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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锅烧油,下土豆油炸,炸至金黄捞出。

    因着他今日做的是糖醋麻辣味的“锅巴土豆”,所以要调个酸甜麻辣的料汁。

    调料也简单。

    辣椒面、白芝麻、孜然粉、五香粉、花椒粉,泼热油激发香味后,加盐、糖、醋拌匀。

    最后放进炸好的锅巴土豆,再撒点小葱花、折耳根点缀,一起搅拌。

    裹满酱料的土豆,色泽鲜艳诱人。

    “好香呀。”

    麻衣哥儿舔舔唇,他光是站在边上就能闻到股开胃的酸甜香辣味。

    “来尝尝鲜。”

    初棠拿竹签给人串了一串。

    麻衣哥儿受宠若惊,但连日来的相处早已叫他对太子妃的温和亲民性子习以为常,他也没太注意规矩:“好呀。”

    滚满酱料的土豆入口,酸甜麻辣,刺激舌尖,再咬下去时又外脆里嫩。

    细嚼,更是满嘴土豆的松软绵滑。

    口感特别丰富。

    “好吃!就是好辣!”

    麻衣哥儿连连抽气,显然是个不太能吃辣的主儿。

    初棠望着那人迫不及待又辣得眼眶红润的模样,有点忍俊不禁:“我再做个微辣的。”

    “好嘞!”

    他满心欢喜雀跃回头吼道:“大伙儿到点歇息啦!太子妃哥哥又给咱们做零嘴了,先到先得哦。”

    麻衣哥儿一嗓音吼完,工地的人全都停下手头工作赶来排队,个个翘首以盼。

    毕竟太子妃殿下做的东西简直人间美味。

    昨日的手抓饼,前日的炸串,还有大前天的照烧大鸡腿都叫他们吃得津津有味。

    不知今日又会是什么新鲜的美食?

    派“锅巴土豆”的活儿又被麻衣哥儿抢走,初棠无奈拍拍手,走出来透气。

    他来到游乐场门口。

    施工的缘故,周围被围起,方圆几里人流变得稀疏,叫那大摇大摆闯来的身影格外醒目。

    突如其来的少年衣着华丽,趾高气扬,一脚便踢烂门口的牌子。

    碎木登时四溅。

    初棠眼疾手快往后躲躲,却还是不慎被点木屑划伤,手背瞬息腾起刺痛。

    他低头瞧去,原是划出道细微口子。

    “谁是这里能说话的?这可是小爷先看上的地!”

    初棠蹙眉:“是我。”

    少年上下打量人,不屑冷笑道:“哪来的哥儿!长得倒是国色天香,只是不好好待在深闺,搁这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见有人闹事,麻布哥儿闻讯冲来护人:“哥儿怎么了?这可是官府的地!”

    “官府?”

    少年嗤之以鼻:“我爹是镇北大将军,哪怕是今上,也得礼让三分,来人,把这些不知死活的下作东西都打出去。”

    “是,少爷。”

    少年话刚完,便冲出一堆孔武有力的家丁。

    “放肆!”

    闻讯而来的工人挡在初棠跟前与家丁对峙:“你们休得放肆!你可知这位贵人是谁?”

    少年堂而皇之啐了一口,地痞流氓般蛮不讲理:“我管他是谁,总之,这地儿,小爷我势在必得!”

    “此乃太子妃殿下。”

    “什么狗屁太子妃,就算是皇帝——”

    隔着一条巷子的街道猛然骚动,似在欢呼雀跃,而后又是片死寂一般的安静。

    少年狐疑转身,便见道极具压迫感的身影走来,他似以为幻觉,难以置信拧了把旁边的家丁:“疼吗?”

    “哎哟!”

    家丁哀嚎一声便哆嗦得瘫软跪地,自然不是疼得腿软,而是因为御驾亲临。

    他有生之年竟能亲眼看见当今圣上!

    太可怕了!

    而且皇上政务繁忙,估摸着现在也是刚退朝的时辰,怎么就突然出宫了呢?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知是谁的声音惊醒在场人,一众如梦初醒又未见过圣驾的人全都战战兢兢跪下,懵懵怔怔跟着高喝万岁。

    就连先前最飞扬跋扈的少年也呆滞跪地。

    人群纷纷叩首行礼,唯独初棠一人站着,他环顾四周,自觉突兀。这愣神的功夫,身着皇帝朝服的程立雪穿过人群来到他面前。

    “伸手。”

    “啊?”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初棠有些琢磨不透,却也心虚似的,把负伤的手藏得更后。

    他一抬头,只瞧见程立雪逆着日光的脸,宛若浸过冰霜,无端透出丝丝寒气。

    叫整个空间都冷下几度。

    噢。

    难道是这家伙发现他手背的小伤痕?

    其实就是轻轻划了下,奈何这副躯体实在身娇肉贵,磕不得碰不得,方叫这点小伤如此扎眼。

    大抵是想起丞相府似曾相识的那幕,初棠连忙扯扯程立雪衣角,柔怯开口:“我没事。”

    俨然一个没事人,还能朝人莞尔一笑。

    侍卫统领倒是个眼尖的主儿,早已心领神会,朝着跪下的众人怒声呵斥:“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账东西伤的殿下?扔进斗兽场!”

    斗兽场……?

    场内尽是雄狮猛虎烈豹恶熊,普通人进去,那不得被撕咬折磨至死。

    闻言的众人不寒而栗,如丧考妣。

    皇上自登基以来,处处仁义百姓,礼贤臣下,哪怕是处置朝中肮秽也从听闻其大发雷霆。

    他们哪曾想,自己见识到的君王第一把怒火竟是因太子妃手背负了点轻伤,轻到晚来几步便能自愈的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