹭她的脑袋,才慢慢的进入她的身体,逐渐动作起来。 她的喘息声也随着我的动作越来越重。 “哈啊…啊……啊!” 少女的呻吟就像是一剂春药,让我的腺体也越来越热。我们就这样在黑暗中纠缠在一起,快感像潮水一样一浪又一浪地涌来。 “嗯嗯…感觉快到了……”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指尖无意识地攀上我的肩,而我一边揉捏着她的乳尖,一边加快腰部的动作。 正当我们都快要攀上顶点时—— 门忽然被打开,刺眼的灯光猛地洒了进来。 第三十七章 sewuwu8.com 我未曾见过面的,她的室友,此刻正尴尬地站在门口。 刺眼的灯光晃得我睁不开眼,江赐一脸茫然地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我反应过来,立刻从她身上退开,手忙脚乱地捡起散落的衣物,连声向门口的女生道歉。 啊啊啊,太尴尬了! 我慌乱地抓起一旁的手机、钥匙,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地全塞进包里,心跳快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不敢看那女生的表情,估计她会在心里狂翻白眼吧。 等我逃回了宿舍,格子裙下面的腺体却依然高高挺立着。 可恶…真不是时候…… 我自暴自弃地想着,一边重新脱掉内裤。粉色的腺体充血涨大着,上面还规规矩矩的套着避孕套,耀武扬威地看着我。 啊啊……好烦喔。 我坐回床上,摘掉橡胶的套子,撸动起滑腻的柱体来。 我机械地重复着动作,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那可恶的腺体还是保持着原样。 快感一阵阵传来,明明就快到顶峰了,却总是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 该死的,为什么不射啊! 好难受…看更多好书就到:7maowu.com 我试着回想起刚刚的愉悦。少女光滑的皮肤,肉体相贴的温度,还有唇齿相依间细腻的柔软。 可除了让我的体温越来越高了外,还是无济于事。 我拉开一旁的抽屉,准备吃一片抑制剂。 怎么感觉,这个剧情,在哪里见到过… 之前做那种梦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狼狈来着。 哎……反正许念安今晚肯定不会回来了。 干脆就再用一次好了? 我转手拉开另一个抽屉,那是她放衣服的柜子,现在已经空了一大半。我熟练的找到那一条内裤——之前帮她洗好之后就放在了最里面,现在还在一模一样的位置。 没有人动过。 我拿起那片薄薄的布料,重新倒回床上。 细腻的蕾丝面料包裹着我的腺体,带着些许的摩擦力,让我好像一下子就来了感觉。 体温慢慢升高,安静的房间里面满是我压抑不住的喘息。 我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隔着毛巾的她温热的身体,柔软的小腹,挺翘的胸部;单薄的,像是蝴蝶翅膀一般的肩胛骨。 我想起她把我错当成她女朋友时,搂着我的肩膀嘟嘟囔囔叫我亲爱的。 她从未这样亲密的称呼过我,就算交往的时候也没有过。 我想起那近在咫尺的,打在我脖颈间的温热喘息,她指尖不经意间碰到我皮肤时滚烫的触感。 “亲爱的…” 我想起她那伤心又绝望的表情,还有不断落下的泪水。 她的一切都像是一种蛊惑,一点点把我的理智蚕食殆尽。 好热…我解开衬衣的扣子,玩弄起已经挺立的乳尖来。 腺体似乎比之前要更硬了些,快感一层层的迭加,小腹像是藏着一团火,可还是到不了最顶峰。 怎么会这样啊…… 我急的有些想哭。 鬼使神差的,我想起最近在网上看到的,女性Alpha们的交流贴。 我们的生理结构很特别——没有所谓的睾丸,阴道依然被保留了下来,腺体是由阴蒂发育而成,也仅仅只有生殖的作用,尿道还是在原来的地方。 没错,我们有两套生殖器官。 而在那篇帖子里,有些Alpha说,她们也可以从阴道中感受到巨量的快感。Alpha的穴道天生要比Omega们的紧致很多,同样的,大概会更好的刺激到敏感点。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我缓缓把手指伸向了自己的下身,一点点探索着藏在腺体后的小穴。 已经湿掉了…我从来没有注意过这里,手感竟然和omega们的如此相像。 柔软又湿润的,用手指轻轻一按,就好像要陷进去一样。 好神奇。 我有些紧张,这还是第一次被异物进入。 一开始有些许的酸痛感,好在足够湿润,很快便习惯了。毕竟也就只有一根手指而已。 我试着一边勾起在穴内的那根手指,一边撸动着自己的腺体。 哈…好奇怪…一种说不上来的快感…… 好想、再深一点… ……… 哈啊! 似乎碰到了正确的位置,是穴道里面一小块凹凸不平的地方,强烈的快感让我瞬间绷直了身子。 哈啊!….啊啊…….好像就是这样,好舒服… 好棒,感觉真的要到了… 我太过于沉迷其中,甚至忽略了钥匙转动锁孔的细微声响。 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我的身体猛的僵住。在快感的作用下,神经绷紧的瞬间,大量的白浊液从小孔中射了出来,弄的床单上满是脏污。 哈啊…啊啊、射出来了…… 强烈的快感让我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后,我又急忙望向门口—— 许念安正站在那里,视线与我交汇的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然后,“嘭”的一声,门被狠狠关上。 走廊里响起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啊……… 等一下…… 等等、等等……! 我的大脑瞬间宕了机,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会回来啊? 我低头看着自己——内裤和裙子都乱七八糟的扔在地上,唯一好好穿着的衣服是脚上黑色的短袜;校服的衬衣敞着怀,歪歪扭扭地挂在我的身上,重要的地方基本上都暴露无疑。 那条内裤还被握在我的手掌和腺体之间,已经变成皱巴巴的模样,上面沾满了白色的粘稠液体。 刚刚还插在穴道里的手指,已经被淫水泡出了纹路;第一次得到高潮的小穴还沉浸在余韵中,一抽一抽的收缩着。 啊啊啊啊啊!!! 我茫然的看着眼前空空的墙壁,指甲死死掐进手臂里,留下几道红痕。 怎么办……怎么办…… 她一定会觉得我恶心透顶吧?她会嘲笑我吗? 我该怎么解释? 别在意,我只是发病了而已,哈哈,你懂的。 完蛋了…… 我该如何面对她?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胸口像是被人用力捶了一拳,闷得透不过气。 “呜……”我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而且——她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她不是已经把东西都收走了吗?连个消息都没发,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啊啊啊啊!!! 怎么办……她会怎么看我?会不会告诉别人?会不会跟她的女朋友讲? 诶,你知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吗,我妹妹一个人在房间里面打飞机,还在我面前射出来了,真恶心。 明明有了女朋友,还拿着自己姐姐的衣服做这种事情。 …不、不对,她根本不会跟别人说。 她连和我说话都不会了吧…… 怎么办… 我难道真的要换一个星球生活吗?! 不要啊,这种事。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可能有人会说了:作者这是你第叁次用开门杀了 是不是江郎才尽了 没办法 好想让姐姐看到妹妹紫薇啊啊啊嘿嘿嘿嘿嘿) 第三十八章 本来,我还想着每天都去看看许念安,看看她的病有没有好些,但最后还是作罢。 反正她第二天就来上学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脸色似乎也红润了起来。这样也好,我也不用去担心什么。 不过,我还是从宿舍翻出了些补品,是之前妈妈给我们装的,转手交给了Maggie。 我为了躲着她,依旧在社团活动结束后偷偷溜进音乐室练琴——已经这么干了两个月了。 因为,以她的练琴的时间长度和音量大小来说,我只要一踏进琴房的走廊,就一定能听到属于她的小提琴声,有可能还会跟她碰面。 很尴尬。 她倒也很体贴,没有再回来过,也没有主动跟我搭过话,甚至连一句无关紧要的寒暄都没有。 到了周四,我陪着她一起去上课。谢天谢地,是只用坐一小时公交车就能到的距离。我们在车上依旧没有交流,她在阳光下看着谱子,我则一直带着耳机听歌,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她,也不去想任何关于她的事。 就这样吧,就这样把那天晚上的事彻底忘掉…… 即使忘不掉,也请装作你忘掉了。 求你了。 明明我已经拼命避开许念安了,老天还是不肯眷顾我。 那本来应该是一次普通的排练,我迟到了两分钟,刚推开琴房的门,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哈? 许念安……? 她正和Olivia聊天,两个人笑得十分开心。 哈?她来这里干什么? Abela看到我,立刻冲我招手,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意。 “你们要换掉小提琴吗?”我愣在门口,条件反射地抓紧了琴盒的背带。 “哈?怎么可能。”Abela急忙走过来,搭上我的肩膀,半推半就地把我推进房间,“只是碰巧遇到念安,就邀请她来帮我们听一下,没问题吧?” “啥?”我惊呆了,“也太突然了吧!” Abela眨眨眼,随即也露出惊讶的表情,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着,“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和好了。” ……啊?什么和好? 连你都知道?! 她到底都和你们说了什么啊… “呃,那确实、不对,倒也不是……” 突然就叫别人来听,还是专业人士,你们难道就不紧张吗! 而且,我们好像也没有准备的特别充分吧! “好了好了,没事的,乖女孩~”Abela看我一副呆愣的样子,一边笑着,一边把有些不知所措的的我按在椅子上坐下。 不,真的要来吗?! 许念安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僵硬,也站起身来打着圆场,“没关系,我也没必要听啦,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叁重奏的经验…” 说什么谎呢这个人…? 我有些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你的视频都还在某站挂着,播放量还有大几万呢。 算了,她人都来了… “我没问题,”我清咳一声,故作轻松的撩了一下头发,“我只是有些惊讶。” “哦…” 骗人的,我快紧张死了。 Abela拍拍我的肩,在我旁边坐下。 我打开琴盒,拿出小提琴,铺好方巾后夹在下巴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许念安曾经说过的话,有鼓励,也有刺伤我的话。 还有那天晚上,她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尴尬又错愕的表情。 救命啊!! 我怀着必死的决心拿起琴弓,和大家对视一眼,确保我们之间能有眼神的交流。 调好了音,Abela深吸一口气,给我们一个信号。 大提琴和钢琴率先奏出如水般流畅的旋律,等第一个乐句结束,旋律便该交给小提琴了。 我把琴弓轻轻搭在弦上,数着拍子。 老实说,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即使是比赛的时候,我的脑子也不会乱成这样。 无法思考。 Abela递给我一个眼神,到我接过她旋律的时候了。 我硬着头皮—— 第一个音就彻底搞砸了。 走音了。 像是一声嘶鸣,尖锐得刺耳,把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我能感受到许念安的视线正停留在我身上。 灼热的,像是要把我剥光一样。 虽然前几天她刚看到了被剥光了的我。 啊啊啊啊啊!! 完蛋了。 音乐并没有因为我的失误停下,我还是要硬着头皮拉下去。 可是音色还是太紧,和另外两件乐器的音色格格不入,像是生生割裂开来的杂音。 Abela瞥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弓速,试图让叁重奏的声音融合得更好。 可这无济于事。 我汗流浃背的勉强撑到中段,在老地方又一次翻了车。手腕僵硬得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样,到了该拉颤音的地方,我的左手依然无法放松。 该死的,你放松啊! 