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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雪河忽然出声打破气氛,众目睽睽之下,从口袋里掏出一片碎玻璃,煞有介事地贴在耳边,“怎么啦。”

    “……”

    “我们是来拿[观测者]血清的。”他旁若无人地对着一块玻璃说话,“是哦,可能是我们这边比较快。”

    “……”

    眼前的空气扭曲变形,他能看到酒馆里的人群变来变去。在两条世界线的交点,他眼前看到的景象和另一个林雪河重合。同一位置,两个世界的情节同时发生。

    但其他所有人,包括两个陆崇都只能看到他无实物表演了一番。

    “挂掉电话”之后,他友好地对身边的平行陆崇说,“你未婚夫很担心你死在这呢。”

    “……”

    “所以他说,暴露身份也没关系,我可以用诅咒。”

    忽略兴奋的语气,林雪河一脸“没给任何人添麻烦”的乖孩子表情,“动手吧?”

    动手吧。

    像是约定俗成的开战讯号。这句话落地,第一声枪响爆破空气。

    “快去抢!”

    秦宴脸色忽变,躲过子弹拔/枪回击。枪声接连响起,地下酒馆里瞬间陷入混乱。

    “等等……他们在干什么!”

    平行陆崇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翻起一张酒桌当掩体,观察情况,这混乱更像两边人火拼抢东西,似乎并不是冲着误入歧途的小羊羔。

    对他们而言,正是趁乱撤离的好时机,“快走!”

    林雪河还在扒着桌沿往外看。

    这些人打起来毫无规则可言,到处鲜血溅成花,连桌上的酒杯也被拿起来飞掷,啤酒的泡沫在半空中被灯光照亮。

    他都看得有点着迷了,一只胳膊被平行陆崇强行拉住,躲开掉落的天花板往外跑。

    匆忙中,手表的腕带松开,出乎意料地掉了下来。他猛地刹住脚步,转头刚要回去捡,就看到被秦宴一脚踩碎。

    “啊。”他很欠地说了句,“不好意思,没有看到。”

    林雪河看着他百忙之中还用脚尖把手表残骸碾得更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目光冷若凝霜。

    “别发呆了!”

    见他还愣着不走,平行陆崇着急地将他一把拽到身上,直接扛到肩上往外跑。

    “……”

    林雪河被头朝下颠得胃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更生气了!

    酒馆很快就被闹了个稀巴烂,流淌的酒液在火花中烧起来,又点燃了窗帘和桌椅,火势越烧越旺。

    很快开在地面上当掩体的酒吧也受到了波及。里面大多数人还在热火朝天地蹦迪拼酒,只有小部分闻到烟味,不安地往外走,“出什么事了?”

    秦宴也不得不提着保险箱撤离。身后一伙猎人盯死了他,在街道上穷追不舍。

    来接应的车辆朝酒吧门前飞驰。从酒吧里向外张皇逃窜的人群几乎把街道堵死,连累经过的普通路人都无法正常穿行,交通状况一片瘫痪。

    “放……我……下来!”林雪河挣扎着抗议,“我要吐了!”

    子弹很快耗尽,秦宴丢下一把废枪,仅有的两名手下也在嘈杂熙攘中跑丢,寻不到踪迹。

    回头的瞬间,他判断形势把手里的保险箱扔了出去,准确地砸到林雪河面前!

    林雪河毫不犹豫地闪身躲开。身旁的人刚空出双手,立刻替他接住了保险箱,沉得胳膊往下重重一坠。

    人群中围捕的猎人同时调转方向,重新确定追杀目标,锁定在他身上。

    他们成了新的靶子。

    千钧一发之际,林雪河劈手夺过保险箱,直接用诅咒强行破坏。

    箱子被打开了。但里面根本没有血清,只有一些看不懂的道具。大概在猎人中是值得争抢的稀有资源,但对他们而言根本用不上。

    林雪河感到被欺骗,愤怒更加深一层。

    果然,每个世界里的秦宴都这么叫他讨厌!

    “他们在干什么?是在拍戏吗?”

    “快躲开……卧槽!躲开!”

    视线被严重干扰。引擎咆哮的轰鸣声中,跑车直接冲进人群,撞开了一条血路!

    “不要!!”

    酒吧里发出巨大的爆炸声。热浪掀翻了街道上的行人和车辆,林雪河下意识抬手遮挡,被爆炸的冲击力撞得往后飞了好几米,后背砸上路对面小吃街的牌坊,才被拦停下来摔到地上。

    尖锐的耳鸣持续了好几秒。

    这种伤势,换林卡西来也不至于被硬控在地上爬不起来。但他是万里挑一的脆皮吸血鬼,已经痛到灵魂出窍。

    喉咙里热辣的疼痛混着爆炸的烟尘和腥味,林雪河咳了几声,缓慢地撑着地面坐起身。骨簪掉在身边,松开的长发也狼狈地散落到胸前。

    意识被撞出身体,游魂般飘忽在头顶。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已经死了。

    因为他看见不远处,陆崇正抱着他,仿佛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肩膀颤抖,喜极而泣。

    林雪河用力眨了一下眼睛,脑袋随着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

    那不是他……

    陆崇也不是他的陆崇。

    好好好。

    小情侣莫名其妙团聚了。

    苟延残喘的就剩他自己。

    **

    二十分钟前的原本世界里。

    酒馆入口处,陆崇忍不住催促,“走吧,她可能不会待在这里太久。”