本应合大提琴同步的旋律,现在却没有一个音合到了一起。 我没能更上节奏。 已经彻底乱掉了。 “对不起…” 我们只得停了下来。Olivia抬起手,冷静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将谱子翻回去,“再从第203小节开始吧?” “好…” 我低头应着,不敢看任何一个人的表情。 “没事,再来一次,放松一点…”Abela轻声安慰着我。 “是的,不用想太多,念初。”Olivia重新给了一个标准音,“就像我们平时排练一样,错了也没关系。” “好的……” 我沉默着再次调好音,把谱子翻回去,深吸一口气—— 手抖的更厉害了。 比上一遍更差劲的节奏。 从我的手中只能发出乱七八糟的,完全算不上是音乐的噪音。 这一次,是许念安先打断了我们这根本不成形的合奏。 “你们今天状态可能不太好……”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总之,我下次再来吧。” 话音未落,她已经起身,匆匆朝门口走去,甚至忘了拿走自己的水杯。 Abela刚想说什么,门就被轻轻带上,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默。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捂着脸,眼泪无助的掉下来。 说不出来是被她撞到我拿着她的内裤自慰尴尬,还是被她看到我的翻车现场更尴尬。 而且,如果在她面前就紧张成这个样子,我该如何去面对比赛时的评委和观众们。 果然,像她说过的一样,我应该放弃小提琴比较好。 我在这里,只是在拖大家的后腿。 “对不起,我不该莫名其妙把她叫过来……”Abela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旁边,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我捂着脸,摇了摇头,试图告诉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伤心。 “所以说你的主意…”Olivia叹着气,也凑到我身边来,“你还好吗,念初?” “我这还不是想着能有一点意见吗,我们总不可能直接去比赛吧,总得在别人面前先试一试再…”Abela停下了安抚我的动作,试图为自己解释。 她说的没错。 “我也不是…”我终于开口,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她们瞬间安静下来。“我也不是因为谁来听…我只是觉得、我确实没有什么天赋 无论怎么练,也都还是无济于事。” “什么啊!”Olivia抓住我的肩膀,猛地睁大了眼睛,“谁说你没有天赋啊!我感觉你比我不少朋友都拉的好诶!” 我被迫和她对视,在她像蓝宝石一样的眼瞳找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不行。”我拿开她的手,再次低下头。“谢谢你安慰我,但是我自己心里有数。” “因为自己的亲姐姐太强了吧。” Abela搂住我的肩膀,叹了一口气。“没事,我懂。” “不是啦!为什么什么事都要扯到她?” 我下意识反驳,可声音里却少了几分底气。 Abela眨眨眼,理所当然地说道:“可你今天确实格外紧张啊。上次去上课的时候你也没这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 “别说了,拜托……” Olivia无奈地捂住脸,“你为什么总是跟傻子一样。” “好吧。” Abela耸耸肩,乖乖闭上嘴巴。 可还没有五秒钟,她又像一只大型犬一样,莫名其妙来了精神, “我们今天出去吃饭吧!怎么样?” 第三十九章 下午五点的餐厅,已经热闹起来了。 服务员带着无比标准的笑容寒暄了几句,介绍了一圈菜单上的内容,又端上叁杯冰水。 “所以,你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Abela撑着下巴,好奇地问我。 “啊,念安在你们那住的时候,没有说过吗?” “完全没有。”Abela摇摇头,“她那天只是过来找我姐姐,大概是哭过的样子,带着口罩。我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后来Maggie问她,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想休息。 “我姐姐大概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吧,但是她也没有告诉我,我们的关系也并不是很近。不过我猜…大概是你俩吵架了?” “后来,你们突然就不说话了,我们就都猜到,肯定是你和她吵架了” “…是,我们…….嗯”我有些局促清了清嗓子。 “所以是因为什么啊?” “……因为,嗯,都是我的错。”我低下头,手指在玻璃杯的边缘摩挲着。 “……”看我一副不想说的样子,Abela也没再多问。 “好了好了,”坐在我旁边的Olivia笑着打圆场,“我们来聊点别的吧~” 我看着她的侧脸,又想起刚刚我们排练的事情。Olivia的钢琴其实是我们中间最稳的一个,明明对于钢琴部分来说是很难很复杂的曲目,她却总能游刃有余。 一个想法在我的脑海中越来越强烈。 虽然我知道说出口会被她们骂,但我还是—— “我觉得,呃,” 你们要不还是换掉小提琴吧…我的心里素质太差了,大概只会给你们拖后腿。 “我,呃,” 说不出来。 还有一个半月就要比赛了。如果我现在退出的话,她们只会觉得很为难吧。 算了。 我再次低下头。 “啊?你要说什么?”Abela眨眨眼, “没啥,啊哈哈,就当我啥也没说。”我扯出一个欲盖弥彰的笑容。 “诶?好吧,”Abela挠挠头,又饶有兴趣的探过身子,“所以,念初,你是为什么学小提琴的?” “我,我吗?”我愣了一下,“妈妈带我去了,所以就…就一直也坚持了下来…” “你很喜欢小提琴吗?” “……还不错吧。” “那你会羡慕你姐姐吗?” “这……肯定会的吧……” 我犹豫了一下,不断被拿来和自己做对比的,如此优秀的姐姐,没有人会不羡慕吧。“那你呢?” “我一开始学大提琴,就是为了避开我姐。” Abela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块,笑了笑,“她很优秀,从小体育就很好,长得也高;我知道自己比不过她,所以干脆选了一个完全不相关的爱好。”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有些姐妹关系很好,会学同样的东西,可是……我嫉妒心还挺强的。如果一直比不过姐姐,我会不开心……这就是我作为妹妹的生存之道。” “还真是聪明……” 我怎么就没这么聪明呢? “其实,我原本以为你们姐妹跟我和我姐的关系不一样。” Abela继续说着,“你们的关系看起来挺好的,总是在一起。最开始找小提琴手的时候,我们其实先去找了念安,可她因为时间问题拒绝了。但她说——” Abela顿了顿,夹着嗓子学许念安有些偏高的声音,“‘我的妹妹也是个很好的小提琴手,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可以去找她…上次在你家吃饭的时候她也有去,只是没怎么说话……我记得,她一直都很喜欢门德尔松,如果可以的话…你们或许可以考虑那首叁重奏,她大概会很感兴趣…’” “哈?!” 我激动地打断了她,眼睛瞪得老大。 等一下,谁? “你是说,许念安跟你们说过……我小提琴拉得不错?” “而且她还推荐我?” “对啊。哪里不对吗?” “她……她不可能说这种话吧?!” “可她确实说了啊。” “哈??” “她平时不会这么说吗?” “不会吧!!”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可能是我们不够了解她吧。”Olivia插了一句,她轻笑了一声,随手搅动着杯子里的冰块。“你们还真有意思…” “嗨,没事的,念初,也不用太羡慕她们……”Abela朝我调皮地笑笑,“你还记得上次上课时,在我们旁边拉琴的小孩吗?那是我老师的儿子,他以后肯定要走专业的……那孩子把所有的课后时间都花在拉琴上,也总是请假去比赛。估计绩点也不会太好看,他就只剩这一条路了。” “他总是会跟我老师吵架,他自己也很焦虑…明明都拉的这么好了。” “哦,”我无所谓的耸耸肩。 听起来更应该焦虑的人是我们叁个平平无奇毫无亮点的学生。然而我们却坐在餐厅里面美美喝着冰水。 我不明白,如果能在自己喜欢的行业里面深耕下去,没有什么不幸福的吧……大家的压力不都很大吗?比起一般的孩子来说,他们只是更早的确定了自己的道路,可能是捷径也说不定? “可她们真的不会迷茫吗,会觉得难过吗,失去的童年,错过的可能性?后悔,他们会后悔吗?如果后悔的话,该怎么办呢?” “……….” 没有人说话,毕竟我们都没有这样的经历呢。 “念安是什么时候开始决定走专业的?”Abela看向我。 好问题,我试着回想着小时候的许念安。 “似乎从小学叁年级开始,她就只上半天的课了,只去上午的语数英叁门主课,像什么科学自然,美术音乐之类的,她通通都没有上过,时间都拿来练琴了。” 她好像对这些课也不感兴趣,减少一些时间的浪费,不也挺好的?至于备考附中,“大概是从五年级开始正式决定的…后来连学校都没有怎么去了。” “啊,这样吗,很辛苦啊…”Abela听完,皱了皱眉头,“我小时候的玩伴也是,她母亲是钢琴老师,每天早上要先练够两个小时,才可以出门。我做不到这种事情,太痛苦了…为什么会有如此狠心的母亲?” “是吗,”我轻飘飘的说,“你又不是她们,谁知道会不会痛苦呢?” 笑死,早上练两个小时就算狠心?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对国内专业院校的孩子来说,清晨六点起床练琴是常态;在醒着的时间里,要么是上课,要么练琴,大家都一样,没有人抱怨。 “可是……” Abela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 我不理解她的想法。 明明我们才是应该被可怜的人。 每年累死累活参加高考的那么多学生,明明都花费了成吨时间和精力,结果却什么也没得到。 只是做着最普通的工作,能养活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 哦,可能就只有我自己是小丑。差点忘了Abela家里可是有大别墅的,怪不得有精力操心别人的事情。 “老实说,我从没听过许念安抱怨练琴。” 我直视她,“她总是在拿奖,总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成就感就能满足她了。” “为什么?无论结果如何,并不能说明她在享受这个过程。” “那如果她不喜欢,她每天练那么久,是图个什么?” “哈?真的吗?真的会有孩子喜欢吗?……弦乐刚启蒙时,如此枯燥的练习过程,音准,指法…练了很久还只能发出难听的声音”Abela抿了一口水,开始细细数着我们都吃过的苦。 “所以你想说啥啊?”我有些没有耐心再听下去。“许念安可不像我们,要两叁年才勉强发出还算能听的声音…” “我只是在想,她们一直的坚持,到底是喜欢,还是因为已经毫无选择的余地?……过早的被确定下人生的可能性。”Abela低下头来, “就像是绑住风筝的线,到底是一种幸福吗?或许又是一种不幸?虽然我有的时候会感到迷茫,有时又因为迷茫而感到幸福。” “因为,这是不是说明着,我还没有被定型…我的人生还有无数种可能性?” 被定型… 我咀嚼着Abela的长篇大论。 可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不是吗? 大多数人浑浑噩噩地度过一生,而她们却有着不同于常人的追求。从四五岁起便开始坚持一件事,并最终将其作为毕生事业——难道不会感到无比的幸福吗? 当然,过程不会一帆风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一帆风顺的。 至于许念安到底喜不喜欢小提琴……她是有天赋的人,怎么会不喜欢?同样的曲子,她要比别人轻松一百倍地掌握,技巧、音乐性,她似乎从不需要刻意挣扎就能做到最好。 她怎么会不喜欢…… 怎么会。 可我脑海中却浮现出初中时的画面。 那时候的她,偶尔会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呆愣愣地盯着琴弦。 她并不是一直享受这个过程,我知道;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毫无挫折的,完美的度过一生? 我知道,有那么几次,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在向我求救。 但原因是什么,我不清楚;因为我从未向她伸出援手。 当时的我也忙于自己的情绪。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不在意,她会不会后悔,她会不会厌烦,她会不会也渴望其他的可能性。 甚至,我会感到暗暗的平衡——原来她在家里也过得不怎么样啊。 或许Abela说的是事实,被决定了一生的孩子们正在痛苦着。 被推着向前走的他们,未必甘愿走向终点。 我不清楚,许念安未曾和我提及这些,我也没有主动问过她。 杯子里的冰都快化了个干净,而我们的菜也终于上来了。 在一片咣当咣当的餐具声中,Olivia看着呆愣的我俩,忍不住笑了出声。 “噗……好啦,这种事情,也讨论不出来什么结果,只有去问当事人才知道吧?” “是吧…”Abela茫然的拿起刀叉,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她女朋友的盘子里。 Olivia意外的没有说谢谢,而是紧紧地盯着Abela。 “你,”她缓缓开口,眼中满是我看不懂的情绪。“很在意她嘛?” 尽管她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可她的话还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你得收着点……玩玩可以,不许动心哦?” 玩玩可以,玩玩可以……“她”,她是谁? 是许念安,和Abela?哈? 不可能吧…从来没见过这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样子。就算她们同框了,也很少说话来着。 还是说,是Abela提到的,那位儿时的玩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好像合理多了… 我站在许念安的琴房门口,脑补出一场白月光的大戏。 其实,我是带着任务来的。她之前匆匆离开时落下的水杯被交到我手里,现在要把它还给她。 不过,我擅自做了点额外的事。 我在她门口徘徊,等着她这一曲终了。 我不想打扰她。 可能是因为快比赛了,她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完整过曲。大概等了快十分钟,琴声才终于停了下来。 我敲响门,透过小窗向她招手。 她看到是我,像是被吓了一跳,又很快过来开了门。 “喏。”我把她的水杯递给她,“里面是蜂蜜柚子茶。” 她大概是快到生理期了,而学校的直饮水总是冰凉凉的,这个应该会让她稍微舒服一点… “你喝了要是喜欢的话,就直接在抽屉里拿,还有不少。” “哦,哦…谢谢。”她愣了一下,接过杯子,转身放在桌上。 我看着她的背影,似乎要比生病时要看起来更健康了一些? “那我走了,别太辛苦。” 我刚要回头离开,却有被她叫住—— “我刚刚没来得及说,其实你们今天合的挺好的,除了乱掉的那一部分。” 我一怔,转过头看着她,试图从她那深褐色的眸子里看清她的谎言。 可是我什么都没看出来。 “我是说真的,完全不用那么紧张。”她也直直地看着我,语气难得的柔和,“就算弹错了也没关系,你们有叁个人,后面能合上就好。” “而且你进步挺大的……我觉得,你肯定能拿到奖的。” 进步挺大…… 进步… 我呆在了原地,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卡在喉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在上一次比赛的时候,她也跟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一模一样。 我不懂她。 第四十章 我开始失眠。 应该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让我的脑袋都有些转不过来。闭上眼,在一片黑暗中,停不下来的纷乱思绪让我感到无比疲惫。 一转眼就到了期末,所有人都似乎收起了平时的心思,紧锣密鼓地复习考试。 整个校园的氛围似乎都变得紧张起来,平日里空了一大半的图书馆,这段时间却座无虚席。 文学课要背的东西多到令人发指,老师没有划任何重点,只是说期末考试的内容是写一篇小论文。具体题目是什么?涵盖哪些方面?没有人知道。 我因为这件事情正在焦头烂额中。我试图多猜一些题目,再把它们统统背下来。 除了这门课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考试,不过应该都在可控的范围内。 这两周我都没有怎么出门,陆陆续续的考试和作业填满了我的生活,只是偶尔抽空去练练琴。 希望最后能有一个好结果。 江赐的父母来了,他们一起去了附近的城市旅行。毕业生们都早早的考完了期末,在毕业典礼和舞会之前都没有什么事情了。 我也有几天没有见到她了,给她发消息也回的很慢。她的父母其实来学校了,但她没让我和他们见面。 她说,作为家里的独生女,如果被父母知道她交了女朋友的事情,估计会很麻烦。 我能理解,大部分父母在性取向这方面还是很传统的。 但我的心里还是有总说不出的滋味,我也可以以朋友的身份见她的父母呀,我也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她的事情。 算了。 于是,这段时间都只有我一个人呆在宿舍,每天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好处是足够安静,没有任何人打扰我,每天都在认认真真的备考复习。 忘了背,背了忘,累了就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就这样,我还是熬完了一场又一场的考试。 令人开心的是,最后的结果应该都挺很不错的。基本上都是复习过的内容,需要蒙的部分不多。我终于松了口气—— 可以安心去参加毕业舞会了。 毕业舞会算是这所学校的传统。每一届的毕业典礼当天晚上,都会举办一场盛大的舞会,除了负责维持秩序的生活老师,家长和其他老师都被禁止入场——也就是说,这是属于我们的放飞自我的时刻。 本质上,它更像是一场超大型的宴会,只不过会有专门的跳舞环节,而学生们必须要穿正装才可以参加。 但因为是女校,所以大家在穿着上可以自由发挥。可以选择裤装,也可以穿裙子,没有人会对你的着装指手画脚。 我问了学姐,我们既然会在一起跳舞的话,她想让我穿什么,我都可以。 她选择了裤子——也是我们本来校服的一部分,西裤搭配着小西装,我在里面穿了一个带着波浪花边的白衬衣,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单调。 自我认为,今天的形象带着一丝丝的帅气,哈哈。 她自己穿着一件拖地长裙,深v的领口,紧身的剪裁衬出她纤细的腰身。今天的她没有戴眼镜,画着精致成熟的妆容,细闪的眼影在灯光的折射下,就像是星星落在她的眼睛上。 今天的她像是一个真正的成年女性一般,和平时学生气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舞会不在学校内,是在附近的礼堂里。我们到的有些晚了,刚走进去,就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 很多同学乍一看都认不出来是谁,大家都精心打扮了一番,和平时穿着校服时的模样截然不同。 许念安也已经来了,我在拿饮料的地方碰到了她。 这两周我和她都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在考完数学的时候和她对了一下答案。 她的状态看起来挺不错的。不,不止是不错,可以说是全场焦点一般的存在了。 她绝对穿了很高的高跟鞋,都可能跟我差不多高了。 脸上化了很浓的妆,深色的眼影给她增添了一丝妩媚。本来就纤长的睫毛,在涂了睫毛膏后显的有些过于夸张;耳朵上面带着一个精致的珍珠耳环,我不记得她有打过耳洞,大概是耳夹? 昏暗的灯光让我只能看得清她的轮廓。 她穿了一件相当大胆的金色礼裙,挂脖深V的设计,露出了完整的后背和一小段乳沟,看这个大小,她大概是垫了些什么。 裙身勾勒出她臀部的线条,还心机的在腰侧开了一条缝,做成半分体的样式,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肢来,带着几分刻意的性感。 不知道如果被妈妈看见她这身打扮,会是什么反应……一定会大发雷霆吧。 毕竟,她以前总是穿着端庄得体的裙子,把身体都遮得严严实实。今天却这么大胆,周围似乎有不少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身上,而她却毫不在意,不如说,她颇为享受这样的注视。 作为她亲爱的妹妹,我还是得对她的精心打扮做出适当的赞赏。毕竟做人最重要的,是体面。 她站在Maggie旁边,笑着接过一杯饮料。 在吧台上的饮料都被装在香槟杯里,看起来很像酒,但实际上只是柠檬汁和气泡水——毕竟,我们还没到可以喝酒的年纪。 “你穿这个很好看。”我走到她身边,顺手拿起一杯气泡水。 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的香水味侵入我的鼻腔,不过并不令我反感。“香水也很好闻。”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挑了挑眉,又跟我碰了一下杯,像是接受了我的夸奖。 舞会的场地被分成了不同的区域,中间的场地都空出来给大家跳舞,旁边有一些卡座和饮料食物,不愿意跳舞的学生们也有桌游可以玩,或者只是闲聊。 大部分时间都是大家各跳各的,也有几个人一起拉着手转圈圈。等到了舞会的中段,会有几场正式的华尔兹,可以邀请舞伴一起共舞。 老实说,我从来没有跳过华尔兹。也就是今天刚刚和江赐试着跳过一次,全程的注意力都在如何不踩着她的脚上。 嘛,顺其自然吧。 我们先是吃了些东西,然后和毕业的同学们寒暄告别。我跟在学姐身后,看着她和朋友们一个个拥抱,说着告别的话。 我拿着手机帮她们拍合照,今晚的气氛比想象中要热烈许多,平日里话不多的学生们都难得开了口。一阵又一阵的哄笑声,偶尔好像有人红了眼眶,却很快又被新的欢笑掩盖。 大家都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要开始自己人生的新阶段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 等转了一圈后,我们找到位置坐下,等着下一场华尔兹的开始。 好累,感觉i人能量已经耗尽了。 我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投影发呆。 就在这时,学姐拿起手中的高脚杯,与我手中的轻轻碰了一下。 清脆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抬头看向她,才发现她正望着我,眼中带着笑意。 她今晚真的很漂亮。 正红色的口脂衬得她愈发艳丽,灯光映照下,眼波流转,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你是第一次参加吧?舞会,”她用手托着脸,目光温柔,“感觉怎么样?” “嗯…还不错吧。” 其实挺无聊的,我撒谎了。 她笑了笑,又跟我靠近了些,抿了抿嘴,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我看着她的指尖一下下敲击着桌面,过了几秒,才终于等到她开口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她的语气难得认真,让我下意识坐直了身体,“嗯?是有什么事?” “你可以认真听我说吗?” “哦……当然。” 我看向她的眼睛,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嗯……其实,今晚也是想和你好好道个别。” 道别? 也是,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但……也没必要这么正式吧?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噢……你是明天的飞机吧?注意安全哦,到了给我发消息……” “不,你没明白。” 她轻轻摇头,随即握住了我的手,眼底闪烁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我的意思是——我们结束吧,念初。 第四十一章 “啊……?”我愣住了,“我,是我做了什么吗?” 为什么? 哪里出错了吗? 我的脑海中闪过一系列的可能性。 难道,Maggie已经知道了我和许念安过去的关系,然后告诉了江赐?可是,她们中间应该没有人认识江赐才对? 或者,她察觉到我对许念安的在意不同寻常? 不不不不,不会吧…… 我一直藏的很好。 应该是藏的很好吧! 那……我是哪里对她不好吗…陪她不够多? 可每当她想要我陪着的时候,我都会在她身边,不是吗?有时候她看起来更想一个人待着,我也都会知趣地离开了。 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吗?明明相处的过程也都很顺利啊。甚至连争吵都没有过,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商有量的。 难道是…她不喜欢,我的性欲太过于旺盛? 这,这也太离谱了! 虽然,我承认,我不是好的Alpha。在和她交往的时候,还想着别的Omega做那种事… 可是,再怎么说也… 呃呃呃…… 好在,她没有让我瞎想太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这不是你的错” “因为……我没有办法接受异地。我需要一个能陪在我身边的人,而不是只能靠消息和通话维系的关系。” 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 “我很感谢你,念初。你对我很好,一直尽职尽责地照顾我的情绪……但如果你不在我身边的话,我一定会去找别人。我需要的是,能看得见摸得到的感情——我无法欺骗自己,也不想欺骗你——我一定会出轨。” 她的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像是在陈述一件毫不相关的事实。 “我想在大学谈一场可以时常见面、甚至能同居的恋爱。我大概会像当初向你表白一样,很快就和别人表白。”她垂下眼睑,避开我的视线。 “我确实是喜欢你的。但……我没有喜欢你到会为了你委屈自己、改变我的未来,或者放弃其他的机会。我没有喜欢任何人到那个程度。我希望……你不要感到伤心。” “未来肯定有比我更好的选择,我不想伤害你,不想对你说谎。” “所以,我们到此为止吧,没有别的可能了。” “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很开心。” 在这段长篇大论的最后,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握住我放在桌子上的手,露出一个柔和却疏离的笑容。 “就把我当成一个普通朋友吧,好吗?念初。” ……… 普通朋友? 怎么可能是,普通朋友…… 胸口顿顿的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人抽走了。 “可是,就一年而已……”我回握住她的手,试图抓住些什么,“我还可以申请你的学校,我们说不定还能…” “不,不要这样。”她轻轻挣开我的双手,看着我的眼神却依旧温柔。 “你应该有自己的计划…请不要为了我考虑这么多……因为我不会为你这么做。” 她低声说着,“对不起,我不值得,而且,我并没有那么爱你。” ……… 我并没有那么爱你。 我在心中默默重复着她的话。 我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我……” 声音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我对于突如其来的告别毫无任何准备。 所以,我和她相处的时间只剩下了几个小时。明天,她坐上回国的飞机后,就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了。 我…我应该说些什么…… 可是我又能说些什么…我无能为力…… 啊……! 礼物,礼物还没有给她。 我急急忙忙地翻找起西装的口袋,“我……我还有东西没有给你,你等一下……” 手指止不住的颤抖,我把身上的口袋全部翻了个遍,却怎么也找不到装着那枚胸针的小盒子。 ——我明明放在这里的…… 我的心跳得很快,快到像要撕裂胸腔。 我开始感到恐惧。 在她离开了之后,我又会是孤身一人了。 过去的我习惯了这种感觉,可是她打破了这个平衡,她让我多了一个可以去爱的人,而不是一直吊死在一棵树上。 可现在,她却说她要离开了。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翻找的动作,片刻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抚上我的脑袋。 “不用了,谢谢你。” 她的掌心温暖而坚定,像是要让我放下什么。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的约会后,她也是这样摸着我的头。 那时的她,就已经决定好要和我分开了吗? “我们已经结束了。”她缓缓地松开手,微笑着看着我,“所以……请你自己留着,好吗?希望是你可以用得上的东西。” “呃,我……”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奏响的华尔兹打断。 四周的人群欢笑涌向中央,随着音乐摇摆起来,有情侣之间的暧昧,也有好朋友们手拉着手做着夸张的动作。 而我却仿佛被孤立在这片热闹之外,世界变得模糊而遥远。 “好了,该我们了。让我们最后跳一曲,好吗?我想为这段感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她也站起身来,微笑着牵起我的手。 “你不会拒绝吧,念初?” …… 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浑浑噩噩的被她牵到舞池中央,任由她亲密的挽着我的胳膊,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 所以,她早就计划好了?在我说着我们的未来,傻乎乎的在网上查机票,想着以后也要申请她的学校时,她早已偷偷开始了倒计时。 我看着她的侧脸,灯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映出一片柔和的阴影。她仍然带着完美的微笑,神色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明明才刚刚分手,可她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波澜。 原来啊,我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只是一个合适的恋爱搭子,一个能填补她无聊学习生活的存在,一个随时可以被放下的人。 音乐缓缓响起,悠扬的叁拍子如流水般流淌。 嘀嗒嗒,嘀嗒嗒,嘀嗒嗒—— 本该是美妙而浪漫的旋律,在我耳中却变成了秒针无情的倒计时。 她拉着我的手,而我的脚步机械而僵硬,像个被线操控的提线木偶。 我们一圈又一圈地旋转着,在绚丽的灯光下共舞,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望向四周,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 像是一场虚假的幻梦。 第四十二章 我浑浑噩噩地跳完舞,与她鞠躬。又浑浑噩噩地走出门,目送她坐上车——她要去酒店和父母汇合,明天一早的飞机就回国。 在上车之前,她却突然转身抱住了我,又在我脸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再见。”她轻声说着,带着一丝敷衍的温柔。 就像我们真的还会再见一样。 我呆呆地拿着西装外套,站在原地。 前方是一扇冰冷的铁门,和一条长长的水泥路,自载着江赐的轿车开走后,它的尽头就被黑暗吞没,毫无生气。 而我的背后是舞会的喧嚣,音乐和欢笑声杂糅在一起,暖黄的光从高高的玻璃窗里溢出来,空气里充满了香水的甜腻味道。 那些还沉浸在狂欢中的少年们正肆意享受着这一晚的青春。而我却像是一个局外人, 孤零零地站在灯光照不到的夜色中。 我该去往何方? 能带给我温暖的,已经不会在回来了。 我就这样站着发呆,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细微的声音—— 门开了,又被关上。随后,是一声低低的吸气,带着几分忍耐的意味。 “嘶……” 我回过头,却看到许念安正狼狈地靠在墙边,一手撑着墙,一手费力地解着脚上高跟鞋的搭扣。 她踮着脚,身体不稳,细长的小腿微微颤抖,似乎下一秒便要失去平衡。 我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了她。 她抬起头,看清是我,愣愣的眨巴着大眼睛,有些尴尬地道了声谢。又顺势靠在我肩膀上,把其中一只鞋踢掉。 她身上的香气逐渐把我拉回现实。以及,竟然让我感到一丝丝安慰。 “你还好吗?怎么出来了?” 她皱了皱眉,嘴上却还故作轻描淡写地说着,“还行,没事……” 没事的话,那你出来干什么? 我坏心眼儿的往后退了半步,就看到她吃痛的表情, “嘶!哎呦,你干什么啊!痛痛痛……” “嘴硬。”我低声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其妙的有点想笑。不是因为幸灾乐祸,大概只是觉得她可爱。 “你说什么?”她不满地瞪了我一眼,眼尾的红棕色眼影在昏暗的灯光下,带着点微醺的媚态。“话又说回来,你怎么在这里?你女朋友呢?” 我看着她的眼睛,平静地反问:“那你女朋友呢?” 许念安愣了一下,随即撇开视线:“她……她在冰球队的学姐那里,走不开。” “所以,你都崴了脚,她走不开?”我皱起眉头。 Maggie在让我失望这一点上,还从没有让我失望过。 “诶呀,这不是崴脚。”许念安红了脸“只是……这是双新鞋,有点磨到……” 她抬起一只脚,示意我看她的脚后跟。果然,细嫩的皮肤已经磨破了,泛着不自然的红色。连小脚趾旁边都勒出一道深深的印痕,看着就很痛。 而罪魁祸首是一双黑色的高跟凉鞋,细细的皮带闪着微光,如同蜿蜒的蛇,缠绕着她纤细的脚背,一路盘绕至脚踝。 皮带下面透出一道道浅红的印痕,隐隐可以看到磨破的细微伤口。鞋跟高的有些过于夸张,让她的脚扭曲成芭蕾舞演员的姿态。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恨天高?要是想再高一些,就只能踩高跷了吧。 不过确实很有效果,她现在可以和我平视了。 “那你为什么要穿这么高的鞋?还是新鞋,来跳舞?” “要你管啊。”她翻了个白眼,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怼回去,但今晚,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夜风拂过,卷起她的长发,带过一阵淡淡的香水味道,露出她突出的锁骨和白皙的脖颈。妆容已经有些脱掉了,让她没有了一开始的精致的矜持,多了一分我熟悉的稚气。 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放下搭在我身上的手,一并消失的还有那股香水味。她轻轻咬了咬唇,“你傻了吗?” 我笑笑,目光落在她的耳垂上,那里戴着一颗小巧的耳钉,贯穿她皮肤的银钉在灯光下闪着光。 这是……? 我所不知道的,她的变化又多了一个。 熟悉又陌生的她。 “你什么时候打了耳洞?”我突然开口。 “哦,不记得了……几周前吧。” “你不怕妈妈发现?” “这有什么,她在的时候,我带透明的不就好了。”她轻描淡写地说着 “哦。” 短暂的沉默。 她靠在墙上,两只光脚并在一起,白皙的脚背上还带着勒痕。没了那双夸张的高跟鞋,她又回到了我熟悉的高度,就连气势好像也软下来了几分。 “……你不进去吗?”她歪着头看我。 我不想回去,在热闹的人群中,只会让我感到更加孤独。 如果能有一根烟就好了,虽然我没有尝试过,但电影里都是这么拍的,大概会让我好受一些。 算了,不要逃避… 我叹了一口气,理了理衬衣的领子。 “我要进去的,你在这里等一下……我的包里有创可贴,还有一双运动鞋,等下我换下来,把皮鞋给你,应该会舒服一些。” 她微微一怔,抬起头来看着我,眼底流露出一丝犹豫。 我低头看了看脚上黑色的小皮鞋,好像确实和她的礼服裙不太相配。 “你嫌丑?”我淡淡道,“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她连忙摆手,靠着墙晃了晃光裸的脚踝,“没什么,谢谢你。只是……你女朋友那边没问题吗?” 我回过头,舞会的喧嚣透过门缝传来, “不用管她,已经不再是了。” (什么?机会来了?什么?机会来了?什么?机会来了?什么?机会来了?什么?机会来了?什么?机会来了?) 第四十三章 seyuw en.c om 我从宴会厅的角落找出我的书包,打开门,许念安还站在门口等着。 她靠着墙,低头看着手机,手上的那枚戒指闪烁着银光。 我蹲下,在书包里翻找起来。刚把那双运动鞋拿出来,准备换上,开门声就响起,接着Abela火急火燎的走了出来。 她一眼看到靠在墙边的许念安,瞬间皱起了眉头,脸上的担忧毫不掩饰,“你还好吗?不好意思,我才刚看到你的消息。” “我还好,没事。”许念安收起手机,懒洋洋的说着,“我妹妹过来了,她正好有创可贴。 “哦哦,那就好。” Abela?她为什么…… 我朝她点点头打了个招呼,接着换好鞋,翻出几张创可贴;又半跪在她面前,好让她把脚放在我的膝盖上。 许念安靠着墙,她没敢使劲,姿势有些歪歪扭扭的。Abela赶忙扶住她,让她搭着自己的手臂。 啧,不愧是许大小姐,穿个鞋都要两个人伺候。我默默在心里吐槽着,一边握住她的脚腕,查看她的伤口。 她的骨架很小,脚腕好像跟我的手腕一样纤细。皮肤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凉,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似的。母亲说过,这是某种气血不足的结果。 我熟练的撕开创可贴,在她的伤口处贴下。这时我才注意到,在她圆润的脚趾头上涂着亮红色的指甲油,像是一朵带着水珠的玫瑰。 很适合她的颜色,我暗暗想着。 “所以说,为什么要穿这种鞋?”我轻声问她,指腹划过她的脚背,帮她穿上皮鞋。又让她换了一只脚,再次握住她的脚腕,又松开。 我突然想起来,在床上的时候,我也这样握过她到脚腕。 好多次。 她的视线好像一直都落在我身上,直到我抬头,才对上她的眼睛,“这双鞋,不好看吗?” “……好看。”我低下头,专心帮她穿好鞋。 初夏的夜晚,风还是带着一丝凉意。大概是在外面站得太久了,许念安抱住自己的胳膊轻轻摩擦,裙摆被风扬起,她穿得太单薄了。 “你冷吗?”Abela立刻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关切的看着她,“我的外套在里面,我去拿给你。”看更多好书就到:qinggu shi.c om “没事。”我淡淡的开口,把手里的外套递给许念安。“你要吗?” “…啊,谢谢。”她没有拒绝。 Abela愣愣的站在一边,似乎还想说什么,许念安却先开了口,“你不回去吗?等下好像还有什么游戏来着。” “那你呢?” “我……我和念初再呆一会” “哦,那我先进去了。” ……我没说我要一直在外面陪你啊,为什么擅自作主。 等到门彻底关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许念安才再一次看向我,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哪一句?” 她犹豫了一下,才轻声开口,“就是…你说,已经不在是了。是…什么意思?” “哦,关你什么事?”我用她的口头禅呛了她一句。 她明显被我噎到,又有些生气的瞪了我一眼,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我懒得继续这个话题,掏出手机准备打车。“你要回宿舍吗?你要是不回去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我不回去,后面还有事。” “哦,挺忙。”我看了她一眼,“那再见了。” 我坐到台阶上,戴上耳机,翻着手机里的歌单,等着车来。 她也没走,而是在我身边坐下,低头滑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我盯着屏幕,上面显示着两分钟内会有车来,可都快过了五分钟了,时间仍旧停滞在那个“2”。 我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身后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走吧……诶呀,你们两个怎么坐在这里?” 我回头,Olivia正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我在等车回家。”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车?你打车了吗?”Olivia探过头,看了一眼我的手机屏幕,“你自己回去?那个小女友呢?” “……”我抿紧嘴角,没有说话。 “什么,感情不顺利?”她眨眨眼,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刚刚还看到你牵着她跳舞呢。” “…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的话音刚落,周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我,就连夜风都仿佛停滞,静得连树叶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也有些被这异样安静吓到。干什么?有必要这么震惊吗? “所以,你…”许念安睁大眼睛,似乎想说什么,却被Olivia轻快的声音打断—— “诶呀,没事!天涯何处无芳草,干脆跟我们一起去party,开心一下好了!” 其他两人闻言,都愣住了。 Abela小声的开口,“这,这是可以的吗…?” Olivia没有理会她们的反应,只是别起耳边的一缕头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玩……玩什么?都有谁在? 我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正琢磨着该如何拒绝她,Olivia却已经一把拿过我的手机,轻笑着按下写着“取消”的那个红色小框。 “等下!喂!” “没事的,就来嘛~” “喂,这也太……”我怔住了,这……不带这么强买强卖的吧! “只是几个毕业的学姐,还有我们四个,人不多的,别怕~”她笑着把手机还给我,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啊这…我尴尬的笑了笑,看起来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了。 “说起来,为什么没看到Maggie?她去哪儿了?”许念安皱起了眉,似乎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我后来都没见到她,发消息也不回。” “她啊,”Abela漫不经心地说,“好像是去冰球那边的局了。” “也没跟我说一声……”许念安撇撇嘴,脸上满是委屈。 “她们那边估计也会玩得很开心……”Olivia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听说拉拉队的几个学姐也都在,不过……念安,你今晚还去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许念安偏过头,一副赌气的模样,“我又不是必须要和她一起才能去。” “这才对嘛,人多了,才好玩。”Olivia笑得愈发灿烂。 我再次被她们拉进玫瑰色的世界。 party是在一个不认识学姐家里,据她所说,她的父母这几天出去办事了,要等到周末才会回来。 所以,就有了这个绝佳的放纵机会。 她家是独栋的别墅,一看装潢就知道家里财力雄厚。绕过玄关和前厅,就是下沉式的客厅。 可以同时睡下至少四个人的巨大皮艺沙发围绕着茶几,桌面上摆满了各式各样酒瓶和杯子,琥珀色的酒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出流动的光斑。 这些酒似乎并不是从超市随便买来的,包装上面都写着我看不懂的外文。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让我皱眉的东西——几个形状奇怪的小瓶子,和一些用鎏金的塑料纸包着的,颜色鲜艳的糖果,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空气里弥漫着酒精的味道,混合着香水与皮肤的温度。我们到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有四个人了,都是不认识的面孔。 她们随意的坐在地毯上,一个留着棕色短发的女生看到我们来了,站起身和我们寒暄。 这大概就是这家的小主人了…… 她似乎跟许念安她们都已经很熟了,开了几句玩笑后,才看向了我,伸出手来跟我握了握。她跟我差不多高,穿着一件短袖,露出结实的手臂来。 她说,她是今年的毕业生,也是学校乐团的成员之一,乐器是小号;又一一向我介绍了其他几个学姐,可我一个名字都没记住。 我是故意的,因为不想让无用的东西占用我的脑容量。 说真的,好想逃…… 我像人机一样应着她的话。在最后,她又笑着说,不必客气,今晚想怎么疯都可以,明天会有阿姨过来打扫。 我也没说我会客气,只是,我想回家…… 我心里一阵一阵的感到不适,正想着要找个什么理由赶紧跑掉,Olivia却已经拉着我的坐下,笑盈盈地把一个倒扣的小罐子塞到我手里。 “来吧,别太紧张。”她眨了眨眼睛。 第四十四章 我打开看了看,圆筒形的罩子下面,装着几个骰子。 这是要干什么…大富翁吗……? 完全搞不懂。感觉会很无聊。 我试着观察其他人的动作,坐在我左边的Olivia正喝着饮料,而许念安则正对着我坐下,和其他人在嬉闹着什么,Abela就坐在她旁边,另一边是那个棕色短发的女生 我本想和Abela换个位置,让她能坐在她女朋友旁边,却被Olivia按住了肩膀。她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我别动。 短发女生给我们每一个人都倒了些酒——我端起杯子来闻了闻,一股强烈的酒精气息扑面而来,比上次许念安买的酒还要呛得多。 我不懂酒,大概是是伏特加或威士忌中间的一种吧,因为这是我唯二知道的洋酒名字。 许念安已经拿起骰子,熟练的摇了起来;她的动作很自然,显然不是第一次这样玩了。 游戏的规则不复杂,每个人摇好骰子后,只能看一眼自己的结果;然后开始轮流猜一共有多少个6;再移开盖住骰子的圆筒,根据结果来决定大家都要喝多少酒。 看了一轮,我就明白了本质——这不过是个借机灌酒的游戏。 概率是公平的,每一轮都有几个倒霉蛋要喝上一小杯酒。 我也被塞了一副骰子,没办法推辞,几局下来,也被迫喝了一些。酒精顺着喉咙滑入胃里,像一簇火焰一样,灼烧着我的口腔和食道。 身体也逐渐开始升温。 我身旁的Olivia似乎已经有些微醺了,她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吐息间带着淡淡的果酒香气。她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在我手臂上划过,痒痒的。 我僵了僵,有些坐立难安。 按照这个节奏下去,恐怕再过不久,房间里就要醉倒一片了。而我……我并不想喝得太醉。 所以,高中生为什么要玩这种游戏。直觉告诉我,这群人聚在一起,绝对不会只是喝酒这么简单。 啊啊,饶了我吧… 我看着正对面仰着头灌酒的许念安,她为什么会来这种party?看她的样子,应该已经很多次了。她身边那位短发学姐一直在试图对她动手动脚,一次又一次装作不经意地划过她的腰,可她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只是笑着抿了一口酒,和Abela聊着昨天在ig上看到的新memes。 她绝对感受得到不对劲,可她不仅没避开,甚至也没表现出半点抗拒的意思。 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直勾勾的看着许念安,想要看穿她的心思。 她举起酒杯,又低头轻抿了一口,喉咙随着她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着。她已经喝了不少了,脸上带着淡淡的粉色,不知道是腮红还是酒精的作用。 我猜,她的身上已经慢慢烫起来了,就像上次我们在一起喝酒时一样。 她一定知道我正在看着她,可她连一眼都没有给我。 短发学姐愈发得寸进尺,干脆上了手,笑着搂住她,说着她的孩子气。又用指节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像是在逗弄一只傲气的小猫,暧昧得过分。 可许念安只是娇嗔地拨开她的手,转身又挽上Abela的胳膊。 我突然有些想笑。 “在看什么呢?” Olivia猝不及防的凑了过来,拉回了我的思绪。她笑眯眯地盯着我,蓝色的眼瞳里闪着光,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第一次喝酒吗?感觉怎么样?” “呃……不是第一次……”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低头搓着自己的指甲盖,心里仍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许念安。我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 还真是让我恶心。 “哎哟。”Olivia眨眨眼,凑上前,故意拉长了语调,“没想到啊,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叛逆一些喔~” “…啊,其实也就喝过一次……” 能不能和我保持一个合适的社交距离…我往后缩了缩。 好在她没有再跟我尬聊,只是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新一轮的游戏还在继续。 坐在角落的女孩拿出一个浅色的烟盒,修长的指尖轻轻一弹,抽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吞云吐雾起来。 我眉头皱得更深了些——我讨厌烟味,非常讨厌。 “啊,这个,也给我一根吧。”许念安的声音懒懒地响起。 “诺。”那女生笑着把烟盒递给她,顺便摸了一把她的手指。 我顿时感到有些反胃,可她还是像没事人一样,熟练地夹起一根烟,轻轻一按,啪的一声,打火机的火光跃起。 我想起我们小时候,到了过年,我们一起去放鞭炮。她那时候胆子还很小,手指微微颤抖着,闭着眼睛都不敢把打火机摁下去。 啪—— 一声脆响,她把用完的打火机随手丢到茶几上,修长的手指间夹着燃起的烟,白色的烟雾缭绕在她指尖。 她微微抬起下颌,深吸了一口烟。然后,趁着我低头看手机的空隙,突然探过身子来,一股脑儿的全部吐在我脸上。 呛人的烟味把我淹没,我捂着口鼻,可还是呛出了眼泪。 “咳咳咳咳……你干什么!!” 她知道我很讨厌香烟。不管是什么味道的。 我们去餐馆吃饭的时候,只要旁边有人抽烟,我就会立刻撂下筷子离开。 她明明知道… 她没有回答我的质问。 我拭去眼里的泪花,她的脸渐渐清晰起来。 她看着我,唇角扬着一抹计谋得逞的微笑,狡黠而张扬。那一抹鲜艳的口红衬着她冷白的肌肤,耀眼得几乎要灼伤我的眼睛。 我移不开眼。 她还是如此美丽。 第四十五章 再之后的事情,我就只记得一些模糊的轮廓了。 我醉了,醉得昏天黑地,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摇。 等我再次睁开眼,已经躺在宿舍的床上,阳光洒在屋里,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荒诞的梦。 许念安正靠在床的另一头,低头摆弄着手机。 我试着动了动,全身都在痛,仿佛被人殴打了一样。 鼻腔里还残留着昨夜的味道——烟臭味、酒精味、某种甜腻的香水,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耳边似乎还响着杂音,像是气泡水倒进杯子的滋滋作响。 我没有起身,而是继续窝在床上,身上的酸痛感一阵阵传来,我的记忆也逐渐变得清晰。 后来,她们开始玩得越来越大,还是摇骰子的玩法,但是输家要被惩罚。 具体的内容要抽牌决定。有用嘴巴传冰块的,也有当着大家的面跳热舞的。 其实就是单纯的在乱扭。 似乎还有谁和谁吻的难舍难分,后来两个人便牵着手上楼了。 哦,我记得这个小细节,她们上楼前还顺手拿了一颗糖果。 我问了靠在我肩头的Olivia,那些糖果都是什么啊? 她低声告诉我,那些是会让Omega强制发情的药糖,用了之后,在做的时候会“更带劲一些”。 她贴着我的耳边轻声说着,怎么啦,你感兴趣?会想试试吗? 我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我只是在想——对Omega来说,这不是很难受吗?真的不会有副作用吗? 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了一时的快感,就去损耗身体…… 不过很快我就停止了过度的思考,在这个地方,无人在意这些细节。 还是尊重祝福吧。 游戏一轮接一轮地继续,好在我输得不多,坏在那牌堆里面全是离谱到不行的挑战——什么“让在座的一位扇你一巴掌”、“用嘴巴喂别人吃糖”之类的,我索性全都用酒挡过去了。 我还记得,在某一轮游戏结束后,有人吻了我的嘴角。那应该是Olivia,或者别的哪个女孩。 不,是Olivia没错,令我印象深刻的如海一般湛蓝色的眼睛。 许念安好像也抽到了一个挑战,是很暧昧的,什么“含着酒和人舌吻”,又或者是“选择身体上任意一个地方倒酒,让别人喝掉”。 我不太记得具体是哪一个了,只记得她的笑容在那一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我一眼就看出来她不想做。 那是在昨晚第一次看到的,从她脸上浮现出,有些勉强和不安的表情。 我了解她,至少当时的我有自信,觉得自己很了解她。 她是软骨头,哪怕并不情愿、哪怕心里不舒服。她这辈子都学不会拒绝,不会反抗;只会笑一笑,摸摸自己的鼻尖,然后说,喔,好啊。 所以,我帮她喝了酒。 因为是帮别人,我被要求喝了叁倍的量。 我直接仰起头,全部都灌了下去。 度数偏高的酒液像是一把火,从我的喉咙一直烧到胃袋。又辣又苦,我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种东西。 胃部抽搐着翻涌,难受极了。 有那么一秒,我几乎要吐出来了,又被自己强行咽下。 这是我不幸的开始。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一直没有离开。或许,是想看她们到底能玩到什么程度。再或许,我只是想留下来看着她。 我还记得,当我提出“我来替她喝”的那一瞬间,许念安睁大了眼睛,脸上闪过惊讶与慌张——露出了那令人讨厌的恰到好处的微笑之外的表情。 她似乎是想阻止我,嘴唇张了张,最终却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出口。 我已经灌完酒,重重把杯子扣在桌上。 “……姐控?”有人软软的说了一句 在我坐下的时候,胃里还在翻滚着,连视野开始轻轻晃动,脑子像塞了棉花一样突突地胀痛。 “你……” 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冲动的行为,让她身边的短发学姐也很不满。毕竟,如果不是我突然搅局,她大概已经和许念安吻上了。 于是,她立刻宣布了新的规矩,不准再以酒代替惩罚。 从那之后,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受控制。 喝的半梦半醒间的高中生们成双成对的粘在一起,在人数变少后,有人提议要玩脱衣扑克。 我头昏脑涨的,干脆说自己不太舒服,靠在沙发上休息。耳边传来少女们的尖叫声与笑声,像被泡进酒里的梦,飘忽又刺耳。 直到,一阵突兀的欢呼声响起。 我猛地睁开眼,望过去,站在人群中的许念安刚脱下我给她的那件西装外套,露出圆润白皙的肩膀,可能因为酒精的原因,还微微泛着红。 她又低下头来,解下脖子上的项链,一个精致的金色四叶草,小心地塞进外套的口袋里。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喂,这个不能算吧?” 许念安立刻皱起了眉,小声地抗议着,“这不公平,我根本就没有穿什么衣服呀!” “哎呀,算了吧……”Abela也帮她打起圆场。 可起哄的人还是占多数。 “不行,不能算!” “快点快点!还有一件!”几个女生又鼓起掌来,欢呼着。 …… 一片哄闹声中,许念安直直地站在原地,只是低着头,卷发垂在她的脸侧,把她的神情遮得严严实实。 在她的手指搭上礼服侧边拉链的那一刻,我还是站了起来。 老实说,我早该走的。我从一开始就应该走。但我没走,我像个傻子一样站了起来。我说,我会喝酒,别让她脱了。 空气像突然被抽空了一样,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我。短发学姐皱起眉头,她对我已经非常不满了。 “刚刚不是说过了,不能喝酒?” “你只是说不能自己喝酒免,没有说别人不可以喝;我可以帮她喝。” “那你喝吧,”学姐抱着手臂,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简直有病,这又不是最后一局,之后她还会再输,怎么,你要把自己喝死在这里?” 我咬着牙,“你说什么?” 她耸耸肩,一副我在无理取闹的样子,“我不懂你,一副逞能的样子……要是她真不愿意,她一开始就不会来。本来这些游戏就是你情我愿,你要是看不下去,你就——” “别说了!”许念安忽然吼了一声。 所有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到。下一秒,她又迅速换上了令人厌恶的,圆滑的笑脸,“不就是一件衣服,有什么脱不得的?” 我盯着她,她却侧过了脸,没再看我。 她直直地站着,右手沿着侧边的开衩,一点点地将裙子往上拉,直到几乎快要遮不住大腿根部。然后,她勾起内裤的一边,毫不犹豫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它褪了下来。 “这样,可以了吗?”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瞬。 她把那块轻薄的布料塞进了学姐手里,微微侧着头,看着那女生,露出一个轻佻的微笑。 短发女生怔住了,耳朵红得像要滴血一样。 我愣在旁边,胃里依旧翻涌着,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她们的行为。我只觉得喉咙发腥,整个人像被呛进海水里一样,随时都可能反胃吐出来。 真恶心,这里的一切都叫我恶心。 对面响起一阵口哨声和起哄声。 “哇,你不会真的没穿内衣吧?” “再输一局就脱光了啊!” 许念安不以为意应和着,“穿礼服裙当然不能穿内衣,不好看。” ……… ……不好看。 我看着她,看着我漂亮的姐姐,她重新在我对面坐下,依然垂着头,用手指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脸上的妆已经褪了个干净,不再艳红的嘴唇,和有些起皮的粉底,只有夸张的深色眼影还在尽职地发挥着作用。睫毛的阴影投在她脸上,像是濒死的蝴蝶拍着她残缺翅膀。 她眼角的细闪依然残留着。我突然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星象科普,五月的夜空已经变得温暖而明朗。如果在天气好的时候,或许可以看到夏季大叁角之一的织女星。 等时间再晚一点,到了六月份,运气好的话,在足够黑的地方可以看到夏季银河,横跨着夜空。 我的耳边又响起她的声音。 脱就脱了,无所谓。有什么脱不得的? 是啊,无所谓。一直都无所谓。无人在意。 那我到底在意什么? 我的胃又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酒意翻江倒海地压上来。 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浪费了自己的时间,还搅了别人的兴致。 “不要脸。”我脱口而出。 是中文,不是英语。我的情绪一上头,好像连骂人的话都不会说了。英语里面有这个词吗?不知道。 在场除了我以外,唯一能听得懂中文的人终于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我。 我没管她,只是弯腰拿起那件本该属于我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喂!” 我没再说话,只是一路走到了玄关,穿好鞋,“砰”的一声,重重的摔上门。 这下那学姐要讨厌死我了,喝她的酒,跟她吵架,最后摔了她家的门。 还搅了她的局,这是最重要的,搅了本该属于她的心上人。真的算是心上人吗?或许是,本该属于她的玩具。没事,我走了之后,她就可以玩个够了。 无所谓啊,那咋了,她讨厌我吧,我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群人了。 外面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风很大,像是一盆冷水,把我从酒精的余力里泼醒了一半。我一边掏出手机叫车回宿舍,一边穿过前院的草地,踏上人行道。 身后传来关门声。 疯子。 我心里喃喃地骂着。 全都是疯子。管不住自己欲望的,比动物还低贱的疯子。 不配称为人类的疯子。 (姐戴着的项链是梵克雅宝的18k金 官网价格3w rmb) 第四十六章 我好像并没有完全清醒,居然错把上车的点定在了路的另一头。 我看着手机上的地图,大步向前走着,刻意忽略身后传来的呼喊声。 “等等,等等我……” 许念安比我矮,本来就走得没我快,何况她脚上还带着伤。 我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慌乱又急促。 直到我在上车点停下脚步,她才终于追了上来,扯住我衣摆的一角。 “为什么,你倒是等等我…” 她大概是累坏了,一路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捂着胸口。 “啊,真是的,怎么这样…我的脚还好痛哦,你走太快了,我根本跟不上你……” 我只是甩开她的手,“别碰我。我嫌脏。” 她蹙起眉,只能撑着膝盖站稳,努力平复着呼吸。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和她拉开距离。 过了一阵子,她好像终于缓过劲来了,“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之前就太容易醉了,本来不应该喝那么多的…” 什么叫不应该喝那么多?她以为我后来灌的那两杯是为了谁? 我脑袋一下子又痛了起来。 哦,是在嫌我搅了她的兴致。人家本来是在欲拒还迎,结果我一点都不解风情。 说不定已经脱过很多次,轻车熟路了,只是我像一个傻子一样,一惊一乍。 “懂了,”我沙哑着被酒精划过的嗓子,“我就不应该帮你喝,是不是?我还扰了大小姐的乐趣 真是对不起呢。” “我、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她诧异地看着我,“我只是想关心你,因为你实在是喝太多了……说到底,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我啧了一声,“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我还想问你到底是怎么了!?……哦,原来你平时都是这么玩的啊,许小姐?” “你什么意思?”她不满地皱起了眉,顿了顿,又重新开口,“哦,所以,你心情不好?直接走掉就行了;也别当着大家的面摆脸色、这样莫名其妙的……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莫名其妙?”我嗤笑一声,“我看你们才比较莫名其妙吧。这种乱七八糟的局,你居然还能乐在其中?” “….你真的管很多,”她嘲讽般的勾了勾嘴角,“我有权利决定我自己想干什么…想多体验一下又没有错。” ……. 我没再回答。 夜风凉了,她抱紧了肩膀,瑟缩着摩挲自己的手臂。 “你生气啦?”她偏头看着我,见我不说话,她又叹了口气,换了种撒娇的语气,轻轻拽着我手中的外套,“给我穿嘛……我冷。” “你要穿?”我撇她一眼,又把外套拽回来,“你穿什么穿?不是很喜欢脱吗?” 她一时语塞,只是怔怔地看着我。 “你干嘛跟出来啊?接着玩啊,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吗?” “我……”她无力的张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都是常客了,害什么羞?回去啊,接着玩啊,接着享受啊?也去房间开开小灶呗?” “……” “怎么,你说话啊,许念安?” “喂、你喝醉了。”她伸出手,试图抚上我的脸。 可还没等她碰到,我就狠狠地推开了她。 她差点没站稳,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来。 “是,我是醉了,我看你他妈才是醉了,许念安,你现在怎么这么不要脸?” “……别说得好像自己有多冰清玉洁似的。”她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和Olivia你来我往的时候,我可没看你拒绝啊?怎么,一到我身上,你就不乐意了?” “你还真要脸,许念初。”她继续愤愤地说着,“再说了,我现在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你就跟掉进醋缸里一样?你配吗?” 什么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一厢情愿,一己私欲罢了。 我笑了出声,“是,我做的都是多余,今晚我来这里就是一个错误” “怎么?你是多余,”她梗着脖子,声音也越来越大,“别总是说话这么绿茶行吗,你要是受不了,我说过了,你早就可以走,在一开始玩游戏之前就随便你走。” 哈……我被她气笑了。 酒劲上涌,太阳穴一阵阵地跳着,整个人都热得像要爆开一样,浑身发热的感觉让我更加口无遮拦。 我抬手,把外套甩在她身上。“然后你就能和两个Alpha玩个爽,是吧,许念安?” “想穿就穿上吧。你不要脸,我还要点脸。” “吃几颗小糖果,然后去伺候她们呗?烂货。” “那条项链也是金主送的吧?那我就祝你以后大卖,也不用拉琴了,站在街上勾引有钱的Alpha不就好了。” “双腿一张,钱就来了。这辈子有了,是不是?” “你……!” 她睁大眼睛,瞳孔也微微颤抖着,像是根本无法相信我能说出那样的话。 昏黄的路灯下,我看着泪水一点点在她的眼眶里聚拢,看着她的眼睛泛起晶莹的光,看着她不停的眨眼,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的样子。 胸腔也随着她的呼吸乱七八糟起伏着。过了一会,她松开紧握着的拳头,终于失控的开口,连声音都提高了一个八度,撕破了夜晚的寂静。 “真是够了…你到底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谁啊!?能不能闭嘴啊傻逼,在这里信口雌黄地造谣…你这个没钱还没人爱的东西,活该被甩……” 她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一滴一滴砸下来,却仍然昂着头咬牙切齿地说着狠话,带着沙哑的哭腔,就像她虚有其表的气势一样。 “废物玩意儿,你女朋友把你甩了,你的脾气倒上来了;你根本没有资格这样说我!别以为我真的会在意你说的这些废话!” “是,我造谣、我要是今天不在,你不就跟她们上床去了吗?” “所以呢?我上了,我乐意,那又如何、你情我愿的,干你任何事吗?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啊?!” …… “对啊。”我喃喃地说着,“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别过脸去,不看她,“那你现在能不能滚开了?” 她站在原地,没再开口。 风把她头发吹起来,她的脸藏在一团凌乱里,嘴唇轻轻抖着,像是被耗尽了所有的愤怒。 终于,车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时间缓缓停在我面前。 我拉开车门,她还是紧紧跟在我身后,也坐了上来。 我们一言不发,各自靠在后排的两侧,和彼此保持着最远的距离。 车里密闭的空间让那种不妙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胃袋仿佛被灼烧着,痛得让我有些直不起腰。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整个晚上几乎没吃东西,只垫了几块苏打饼干,以及,那几杯灌下去的酒。 脑子开始发胀,耳鸣声尖锐的响起。 后面的事,我已经彻底忘掉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宿舍,又怎么在床上躺下。我好像吐了很多次,好像有人扶过我,好像世界在天旋地转—— 等我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第四十七章 头痛欲裂,我试着摸了摸脑袋,太好了,它还在这里。 我试图把上半身支起来,身上就已经酸痛得要命。 “你醒了?”许念安听到了我的动静,“难受吗?要不要喝点水?” 我没有理她,起身径直走到了卫生间。 我在浴室里站定,打开喷头,凉水猛地浇下来,让我打了个激灵;不过好在没过多久,水就渐渐热了起来。 可几秒钟后,热腾腾的水蒸气就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我只好拉开浴帘,还是闷得难受。 啊啊,真讨厌… 吹风机嗡嗡地转,我甩着湿漉漉的头发,试图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甩出去。 等穿好睡衣,我扶着脑袋从卫生间出去,重新坐回床上。 好累……再也不想喝酒了。感觉自己的生命都被透支了。 啊,呸呸呸,不能说这种话。 许念安又走了过来,她已经换好衣服梳好头发了,一副随时可以出门的样子。 “喝一点吧,”她语气很轻,把一杯温水递到我手边,“大概会舒服一些。” 我没有接,也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揉着脑袋。 “还很难受吗?是不是还是很痛?”她见我反应,轻轻叹了一口气。 床垫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她在我的床边坐下,又撩起挡在我脸上的额发,把手背贴上我的额头。我看到她的眼里满是疲惫,和昨晚画着精致妆容的花孔雀简直判若两人。 我越过她,从另一边翻下床。我不想要她的关心。 可她拉着我的衣角不放。 “……你还在生气?”她的声音又小了几分,“昨天我把你背回来的,你在学校门口吐了一次,回家之后又吐…我当时担心的不得了……所以,喝一点吧,还有,再吃点一些饼干,这样对胃好一些…” 知道的还挺多,我看她一眼,只是又倒回床上,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错过的消息。 哦,没有。 她似乎被我的沉默彻底激怒了,哐的一声把杯子砸回桌子上。 “拜托,也差不多得了吧,许念初?”她振振有词地说着,“你真的很过分、我可是一直在照顾你欸——折腾了好久才把你弄上床,你知不知道你多重?” “什么叫差不多了?”我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冷哼了一声,“神经病一样,你爱喝不喝吧。” 她背起琴盒和书包,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 我没理她,继续在昏暗的房间里刷着手机。 早上8点的巴士,学姐应该已经到纽约了。等到晚上10点,再从纽约飞回国内。 她现在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已经到机场开始check in了,一切都顺利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试着给她发消息——“你还顺利吗?” 结果就只有一个红色感叹号回应我。 还真是,做的够绝的。 我盯着屏幕,躺在床上发呆。对面的床边放着一个行李箱,许念安要搬回来住了。 她也别无选择,暑假到了,马上整栋宿舍都要关门,Maggie她们也都回家了。 所以说啊,到最后,结果都一样。不管我们吵的多卖力,说着各种伤人的话,最后还是会在一起生活。 这就是血缘吗…我叹下一口气。她估计也很不情愿吧。要被迫跟我住在一起。 无所谓,等读完高中,应该就不会再看到她的脸了。至少不会天天看到。 我随手刷起了ig,大家都在po着昨晚舞会的照片。给几个人点赞后,我鬼使神差的点开许念安的账号,之前被我拉进了屏蔽名单,根本不会在我的首页出现。 刚点进她的头像,就是她转发的Maggie的story。 发布时间是今天上午——大概是她坐在我床上的时候发的。 照片里,Maggie亲密地搂着她,脸贴着脸,两人笑得灿烂。 再往左划,是她小鸟依人地倚在对方怀里,大半个背部裸露在外,卷发挡住她的侧脸,只能看到她翘起的唇角。 接着是一张拥吻照,Maggie的手明目张胆地搂着她的腰,同款的银质戒指在她手上闪着光。 许念安在这条转发里加了一堆爱心的emoji。 ……呵,装货。 我不禁笑出了声,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一个比一个玩的大。 我接着往右翻,都是昨天舞会上各种各样的自拍。有跟Olivia和Abela一起的,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女生。 还真是从早拍到晚…… 我一张张看过去,她的眼睛很漂亮,在一群白人女孩中都显得突出。 并不是那种刻板印象里的大眼睛,而是更内敛的,微挑的眼尾,纤长但并不浓密的睫毛,双眼皮很浅,眼尾一枚小小的黑痣,像是水墨轻描淡写的一笔。 但却让人过目不忘。 最后一张照片,似乎是别人抓拍的。她穿着礼服站在门口,只能看见一个朦胧的侧影,和漂亮的身体线条。背景是一片黑,唯独她站在那盏暖黄色的灯下,耳垂上的耳坠细细地晃着。 我都通通截了图。 ……如果以后要跟妈妈告状的话,或许可以派上用场。 我盯着那几张照片,心里有些异样的快意。我有些想给她一个惊喜,也算是我对她的报复。 让妈妈来管着她最好吧?以免她葬送掉自己的未来。 刷着刷着,我的眼皮打起架来,脑袋又开始昏昏沉沉的疼。 于是,我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中间好像听到有人回来又离开的声音,门开了又合上。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床头的椅子上放着一杯水,还有一个蓝莓玛芬。 大概是她留下的。 我没太多犹豫,先吃了再说。结果一吃完才发现,根本不够,我比想象中还要饿。 五点一到,我就准时出现在了食堂门口。美美吃完晚饭,我才晃晃悠悠的去了图书馆。 我的计划是,要在暑假结束之前把托福考出来,任务还挺重的。 而现在的进度几乎还是0。 啊哈哈…… 我伸了个懒腰,图书馆里就我一个人,空荡荡的。我试着让自己静下心来,可注意力却始终都集中不了。刷完手机又发呆,发完呆再去厕所,回来之后重新坐下,盯着屏幕发愣。 今天一定要好好学习!……实际上只做了一个阅读,其他的时间都在刷手机。 今天是学不下去了…总算捱到了10点,我收好书包,终于慢悠悠的回家。 打开门,出乎意料地,许念安已经坐在书桌前了。房间里只开着她那盏台灯,暖黄的灯光打在她身上,把她的背影拉得很长。 她听见开门声,回过头来,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 干什么?我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 不过我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把书包放到椅子上,拿出电脑,准备接着看昨天没看完的剧。 刚在床上坐稳,她就突然凑了过来,神神秘秘地伸出右手。 掌心里躺着一个小盒子。 “诺,放在你衣兜里的。” 她晃了晃盒子,语气故作轻松,“还真是用心呢,对我倒是从没这么用心过。” 我看着她手上的小东西,是那个胸针。都快被我忘记的东西。 我又想起给江赐发消息时的那个红色感叹号。 一股无名的火气冲了上来。 “……给我。” “呀,怎么,生气了?”她歪着头,勾着一抹不达眼底的笑容。 “还给我。” “哦?看一眼都不行,”她打开盒盖,故意夸张地睁大眼睛,“啊呀呀,这还真是,不便宜的感觉……破费了哦?”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沉下眼,看着她。 她依旧一副挑衅的表情,“她给你买什么了吗?没有吧?人家拍拍屁股就走了,还真是……” “许念安!!”我没忍住,还是提高了声音。 “你吼什么?”她的表情一凛,嘴角的笑容也跟着消失。“就为了这点小事,你就又破防了?” 她啪地一声把盒子扔到桌上,“那你就来打我吧、来呗,” …… 我看着她,她梗着脖子,眼里带着水光,倔强得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 最后,我只是站起身,走过去,将那个盒子一把扔进垃圾桶。 “还真是浪费,啧啧啧。”她得寸进尺的笑着,接着说着,“你眼光还真好,找到这种女朋友…” “哦、你觉得你自己的选择很好是吗?”我再也忍不住了,“就你女朋友?我都懒得说她,她帮过你什么?你生病的时候她把你丢在家里,舞会的时候也丢下你一个人,她到底为你做过什么?” “你以为她就很干净吗,许念安?” “你以为、她对你有真心?她真的在乎你?那种让人恶心的聚会,也是她一开始带你去的吧,不过是拿你当个装饰,当个物件罢了——你好看,带出去有面子。她从来没把你当回事。” “……呵” 许念安听到我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又扯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发出了几声尖利的笑声。 “哦,你原来这么关心我女朋友啊,我还以为,这些事你都不知道呢~”她眯起眼睛,像只漂亮又危险的猫,“这么在意,看来你是真的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姐控。真恶心、变态。” “所以啊,你生那么大的气,理都不理我,原来就是在吃醋…还真是念念不忘呀,可惜了、我不是你的东西。” “哈?你,你在说什么胡话。”她的发言让我惊在原地,不自觉的烧红了脸。“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像你这种一点都不知廉耻的人…” “哦哦?不知廉耻……”她低低重复了一遍,好像在细细咀嚼这几个字的味道。“还真有趣,不知廉耻的到底是谁呀? “你说呢?”她俯身凑到我耳边,轻声笑着,“我亲爱的妹妹呀。” 她的呼吸近在咫尺,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仿佛一切都胜券在握。 让我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是谁,偷偷拿着自己亲姐姐的内裤自慰?还一边撸,一边玩…唔唔……!” “闭嘴!闭嘴闭嘴!!” 我气急败坏的打断了她,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猛地推倒在床上。 她猝不及防地跌坐在床垫上,头发散开来,脸颊也泛起一层明显的红晕。 她终于没再说话,只是睁大了眼睛,无措地看着我。 ……… “呜呜…”她在我身下轻声呜咽着,蹙起眉毛,双手拍打着我的胳膊,似乎被吓得不轻。 “啊、对不起……” 我后知后觉的松开手,她才终于喘过气来。 她眼角的那颗痣在灯光下清晰得刺眼,湿润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再也没有了刚才的余裕。嘴唇也微微张开,红润得像刚摘下的樱桃。 我怔住了。 脑子像是突然断了电似的,一片空白。 然后,几乎是鬼使神差般地,我低下头,吻了上去。 她没有拒绝。 (妹妹,out!) 第四十八章 唇齿相贴那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我们彼此急促的心跳声。 她怔了一下,随即软下身体,抬手环住我的肩,主动地迎合着我,将这个吻拉得越来越深。 直到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她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我。 “变态,”她倒在床上,娇矜地看着我,一只手轻轻抚过自己的唇,仿佛还在回味刚刚那个吻,“说什么恶心,嫌弃我…真是嘴硬…” 啧,这家伙…. 我懒得跟她再费口舌,只是俯身再次抱住她。这次换我主动顶开她的牙关。她的嘴唇很软,带着温热的湿意,灵活的小舌在一起纠缠不清。 “哈啊……” 我喘着气,一根长长的银丝随着我的动作拉开。 想要更多… 想要占有她,填满她,把她从里到外都变成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形状—— 明明没有喝酒,可我却感到一阵醉意涌上大脑。我想她大概也一样,耳尖红的都快滴出血来。 我俯下身,一颗颗解开她的衬衣上半的扣子。她今天穿了一件纯棉的白色胸衣,光滑的脖颈处还带着没消干净的红痕。 她比之前更瘦了,几乎能看到根根分明的肋骨;可胸部好像要比之前的更饱满了些。我俯下身,吻上她的乳尖,也没有放过另外一边,用手指轻轻拨弄着。 “关灯… ”她在我身下扭动,喃喃地说着,“哈啊、先把灯关掉” “为什么?” “不为什么,呀!” 我轻轻地用牙齿咬住她的乳尖,她的身子像一张弓一样,一下子崩紧。她颤抖着手指,抓着身下的床单,表情也变得越来越糟糕。 “怎么变得这么敏感了?光是乳头就这么有感觉?” 我加重了手上的动作,满意地听着她越来越难以压抑的呻吟。 “哈嗯,不要不要……讨厌、我说了关灯吧!” “为什么?”我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她,“你不是很放得开吗?” “…那又怎样……” “哦,我懂了,”我坏心眼的掐住她的腰,看她痛得蹙起眉头, “你不想看见我的脸?影响你带入了?” “……哈?带入?”她冷笑了一声,侧过头,拍掉我的手,“我怕你嫌我脏、你不是说我是在外面卖的吗?……我怕你看到我的脸,会犯恶心——好了吧?” …… 我的手顿在半空。 “对不起…我,我并没有这么想过。真的。”我有些愧疚的开口。 当时的我急着想要羞辱她,逼着她承认自己的不堪,把能想到的,最脏的话都安在了她身上。 “……” 她没有再说什么,就像是根本没听见似的。静了片刻,又撑着身子起身,跪坐在床上,解开我的裙子。 “真是,诶呀呀…” 她直接扯掉我的内裤,没有布料束缚的肉棒高高的挺立着,上面的青筋兴奋地突起。 她慢慢的撸动起来,“这么夸张,啧啧…只是亲了两下就成这样了?” “这、这是……” 我想为自己辩解,毕竟我已经好久没有性生活了,兴奋一点到也说的过去;不过是正常生理反应罢了,和、和喜欢什么的,关系其实不大… 感觉说了更丢人了,算了。 我认命的挺着腰,享受着她手指的包裹感。 她低头凑上前,用嘴巴吻上我的腺体,慢慢的舔过每一寸的敏感,熟练的配合着手上的动作。 嗯嗯,好舒服……! 我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后脑,手指陷入她柔软的发丝间。 她也配合着,深深浅浅地吮吸起来。偶尔吞下全部的柱体,又将它尽数吐出,用舌头在顶端打着转,发出吸溜吸溜的声响。 等下…这有点舒服过头了!! 我仰着头,快感让我的胸腔剧烈起伏着,我听见自己发出不入流的呻吟, “好舒服、等下,太舒服了……!” 许念安听到我的声音,还不忘含糊着嘲讽我。 “嘴可真硬,说着什么恶心,结果还是你的身体比较老实,对吧?” 等下,等下,拜托,这真的不太对劲! 我突然感到一阵异常的燥热,就像是一团火,在腺体顶端聚集,憋得我难受。 快感让我有些直不起身来,我抱着她的头,一整根肉棒都深深的插进她的嘴巴里。 “唔!呜唔唔……” 她被我弄的干呕起来,挣扎的手指紧紧抓住我的大腿。 不行了…啊啊……! 我顾不得痛,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什么都思考不了了。 我射了出来。 从她含住我的腺体开始,整个过程只有差不多三分钟。 我就这么射了出来,在她的嘴巴里。 她被浓稠的液体猝不及防的呛到,又被持续射出的精液弄的脸上到处都是。 “咳咳咳咳…..” 她无力的摊坐在床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听见她的干呕声,才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抽出起旁边的纸巾,帮她擦干净脸上的污秽。 她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我,我也愣愣地看着她。 “你……”她试探的开口,“你不会是,上次被吓的不行了吧?” “什么?!”我涨红了脸,“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被吓过!而且这次只是意外,哈哈,纯属意外…” 她狐疑的看着我,我连忙将她推到在床上,从背后紧紧地环住她。 她还来不及挣扎,我已经俯下身,在她耳边落下细密的吻。 那是她最为敏感的地方。 她的身体一下子僵住,随后像融化了一样,慢慢软了下来。我感受到她的气息逐渐加重,眼睛里也逐渐染上情欲的雾气。 ——乖女孩,乖。 我帮她褪去内裤,一股浓郁的气味袭来,是她信息素的味道。小穴也早就准备好了,湿漉漉的媚肉立刻缠上我的手指。 “什么啊,”我也特地提高了声音,“诶呀,怎么你也起反应了?对着自己的妹妹湿成这样?” 轻而易举的就能插进两根手指了…我故意弄出咕唧咕唧的水声,用指腹顶着她的敏感点。 “怎么回事?嗯?” 我抱着她,靠在她的肩膀上,满意地听着她难耐的呻吟。 “就这么有感觉?” “嗯嗯…”她扭动着腰部,穴肉也绞的越来越紧。 “别用手了、快点,求你……” 真骚……求着自己亲妹妹操… 我如了她的愿,将再次硬挺的腺体对准穴口,刚插进去,穴里的媚肉立刻争先恐后地缠了上来。 好棒…比她的嘴巴吸得还要爽…… 我也忍不住地呻吟起来,一手抓着她的肉臀,大开大合的挺弄着腰身。 “太快了、太快了…啊,好棒、嗯嗯嗯…!” 她仰着头,不住的呻吟着,一对乳肉随着我的动作不停的摇晃着。 真是的……明明不知廉耻的人就是她。 我握住她的乳肉,一手捏着已经硬挺的乳尖,轻轻一掐,她就大声淫叫起来。 “呀啊!哈啊、……不要,不要呀…” 她颤抖着手,无力的想要推开我的胳膊,却被我禁锢在怀里。 我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揉弄着她那勃起的乳粒,又把它们往上提起。就像打开了奇怪的开关一样,骚穴猛地夹紧,穴心居然喷出一股清液来。 不知廉耻。 “刚就想说了,你怎么这么敏感了?嗯?” “什么、啊,嗯嗯…我不懂呀……哈嗯…!” “我说、”我凑到她耳边,含住她敏感的耳垂,“你怎么这么敏感了,是不是被玩太多了呀?” 她的身体猛的一颤,手指把床单都揉成一团。 “变态、讨厌…唔……为什么要说这些…真过分…” 她在快感的作用下翻着白眼,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指责我的话,可她控制不住的喘息声,让这些话都带上了异样的味道。 “姐控、变态,心理扭曲…啊啊……顶到最里面了、不要这么快呀啊啊……!” “对啊,我就是会对着自己亲姐姐产生性欲,又怎样。”我咬着牙,回应着她,同时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我就是会把姐姐压在身下做,又怎么样! 你自己不也是湿到不行,叫得比谁都骚…” 明明自己也是心理扭曲的家伙……昨天还在party上跟别人暧昧,转头就在网上发和女朋友的亲密接吻照,现在又被亲妹妹操得直翻白眼。 “天生应该被Alpha骑,骚货。” 我把她死死压在床上,不停的往前挺弄着腰部,水声和肉体啪啪的撞击声在安静的夜晚格外明显。 她的花穴还是跟以前一样,又湿又紧,不停地朝外面吐着花液,被我的肉棒捣得到处都是。 “反正都是玩玩而已,年轻的肉体,多享受一下,对吧?” 她已经说不出来完整的句子,只能张着嘴,涎水顺着她吐在外面的小舌往下滴着,流到床单上。 刚还说什么我不行,现在就被肉棒操成这样,真是彻头彻尾的婊子… 腺体感觉快要热炸了,汗液从我的后背滑落。 好久没有做得这么尽性了。 姐姐,还是你最棒了。 我从背后掐住她的下巴,手指轻轻滑落,覆在她的手背上,慢慢与她十指相扣。 可一瞬间,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猛然清醒。 她还戴着那枚戒指。 为什么没有摘下来?可能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没关系,我来帮你取下来就好。 我一边爱抚着她的手指,一边观察着她的反应。太好了,这家伙正喘得起劲,似乎完全忘了情。 她的指腹带着些透明的茧子,温热的掌心,一寸一寸地,我顺着她的无名指滑过去—— 将那枚小小的戒指悄然取下,攥进了手里。 我不动声色地将它塞进衬衣胸前的小口袋里,等一下就丢进垃圾桶里。 不,包几层卫生纸再丢吧,免得被找回来了。 做完这一切,我重新搂上她的腰,把腺体送的更深,一路顶到她的花心。 而她依然沉浸在快感之中,毫无察觉。 “嗯嗯嗯!去了、去了哈啊啊啊!!” 她的穴肉猛地绞紧,直直的挺着腰,像一条濒死挣扎的鱼。 不妙啊啊…. 湿滑紧致的嫩穴仿佛要把我的魂都给吸走,宫口紧紧抵住我的顶端,包裹着每一寸敏感。 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她大概也怎么觉得吧? 我终于再也忍不住,呻吟着射在了她体内。 我们都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 我没有急着退出去,依旧把她揽在怀里,蹭着她毛绒绒的脑袋,听着我们原本混乱的呼吸和心跳慢慢变得合拍。 伸手撩起她散乱的发丝,轻轻别到耳后。 她仰起头,湿润的大眼睛直直地望着我。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还想要更多。 我也是。 (妹妹: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